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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大牢里挺直地坐着一人。瘦削的身材在阴沉沉的大牢里显得有些单薄,清冷的月光透过嵌着铁栅栏的小窗斑斑驳驳地投在他苍白的脸上,照见那细薄的嘴唇,隐隐地挽起若有若无的冷笑,“杨虎,你有什么话说?”陷入冥想的杨虎陡然惊醒,发憷地撇过头,闷声闷气地应:“我没什么话说,反正令牌一直在我身上。”
      “你敢说你没去过客栈!”两道漆黑的浓眉横在凸起的眉骨上,他拔高了声音,眼神慑人。
      “我没去过——”杨虎干脆闭上眼睛,死不松口。
      “哼!”秀秀看了眼帮着扇风的刘非,斜瞪杨虎,“今日本官与刘师爷审问证人录入口供,你不是躲在一边监视吗?”
      “我……”杨虎心中一沉,脸色微微变化。
      “男子汉大丈夫,有去就有去,干嘛躲躲闪闪的!”
      “我去是为了保护大人安全,绝无他意!”杨虎心虚地大喊起来。
      “哈哈哈……”秀秀忽然仰头大笑,“哎呀,好笑了,保护我?那你干嘛要刻意伪装?”

      见杨虎言语支吾,刘非收起扇子慢慢踱到前边,“杨虎啊,我们审问过死者家属和证人小二,他们一口咬定是云雾山山贼草上飞杀的人。”

      “山贼猖狂有什么奇怪?”杨虎的脸上果然泛起喜色,刘非莞尔一笑,转了话锋,“可惜他们破绽太多,在我的一一追问之下都露了马脚。他们对草上飞的相貌言语、出现时间、勒索条件言辞闪烁前后矛盾——我可不可以认为,所谓山贼杀人俱是你杨将军……呵呵,”刘非一下一下地磕着铁栅栏,曼声道:“教唆证人录假口供,若不是为了掩饰真凶,你用意何在?嗯?”

      秀秀终于露出笑容,一双杏眼也眯成两弯月钩,“杨虎,你再不招供的话我可要动刑了。你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大明刑律博大精深,你能抗几招啊?”

      “我……反正我没杀人,大人要动刑杨虎也是无话!”用兵之道,攻心为上。顶上悬着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身后的潞王摆明了退避三舍,面前的证据对自己百般不利,中间还夹着个刘非阴阳怪气……杨虎只觉得头大如斗,这句话说下来已失了底气。

      秀秀眼皮一翻,立刻挥手断喝:“来人呐,牢门给我打开。”
      “你……你干什么?”杨虎吓得一哆嗦。
      “动大刑啊!你不是不怕吗?”秀秀淡淡笑着,拂袖而去。

      洛阳自古为繁华之地,富商、大贾、文人、雅士聚集於此,夜色初降时,更是阳灯火如织美不胜收。疑犯杨虎却没心思观赏美景,犹疑了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大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啊?”

      秀秀正与刘非谈笑风生,被他这么一插,状似不耐地斜睥道:“你怕什么?先前不是喊得很英雄么,带你逛夜市倒扭扭捏捏做个女人样,给谁看呐?”

      杨虎给她噎得直翻眼皮,刘非又凉凉地接道:“嗨,没人拦你,你愿意回大牢就回去,我们大人交代好了,狱卒自会好生计较。”

      “咳……走就走么!”杨虎赶紧甩头作慷慨状。

      “咦,这个地方不错,我们进去瞧瞧吧!”杨虎顺着秀秀眼光看去,差点把下颌给脱了,“这……文大人,你你怎么也也……”“我什么?”秀秀没好气地剜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巡按也是男人,我们进去玩一玩。”“不不不……”

      “什么不的?我说杨虎,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人?”刘非冷冷地瞧着他,眼神凌厉:“我告诉你,现在轮不上你说话。”杨虎一惊,秀秀却整整领口衣襟和气地笑道:“嗳,我这个人一贯先礼后兵,你要嘛进妓院,要嘛进牢房,自己选吧。”

