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给你们幸福(转)》闲意

18、第十三章

　　钟楼的十二束火焰开始燃烧了。
　　我按照穆先生的话，没有出门，只是安静地待在食堂中准备食物。
　　将出骨洗净的鹌鹑沥干，用盐、绍酒、葱、姜腌好放在一边，然后又取过冬菇，将其洗净去根蒂切成碎末……
　　第一宫的火熄灭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刀刃划过左手的食指，殷红的血从伤口出流出。
　　应该很疼。
　　但我却感觉不到。因为现在的穆先生比我更疼上千百倍。
　　停下手中的东西，我开始机械地在急救箱中翻找着OK绷，脑袋中想的却跟这动作完全无关。
　　这个时候，穆先生应该已修好青铜圣衣，对那五个青铜圣斗士放行了吧？
　　不难过么？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穆。即使明知自己此举会对后面十一宫的朋友造成怎样的伤害，却只能扮演如此角色。
　　是为了守护雅典娜？那个素未谋面的稚□□孩。
　　你要用什么样的视线，用什么样的心情目送那几个心中只有女神的热血少年远去的背影呢？是你否在思考，要如何跟大家说明这一切的原委？
　　那不等于是将你结痂的伤口再撕开一次么？
　　女神必定会胜利的，你知道的。
　　明知自己成了神试炼场上的献祭，却只能随线起舞。很苦吧？
　　第二宫，金牛宫的火焰也熄灭了。
　　金牛座黄金圣斗士亚尔迪，你也已经放过星矢了么？
　　你明白这样放过他们会带来什么后果么？
　　也许，你是明白的。关于这次战役的结局，关于这个故事的开始，关于神的血祭的含义。
　　总觉得你是属于大智若愚的那种人。你也并非对教皇没有任何疑惑吧？所以，现在才会给闯宫者留下一条生路。
　　是让他们去试探你的猜想是否正确么？
　　若果是正确的，你又准备怎么面对？
　　别太悲伤，那样的情绪不适合你的。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会暂时忘记女孩子最重视的身材问题陪你大吃烤肉的。让我们一起化悲愤为食欲吧。
　　第三宫。双子宫的火焰熄灭了。
　　撒加，你是怀着何种心情等带着结局？
　　为了抵抗神而决心放弃了作为双子座黄金圣斗士的身份，却依旧会有些舍不下吧？毕竟那个身份中包含了你曾经的欢乐。所以，你现在才会使用幻术在宫中制造出那个迷宫。
　　对自己选择道路的执念，对自己选择道路的迷茫……
　　等待真的很难受，尤其是明知结局却无力阻止。
　　你试图螳螂挡臂，试图扭转既定命运，但，神终究是不可违抗的啊……
　　你能留下的，只有一颗让人感叹的赤子之心而已。
　　第四宫。巨蟹宫的火焰熄灭了。
　　巨蟹座黄金圣斗士迪斯，相信撒加所选择的道路，与他一同与命运抗挣的你，应该算得上比较幸运的一位吧？
　　坚持自己的信念，不人云亦云，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的形式。
　　但在对抗神的同时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赐予你力量的雅典娜也是奥林匹斯的众神之一啊。在最后一瞬间被剥夺她赐予的圣衣的你，脸上写满的是惊讶？还是不甘？或许，是嘲讽，还有那么一点理所当然吧……
　　神的卑鄙，神的狡猾，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你那装出来的凶恶又怎么可能胜得过她？
　　第五宫。狮子宫的火焰熄灭了。
　　狮子座黄金圣斗士艾欧里亚，被教皇幻魔拳迷惑的你正在与星矢对峙么？
　　当你清醒之后，将如何面对自己的错？
　　但，请不要责怪撒加好么？
　　他有他的苦，他的难处。他只是向往真正的自由，不想再让任何人成为神手掌间起舞的傀儡罢了，不愿意再被当作诸神狂宴的祭品而已。
　　如果不能原谅他，那么，请别责怪他，可以么？
　　第六宫。处女宫的火焰熄灭了。
　　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你演了一场好戏呢。
　　从来不知道，你会是这样一个完美的戏子。
　　向星矢们说出要讨伐前面五宫的战士时，你想的是什么呢？只是想要激发出他们的斗志，给你机会离开这个腐朽的舞台么？
　　你在迷茫么？
　　不认为撒加有罪，因为你亲眼目睹他夺权之后是如何和善平等地面对圣域中的众生。所以，他在你眼中才会是正义的吧。
　　“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
　　那是否代表你认为自己的存在也是邪恶的一部分？
　　你准备迷茫到什么时候呢？
　　释迦转世的你，实际上跟你喜欢的素食一样简单啊。
　　第七宫。天平宫的火焰熄灭了。
　　山巅飞舞的六角结晶体，卡妙，是你在哭泣么？
　　举手将爱徒封在冰棺中，只为了不让他被别人杀死，只为了不让你的兄弟们背负上杀害你徒弟的愧疚……
　　所以，你让自己背负上了最重的十字架。
　　要是没有了瞬之后的举动以及天平座黄金圣斗士童虎老师的暗中相助，你的大义便成了吧？
　　内心深处的温柔，那是你的致命伤呢。
　　第八宫。天蝎宫宫的火焰熄灭了。
