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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步步唯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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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寒朔叹了一口气,走到余夏身边。最后心疼的还是他呀!
“放心,她不会说出去的。”温暖的大手有力地握住余夏那双纠结的小手。
余夏嗫嚅道:“我只是担心......担心你......”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会给元寒朔添麻烦,毕竟公众人物需要特别地注意。
“不用担心,知道了就知道了。她是你朋友,本来就理应告诉她的,我以后也会有朋友介绍给你认识。被她撞见还省了你以后烦恼要怎么告诉她我是你男朋友。”元寒朔自然地理了理余夏耳边的碎发,耐心说道。
好像也有道理,余夏咬唇。不过从对方口中听到“我是你男朋友”这样的字眼,她还是会有些不习惯,有些新鲜的羞涩。
她贪恋手里的温暖,目光从元寒朔的手移至他有力的臂膀,移至好看的下巴线条,移至他专注的目光。
余夏有点不自在,立刻移开视线,拨开元寒朔的手,走到窗边,岔开话题:“你看,都那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窗外的确已经没有了太阳的亮光,夜色漆黑里,只有街灯和一些商店的荧光灯作为点缀,但实际上现在也并没有像她说得那么晚,只是晚饭时分罢了。
元寒朔拿出手机,把亮着的屏幕朝向余夏那边晃了晃,“我觉得再吃顿宵夜散个步之后,可能才算你说的那么晚。”
仿佛是为了彰显他的台词功底,整句话被他说得轻重分明,重的部分自然包括最后那几个字。
余夏抬头望天,装作从来没说过那句话。
元寒朔嘴角一抹笑意,优雅地收起手机。
就在这时,“笃笃”敲门声响起。
余夏猛地转身,一边慌忙问“是谁?”,一边寻思着元寒朔这么大个人该藏哪儿。
床上?被子太薄;窗帘?藏不住人;床底,她不舍得;瞥见洗手间,她也顾不得了,一把就把人给推进去。元寒朔根本来不及为自己发声。
“我是护士,快开门。”
余夏确认洗手间的门关上了,还细心地按下了灯,之后才打开房门。
“你好,请问什么事?”她打开门,但没开全,身子正好卡在了门开的宽度里,门外的人半点也窥不见里头是什么情形。
“我来告诉你,你可以出院了。”护士小姐看起来也挺忙的,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压根儿没想着要进去,倒衬得余夏他们太多此一举。
余夏摸摸鼻子,关上了门。
看来是刚才小布去问过护士了,余夏这样想着。她清了清嗓子,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那个,护士小姐走了。”
元寒朔待在黑灯瞎火的洗手间里静站不动。
余夏眉头微蹙,疑惑着为什么里面会没动静,再次“叩叩”地敲了两下。
不会有什么事吧?余夏心慌了,赶紧扭转手里的门把手。一开门,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搂住她转了个小圈,把她抵在门后。
余夏刚才并没有开灯,里面漆黑一片。都说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会特别灵敏。呼吸间是温热的气流,她抵住男人的宽肩,“你......”但又说不出话来。
从进来到现在,元寒朔早已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他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失笑,更靠近她,鼻尖抵着鼻尖,亲昵地磨了磨。
“我被你扔进这暗无天日的房间,你该不该补偿我?”这是他曾经出演某部电影的台词,被他活学活用地挪到了此情此景下,带上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旖旎,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余夏当然看过这部电影,原本接下来的情节便是女人生气地一跺脚,高跟鞋尖特意踩在男人的鞋面,男人痛得嗷一声抱起脚,女人在黑暗中冷声说道:“做梦。”
可她不是那女主角,她既做不出像女主角那样干脆地踩一脚的动作,也说不出像女主角那么冷傲的话。
此时余夏的眼睛已经大概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能看得清楚元寒朔的大致面部轮廓。
“你松手。”她歪头,肩部往左远离元寒朔,手里出力掰开元寒朔围绕着她的手。
这是独属于余夏的软声软语,带着些许强韧的语气在里面,不是戏中女主角的冷冽,可元寒朔偏偏就是吃这一套。
元寒朔也没想着今天要干些什么大事,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他今天的最高目标了。
他听话地松开手。
余夏暗暗呼出一口气。
两人走出去。
元寒朔帮着收拾着东西,眼里也注意着同在收拾东西的余夏,没有半分生气,也没有半分不满。他见状又挑起了话头。
“你突然关了灯,我刚才可是在里面摸黑站了好一会儿呢。”他麻溜地帮余夏提起行李,“你刚才体会到我站在里面的感觉了吗?”