      杨虎自然选了前者。

      明朝理学兴盛,烟花坊间也毫不示弱。高官大儒闲暇之余也喜流连其间,此中内幕彼此心照不宣。秀秀这桌花酒也吃得好一片欢腾,丝竹歌舞,猜拳酒令之声不绝于耳。

      “哎呀别跑,好香啊,让我闻一闻嘛!”秀秀几步追上那粉衣妓女,身子像丝萝一般缠了上去,直把人家逼到墙角。杨虎差点把眼珠瞪下来,心说乖乖隆个咚,看你平时道貌岸然,原来也是个急色鬼!

      刘非轻咳几声,“杨副将,喝酒——”

      “刘师爷……”杨虎见刘非转头眯着眼睛催妓女喝酒,颇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急唤几声:“刘大师爷,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啊?你说什么?”刘非举起扇子,凑过头去,“噢——原来是这样,杨副将果然深明大义!”

      “什……什么?”杨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我懂了,我明白!杨副将你别担心,只要你愿意说,我和大人绝不为难。”

      “我说什……”“杨副将,今天大人情绪不好,难得出来开开心,你何必煞风景呢?”刘非熟捻地拍拍杨虎的肩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无关痛痒的话,杨虎也只能“哼哼哈哈”地虚应着。

      一行人泼金撒银,竟然在坊间熬了个通宵,直到天光微亮才打道回府。杨虎耷拉着脑袋闷闷不语,刘非见秀秀低头沉思面色冷峻,想起昨日钱广的话不由紧走几步,轻声道:“消消火,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嗯?”秀秀讶得一愣,眨眨眼睛不解道:“我什么时候上火了?”
      “……那你,”刘非迟疑地瞧着她,顾忌身后的杨虎又不好多问。
      “厚,我昨夜向那几个妓女详问了熏香之法,原来这里面也大有乾坤啊!”秀秀微微提了嗓子,说出的话却有些高深莫测。杨虎却像被蜂蜇了一般跳脚道:“那个文大人,杨虎还是……”

      “也好,我和师爷都要休息了,你随意吧。”秀秀不理会杨虎的疑惑,拉了刘非一把,似乎有话与他私下商议。

      “哎呀,钱师爷,你怎么也起得这么早啊?”刘非止住闷头赶路的秀秀,笑着与对手周旋。

      “刘师爷想不想一起喝杯茶啊?”钱广阴晴不定地瞅了杨虎一眼,拱手作请。

      “刘某也正有此意。”他俯身对秀秀低语几句,这才同钱广悠然同行。

      王府门前顿时清静,杨虎呆呆地立着,不知该回大牢呢,还是进府禀报。

      “呵,杨副将,好生清闲啊。”这人头挽起道髻,身披青袍,颧骨极高,五官深若刀裁,端正中透着凛冽之气,杨虎愣了愣,才想起他是何许人也。“天风道长?你怎么也来了!”
      “哼!”天风道长并不作答,反倒把杨虎扫视一遍,啧啧然道:“犯人我是见得不少,像你这么自在的还是第一个。”
      “……”杨虎皱起眉毛,自问从未得罪过这个武功高深的“同僚”,他怎么一上来就找茬呢?“我是巡按大人和师爷亲自押回的。”
      “噢……那他们人呢?”
      “有事,都走了。”
      “杨将军,你现在可是杀人犯啊,他们对你如此厚待实在令人倍感奇怪。”
      “道长,你这话怎么听着有刺啊?”
      “嗯哼,我的话如何并无大碍,王爷的话要是另有计较,杨将军又待如何?”
      “王爷?”想到那位主子,杨虎不禁有些惴惴。
      “走吧,他老人家一定有很多话想问你。”

