《我要给你们幸福(转)》闲意

16、第十一章

　　人在遇到出乎意料外的事情时，第一反应通常会是瞠目结舌。而我现在的表情大概可以用这四个字全全囊括。
　　“……就是这样。”
　　“……哦……”
　　“你有听我说话么？”
　　“……没有……”
　　“……”
　　沙加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改变。但那沉默……是否可以理解成他正在考虑是送我去六道轮回一周还是免费招待我天舞宝轮一日游？
　　但请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沙加大人亲自光临寒舍，我没有直接晕倒已经要佩服自己的定力了！还好那双惑世的蓝色眼睛没有张开，否则我只怕真的晕过去了！不过要是真的张开了眼，那我就不止晕倒那么简单了吧……
　　“呃……对不起，请再说一边。”
　　硬着头皮，我竭力开口自救。
　　“穆有事离开了圣域，他让我转告说今天不用准备他的食物了。”
　　“原来如此……”
　　有必要劳烦沙加吗？随便点个杂兵来传话不就可以了？我伊芙面子和里子加在一块再翻个倍都没有这么大吧？
　　等等！有事离开？！
　　难道……
　　“明白了，沙加。那么，加我加贵鬼，我只准备十一人的食物就可以了么？”
　　我笑得天真无邪。
　　“……不，迪斯也不在，准备十份就可以了。”
　　“明白了。”
　　穆先生……迪斯……
　　果然，他们是去庐山了吧？
　　那么，砂织不久之后就会来到圣域了吧？
　　明天？后天？
　　十二宫的战役将正式拉开序幕，黄金圣斗士在这场神当作女神成长的试炼场的战斗中折损半数。撒加……费伊……卡妙……修罗……迪斯……大家都会……
　　我沉浸在思维中的时间大概有10秒中，而表情则变换了100种以上。要不是沙加出声，我大概会变化出跟冥斗士数量相同的108种颜色。
　　“离准备午餐还有很久么？”
　　“呃？啊。恩！现在还不到9点，我一般都是10点左右开始准备的……要是沙加你觉得饿了，我可以准备点点心。不过……”
　　好象刚刚吃了早餐才两小时吧？沙加你的食量……
　　“……不是这个意思。”
　　沙加脸上的镇定从容好象垮了一下……
　　“我想说的是，要是还有时间，我们出去走走可以么？”
　　……
　　…………
　　………………
　　“我可能还没睡醒……再睡一会吧……”
　　我喃喃地向自己宿舍方向走去。
　　在被一块石头绊倒——圣域的石头怎么这么多？！这是第几次了？！负责打扫的家伙给我出来！！——按照“惯例”摔进救美英雄的怀里，道歉道谢再加N多废话后，我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了而确实是和我们高高在上的沙加大人并肩走在石阶上了！
　　“沙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
　　…………
　　那个……沙加大人，你一定要这样沉默是金么……
　　“……你是谁？”
　　啪！
　　我差点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回沙加大人，我的名字叫做伊芙。”
　　“你明白我不是问这个。”
　　沙加！你太直接了吧？！
　　虽然从一开始我就有预感你会这样问因为我最近那些小动作确实不断而你又刚好这个时候提出散步邀请——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坚决不使用约会一词——不过你也太直接了吧？！不知道这个直来直往的对话方式很考验别人的心脏么？！
　　不愧是最接近神的男人……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我彻底黑线。
　　“沙加大人……我承认自己是神秘主义了一点可疑了一点奇怪了一点……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恶意。证据就是，如果我想干什么的话，你们集体早就死于食物中毒了。”
　　“……”
　　沙加又沉默了。
　　算了，本来我也想有些事情跟他说，不然我一口拒绝散步他还能拽我出来不成？
　　“有些秋意了。”信手捻下路旁一棵灌木上的枯叶，我摊开手，让这片黄色的叶片被风带走，“不论是什么地方，秋季都会让人觉得伤感呢。”
　　我这话题转得很硬，不知道沙加会不会接受。
　　“万物皆有定数，何必感伤？”
　　阳光照在沙加精致的轮廓上，他表情一点都没有改变。