　　天蝎座黄金圣斗士米罗，你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放过冰河的呢？
　　十五针的选择，是你的试炼。
　　最后的安达里士，却成为了救赎的止血点。
　　点出这一指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当你承认冰河是个战士，当你让他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一向如米洛斯岛阳光般的心应该蒙上了一层阴影吧？
　　现在的你，是否正靠在天蝎宫的石柱上，焦急地望向水瓶宫的方向呢？
　　卡妙啊，如果知道你那句“让冰河到我这来”将会成为米罗心中最为自责的痛，你还会这样对他说么？
　　你还是会吧……
　　慈父的你，仁师的你……最容易忽视的除了你自己，还有你的朋友……
　　真有些残忍呢。
　　米罗，你喜欢的托司卡蛋糕我会多加一些砂糖的，很甜，很甜，甜到心中再苦也能够感觉的出来。
　　第九宫。射手宫的火焰熄灭了。
　　射手座黄金圣斗士艾尔洛斯。其实，你是最幸运的人。
　　坚持自己心中正义，对女神的存在没有任何怀疑。
　　将黄金圣斗士尊严与使命坚持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一点都不会为自己短暂的一生有一丝遗憾。你没有机会看见后来的战争，没有必要经历大家的痛苦……有时候，短暂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只是有些疑惑，你宫中墙壁上的那些字真的是你刻的么？在那被追赶的深夜？
　　或不是……那代表着什么？
　　神，你们千万年来重复着同样的游戏，都不会觉得腻么？
　　第十宫。山羊宫的火焰熄灭了。
　　认真勤勉，下定目标既全力以赴。山羊座黄金圣斗士修罗，你真是典型的山羊座呢！
　　在生命的最后，被称为“女神最忠诚的圣斗士”的你之所以救下那长发少年，是因为你也隐约注意到事情的真相了吧？
　　当身体逐渐化为宇宙尘埃时，你是在想什么呢？
　　对十三年前向女神挥剑的自己自责？认为那个称号原来竟然是这样可笑？
　　不，修罗，你在最后的选择，已经证明你绝对无愧于那个称号了。
　　你喜欢西班牙料理对吧？忘记告诉你，那也是我最喜欢的菜色，而且我是一月十六日出生的，山羊座的哦。可惜，再没有机会告诉你了。
　　第十一宫。水瓶宫的火焰熄灭了。
　　背负着十字架的战士命中注定会对自己最珍爱的人挥拳么？
　　如果这是神给你们设下的命运，那我现在在这里担心是不是显得有些可笑？要笑就让他们笑吧。
　　当冰河出现在你面前时候，水瓶座黄金圣斗士卡妙，你的心情应该是很平静了吧？因为你已经有了死的觉悟。一直等待的事情真的发生时，人往往会觉得轻松。
　　我不能明白的是，你单纯是为了想让冰河领悟到绝对零度，还是想借此逃脱这永无止尽的命运？
　　不公平啊……不论事实哪一种选择，你都忽视了活下来的人的感受。
　　并不期望你会想到穆先生他们，更不奢求你在最后还记得跟我定下的早餐约定，但至少，你也该想想米罗的感受啊。
　　从以前开始，他就是活泼的光，而你则是安静的影。这或许会让你有种错觉，认为影消失了，光依旧会存在。但你忘记了，没有了影子，相对的光自然就不可能存在。
　　现在米罗应该正望着天空中闪耀的水瓶星座，发出惨然一笑吧……
　　第十二宫。双鱼宫的火焰摇曳着。
　　双鱼座黄金圣斗士费伊。你似乎总与美丽、玫瑰联系在一起，那娇柔的感觉，让人们很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而是用爱与美之女神的名字来呼唤你。
　　不过我很清楚，你是最强的战士。
　　与撒加并肩对抗神的战士。
　　对力量执着有何不对？没有力量如何跟神对抗？
　　当眼前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将你的话理解成为虎作伥时，你嘴角的微笑是讽刺的吧？嘲讽他的见识浅薄？还是对已经可以预见未来却还奋力挣扎的自己的嘲笑？
　　最后那一刻，玫瑰与星云激撞，你倒在玫瑰花丛中时，嘴角那抹让人窒息的优雅微笑又是为什么？自嘲？对不自量力的自己的讽刺？
　　但，没有悔恨吧。
　　你走的是从容满足的，只有些遗憾没有能看见最后的结局而已。
　　可惜，你再喝不到我特制的玫瑰茶了。你知道么？我可是特别上镇上采购了高级的茶蜜呢！很贵的，贵到我肉痛。你要负责。
　　教皇厅。
　　撒加，快结束了么？
　　当星矢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你应该是既坦然又激动的吧？
　　十三年的等待，十三年的忍耐，十三年的痛苦……一切都将要划上休止符了。功败垂成，在此一举。
　　可惜，你不会成功的，因为奥林匹斯上的众神如此低语着。
　　你只会成为雅典娜成长的一块踏脚石。
　　送你那支并蒂百合，是否在你的教皇厅中静静散发着香？虽然比不上费伊的玫瑰，但它也该能让你心中有刹那的安宁吧……我如此希望。
　　雅典娜神像的方向伸出一道光带，延伸向山脚。
　　结束了。
　　十二宫战役。
　　走出门，望着东方开始出现的柔和光芒，我擦擦泪。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