      ………………………………………………………………

      洛阳城里除了酒楼烟花之地,当数“悦心”茶楼最得达官贵人的喜好。

      那旦角捏着兰花指,声如柔丝绕指:“送王郎赴春闱寸步难走,离别话昨晚说到四更后,千里送君终分手,万语叮咛咽咽喉,此一去山高路远风雨陡,凡事要谨慎小心思虑周……睡觉莫要睡那靠墙铺,防贼凿洞把店偷……”

      “妙啊,妙不可言。”钱广就着拍子一摇一晃。刘非看那小生恋恋不舍地执住旦角素手,曼声道——

      此一去生聚死还未有期,
      一担心;胶州城里有金壁,
      二担心;鸨儿谢妈把妹逼,
      三担心;豪绅权贵怀歹意,
      四担心;狂徒恶棍把你欺!

      “‘豪绅权贵怀歹意’”刘非跟着哼了一句,点头赞道,“这戏文不错。” “我是说刘兄这一计妙啊。”钱广耐心地捋着山羊须,引出话头。刘非听自己凭白跃了一辈,不由微哂道:“我有什么计啊?”

      “设计杨虎在前,离间挑拨在后。”

      “呵,呵呵——这算什么?囫囵地学了个老掉牙的典故,明眼人一看便知,更何况是钱兄呢?”刘非闭目品茗,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淡淡道。

      “哼,此计虽糙,却贵在实用。高处不胜寒呐,处上位者防心甚重,如此微妙的处境再加上宿敌煽风点火,嘿,芝麻点大压死人罗!”钱广抽丝剥缕,一语中的,“天长客栈一案查无对证,你们捏着杨虎做饵,无非是想引蛇出洞。”

      “虽然各为其主,钱师爷却是刘某的知己啊!”刘非由衷地为钱广斟满茶水。

      “不敢不敢。上回刘兄说‘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今日钱某也奉上一句: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刘兄一表人才前程似锦,切莫自误啊!”

      “钱师爷似乎,话里有话?”

      “刘兄知道这唱得是哪一出戏吗?”钱广遥遥一指,“‘情断状元楼’之‘送别’。”(豫剧)

      刘非眼睁睁地看着钱广,脸庞慢慢笼上严肃的神色,一字一句问道:“何解?”

      “嗯哼,钱某是好吟风弄月的酸腐文人,刘师爷才高志远,不知有没有兴趣猜个诗谜呀?”

      含羞变含笑,
      对窗人画眉,
      云随雁字长,
      汴水孤自流。

      诗作得并不高明,谜也并不难猜,刘非略一拆合便解了出来,只是这四个字的涵义便值得玩味了……钱广的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呢?他一路走回王府,莫不苦思冥想。(谜底在下文,大家自己找^ ^)

      刚掩上屋门,刘非突然合起扇子,“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莫名地念了两句诗,他面色激变,竟是从未有过的惊疑。

      “什么牡丹牵牛的,师爷你可算回来了!”沉思的刘非吓了一跳,很快又认出是秀秀的腔调,“我嘎哩供厚,那个紫云观很有问题呐……”她自顾自说噼里啪啦长串方言,把刘非怔得一愣一愣,“你说什么呀!”

      “哎哟,那天我们不是把如忆和小宝送到那个道观安顿吗!”

      “……是啊。”

      “昨天我在醉香楼闻到那个妓女身上的味道,这才想起哪里不对!”

      “哎,你说了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坐下,先别急!”刘非拉住激动的秀秀,稳住心神仔细听。

      “道士是出家人呆的地方,可那天经过我的一个老道身上居然有淡淡的一股女人香气,而且——”秀秀捶捶胸口,缓了一气,“潞王给我们灌酒的宴会上,那个跳舞的女人也有一样的味道!”