　　这话太冷淡了吧？我头顶上飞过乌鸦数只。还好沙加是圣斗士，要是他是普通人的话铁定找不到女朋友，因为就算长得再帅也没几个女孩子受得了自己男友一天到晚生啊死啊悲啊嗔啊什么的吧？
　　就算你那么说，看见美丽的东西心中会感动，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么？就好象早晨起来明丽阳光洒在身上会不由露出会心一笑，当带着潮汐味道的风从脸颊吹拂而过会让人心情舒畅，站在盛放的花田旁会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宁感觉，跟朋友坐在一起时能感受到开心一样。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不是么？”
　　“那些不过是表象，且转瞬即失，又何必为此思绪起伏？”
　　“表象又如何？生活中能感觉到的不就是这些么？别告诉我你平时完全对这些没有感觉。”
　　我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然后看向路旁一束随风摇曳的小花。雪白的花朵，沾染着今朝的雨露，惹人爱怜。
　　“真的要说的话，人的一生不也就是刹那芳华？与世界，与宇宙相比，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显得短暂。神的弹指一挥间，人世或许已变化万千。不过，再怎么短暂，也抹杀不了它本身的美丽不是么？不，应该说正因为只有一刹那的存在，才能尽情绽放，壮丽得叫人不敢逼视。不是吗？”
　　这些话，都是我早想要对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说的话。现在既然有机会，我自然一吐为快。
　　“努力活着，尽情活着，在生活中收集令自己感动的事，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值得自己珍惜的人。哭着，笑着，感受于美，眷念于情，憎恨于恶，沉沦于爱……与朋友的友谊，对恋人的痴情，与亲人的互持……这些跟宇宙相比都只算得上表象，但难道不值得珍爱么？难道它们完全没有意义么？要是这样的话，还有谁会想要活着？没有了爱，没有了执着，只怕也会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意义吧。”
　　“……万物是平等的。”
　　“呵呵，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沙加。”我扑哧一笑，伸手指向自己，“举个简单的例子，在你心中，伊芙的存在绝对比不上穆先生吧？”
　　“……这算什么比喻？”
　　沙加头上难得的出现黑线。
　　太可惜了，我没有带相机。
　　“那……笼统点说，一个路人的存在与其他黄金圣斗士的存在，可以划上等号么？”
　　“……”
　　“沙加，不了解平凡人的喜怒哀乐，又如何挽救他们？不明白他们执着于什么，又怎么化解他们的执念？多半只能成为他们临时的逃避场所而已。很多事情，不是光想想，光在理性上明白就可以得到答案的。”
　　顺手将那朵小白花采下，塞进沙加手中。
　　因为在思索着，沙加并没有拒绝我递去的花。金色的发丝映衬着乳白色的花瓣，倾国倾城。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为美丽而沉醉，这算执念吧？那我愿意执迷不悟。
　　“沙加，你总是闭着眼睛呢。是因为释迦转世的你不忍心看见芸芸众生的苦难所以才闭上眼睛的么？但这样你也会错过很多事情……偶尔用肉眼看看最直接的表象其实也不错啊！比如，这花的可爱，它那即使在石缝中也要努力绽放的执着，并不是闭着眼睛靠感觉就可以想象地出来的。”
　　“……为何跟我说这些？”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小女孩子的感慨罢了，不可以么？”
　　我的话也许只会增加沙加的迷茫而已，对结局没有丝毫帮助，但我只能这样做。
　　这算心魔吗？
　　那又怎么样？
　　希望沙加能得到并不是作为一个佛，而是作为一个叫做沙加的人的幸福。希望他发现值得自己珍惜的东西，有渴望的力量，还有，对自己的存在更加爱惜一点。
　　即使是心魔，只要能幸福，那又未尝不可？
　　“沙加。”
　　“……恩？”
　　“请别忘记，即使再接近，你也不是神，而是一个叫做沙加的人。”
　　所以，请自私一点，再幸福一点，不要让我记忆中的你总是悲伤的容颜，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