余夏回想起刚才突然的漆黑,有些感同身受。说到底,她关灯前,似乎真的是没告诉他一声。
她挠挠头,试探问道,“我也被你突然拉进去了,咱们扯平了?”
元寒朔摇摇头,轻笑一声,“罢了罢了,扯平了就扯平了吧。你得记住,我们以后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不是这么用的。”余夏哭笑不得。
“反正你明白我意思就行。”元寒朔接过余夏手里的东西。他双臂垂着,两个装着行李的小袋子被他提在两侧,面对着余夏,长身挺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不是方才近乎玩笑的调侃,而是带着坚定而又坚决的肯定,深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余夏的小影子,嘴角的笑意更像是对坦荡未来的无比自信。
余夏差点说出一个“好”字来。
谁让对面的人就是世界上最能迷惑她的人呢?
元寒朔践行了他刚才说要带余夏去吃宵夜的话语。但地点却不是在外面,而是酒店。
元寒朔把余夏的行李放到沙发上,脱下黑色的帽子,看到余夏眨巴着眼睛以最小的幅度转动头的角度打量这房间,嘴角微微勾起。
余夏第一次进元寒朔的房间,虽说只是临时的,但也是好奇不已。她以为自己是不着痕迹,可一切都被对方看在了眼底。
房间不大,并没有分开卧室和客厅,所以可以看到床,床上被子有些褶皱,但不凌乱。顺着视线移过,角落还有几个大行李箱。床对面的沙发也只有抱枕,没有乱扔的衣服,桌面也只是摊开一些剧本,以及放着明显是宵夜的餐盒在上面。
元寒朔一个个地打开经纪人十分钟前送过来的宵夜餐盒,“没有看到我的脏衣服,有点失望?”
或许是离开了医院肃穆的环境,回到了千篇一律的熟悉的酒店房间;或许是她与元寒朔之间的关系已经明朗,余夏的心头不再坠着事情,此时她也不太过拘谨,而是稍稍放松了些。
“可能是付大哥帮你藏好了?”她走了几步,看了看周围,站定笑道。
“当然不是,”元寒朔故作可惜,“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听到这个回答,余夏眉眼舒展,笑意盈盈。她像是看不够似的,眼睛忙地每一秒钟都要换个旮旯来巡视。
“这里并不值得看。”
元寒朔的话让余夏有些疑惑地回头。
“等我回去,我带你去我家,看我真正的房间,让你看个够。”
余夏转过身去,又装作没听见这句话,可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心跳更快了,脸也变热了。
“快过来吃点东西吧。”元寒朔点到即止,换了话题。
余夏这回不多说话了,听话地走过去。她晚餐也是真的没吃得下什么,只顾着思前想后了。
元寒朔对于付需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满意的,说要清淡一些,这里出现的食物就没有半点荤腥油腻,比如青色的碎葱花洒在粘稠白嫩的粥上,就让人心里熨贴得很。说要两个人的份量,付需估计是考虑到宵夜,花样较多,但两个人吃的话,并不会觉得有负担。
元寒朔时不时提醒余夏吃点这个,尝点那个,余夏很是受用,不一会儿,晚饭时空着的胃就被填满了。
她本来就是那种每次都很快吃饱,适合少食多餐的胃口。这一多吃,就容易撑着。
倒是元寒朔,一直注意着余夏,并没有夹几筷子吃的。
余夏一小口一小口慢吞吞地喝着粥。
“再多吃个小包子吧。”
余夏看了看元寒朔,有些为难地摇摇头,“我真的饱了,你吃吧。”
“吃这么一点就饱了?”元寒朔皱眉,“不过晚上也不适合吃太多。”
他干脆利落地把剩下的东西都扫到嘴里,速度很快,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粗鲁难看。
“还要吃吗?”
余夏停下了搅动勺子的行为。很明显,元寒朔是看着她手里的粥问的话。
“你要吃?”其实余夏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这可是她吃过的粥。
元寒朔长手一伸,掌心朝下,五指稳稳地把余夏手里的粥和勺子拿过去,没有丝毫犹豫,三五七下就把剩下的粥给解决了。
余夏的心里早就伸出了尔康手,那个勺子她可是真的放进过嘴里的呀……如此一来,不就相当于“间接接吻”?跟用同一根吸管,同一双筷子是一模一样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