      “所以?”刘非反问。

      秀秀一呆,伸手在刘非面前摆了摆,焦急道:“哎,钱广给你下了什么药啊?你怎么变笨了呢!当然是如忆和小宝有危险啦!我本来想立刻赶过去救人,想起你平时的交代才等到现在啊……”

      “大夫人做得对极了。”刘非咳嗽一声,适才脸上的波动已然收敛,重露出温吞的神态,“时隔多日你还能记得清那味道么?也许只是略有相似,你担心他们安全才混为一谈;就算味道一样,道士与和尚又不同,熏香也没那么惊世骇俗吧?”

      “这个你不晓得。”秀秀沉着脸,居然露出几分忌惮,“当日我便觉得奇怪,只是不擅此道没有细想。昨天详问了那些女子隐约记起婶婶从前教我的调香术。江湖上传奇虽多,最悬乎的却非‘音杀’、‘香杀’,因为他们无影无形、叫人防不慎防。那香味便有迷心智、致幻觉的作用,只是缺了一味主料这才威力大减。”

      “……你可知道那主料是什么?”刘非语气竟有些急促,秀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斟酌道:“极品黑牡丹,传说已绝迹的‘青龙卧墨池’。
      ………………………………………………………………

      洛阳东城门外有片宅子叫苏家轩,最早的主人据说是战国时“纵横天下”的苏秦。“洛阳牡丹甲天下”原本世人皆知,只是牡丹四月开花,洛阳的牡丹纵是得天独厚,花期也不过一月。时值盛夏,巡按一行自然见不到百花争艳。

      这样僻静的地方却是掩人耳目的好去处。

      牡丹以朱红为极品,黑牡丹,青龙,朱明王朝……刘非在附近的林里倚着大树坐下,过去的零碎片段在脑中逐一闪过。经过几代的休养生息,大明已是百业兴盛,王侯将相私起店房、邀截商货的也不在少数。一个安乐王爷若真贪财如命,为何单图粮食这点薄利?除非……

      花容天下——钱广给的怕不仅是扣留人质的地点!可他为何要告诉自己呢?刘非理不出头绪,心道“风云万里,我自不动”,赶紧先回城把那封信送出去……他此刻全心思索,自然没留意身后飞快闪过的影子。其实细想便知:血浓于水,秀秀又非深闺弱质,知道儿子遇险岂能放过一丝线索?

      且说刘非路过城郊集市,猛听得小摊前一阵叫骂,间夹杂孩童哭声,无意一瞥,惊见个溜圆的小脑瓜、一把冲天辫——不是小宝是谁?!

      “小宝!”刘非疾奔而来扶起小宝,“你二娘呢?二夫人!”他急得喊了出来,如忆闻声而至,一见刘非眼泪洪水般决堤而出。“快,找个地方避避!”刘非冷静下来,拉着如忆小宝闪身进了一家澡堂。

      “怎么搞的?”刘非在小宝跟前使劲挥手,无奈那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却如一潭死水,眨也不眨。换了男装的如拭拭眼泪,哽咽道:“都是我不好,原本小宝脱开绳子便能逃走,要不是为了我……”

      “二娘,你别这么说!爹不在了,小宝是文家唯一的男丁,我怎么可以让外人欺负你!”

      如忆闻言只是掉泪,刘非心疼地搂住小宝不住喃喃:“怪我,都怪我!没弄清情况就把你们送入虎口……我真没用!”
      “阿非,别这么说,你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连道士都是那奸王的爪牙!”
      “师爷叔叔,”小宝使劲摇晃刘非的袖子,“我要娘,我要找娘!”
      “对了,秀秀她还好吧?”
      “她没事,文大人在天之灵保佑着。”刘非捏着瓷碗凝神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几天我和小宝简直……”刘非摇摇头,示意如忆收泪,“王府我们是不能回了。想办法先躲躲。”
      “可这是那人的地盘啊!”

      “开仓放粮的时候我与这澡堂的王老板有些接触,他为人忠厚又感激文大人义举,所以——”刘非尽量压低了声音慢道:“王老板的侄子在城门当差,所以他们进出的车子从来不用搜查,明天我送你们藏在毛巾堆里出城,王老板的岳丈在山里务农,你们先住他那儿。”

      “什么?你又要丢下我和小宝啊!”如忆急忙扯住刘非袖子,目光哀怨,可见此次经历实在惊险。“嗨,我还得回去帮大夫人啊。”如忆被刘非看得发窘,这才讪讪地放手,嘴里苦兮兮地抱怨着,“小宝眼睛不好,我一个女人,你也真狠心!”

      “咳……喝水,您喝水。”刘非顾左右而言他,终于等到出发的时刻。“哎,阿非啊,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出城了!”上了马车,如忆的心情好了大半,“多亏你开仓放粮,这叫好人有好报!”
      刘非不以为然道:“怎么是我开仓放粮?是大夫人。”
      “她?她还不是听你的,所以我说啊,女人还是离不开男人,阿非你真是厉害呀!”
      “厉害个屁!”刘非拉住窗帘一角,恨声骂道。“怎么了?”如忆一愣,仔细观察才觉刘非双眉紧锁,神色严肃。他摇摇头,长叹一声:“我总是低估对方的手段。”

      “对方,谁啊?”刘非瞧了如忆一眼,撩开布帘让她自己瞧清楚。

      栈道上,一个虎背熊腰的皂衣人跨刀而立,不是杨虎是谁?

      如忆目瞪口呆,惶然间直把柳眉倒竖:“喂,用车,撞死他!撞死他!”

      “你没事儿吧?!”刘非翻了翻眼皮,见如忆浑然不解,又是一叹:“肯定有埋伏。”
      “车老板,停车——”刘非尽量不把澡堂老板牵扯进来。
      “停车?你疯了!他要抓我们耶!”如忆尖叫起来。
      “啧,收声!”刘非目光一肃,如忆只好幽怨地埋下头。

      “有请师爷——”
      “哟,杨将军啊——”刘非笑容可掬地跳下马车,“你不是在牢里么,怎么跑出来了?”
      “哈哈,刘师爷失望了吧?王爷又把我放出来了。”杨虎的眉头不自觉地一挑一挑。
      “刘某佩服王爷的宽宏大量。”
      “夫人和少爷该下车了吧?”杨虎摆明了不吃这套。
      “啧,我有个问题很奇怪啊,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走这条道?”

      杨虎见刘非一副吃瘪的模样顿时大爽,哈哈笑道:“师爷竟也有失算的时候?哈哈,实话说了,夫人染了王府特制的香料,半月之内气味不散。”

      “佩服,刘非心悦臣服——不知我们的囚车在哪呢?”

      “刘师爷言重了,自从杨虎被定为杀人凶手,您和文大人的礼待,杨虎不敢忘记——虽然您用了点阴谋伎俩。”

      “哈哈……”刘非挥扇大笑:“王爷真是有福气啊,身边有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人才,心里该多踏实啊!”

      “多谢夸奖,请吧——”杨虎把手一指,乌溜溜的灵车辚辚而至,“您的熟人可等了好久啊!”

      “熟人?”刘非不知他意欲为何,疑惑地撩开车帘,惊见一身劲装的秀秀手脚被缚,双眼紧闭,竟是昏迷不醒。刘非心念几转,立刻明白苏家轩本是个一网打尽的圈套,唯一有变的是小宝和如忆竟跑了出去——此刻却是殊途同归!

      “杨虎!”他大步上前,指对方高喝:“你胆子太大了!你怎么敢绑架巡按大人呢!你犯了欺君之罪,要让朝廷知道了,你那个王爷也脱不了干系。”

      “哈哈哈……”这回可轮到杨虎狂笑,“刘师爷,巡按大人莫名失踪王爷已经派人找去了,末将也希望文大人他安然无恙!师爷请——”

      “好,好!”刘非收起扇子,凝眸,负手:“那就骑驴看样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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