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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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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中岛美嘉-樱色舞うころ)
弥生之时,木叶的樱花在大家不知道亦不为意的某个时候,已经静悄悄地在枝头结起了苞,准备盛放。
越过开始成群结队地继续它们飞向天空的旅程的青鸟,越过靠山的岩石上,历代火影的岩雕矗立于一片和平笑声中的村子之上,在青空下更见昂然威风。越过半空中混乱交错的线路,越过每个人经历各种波折后依然相视而笑的脸间,空气中慢慢地吹来樱花独特的香气,那是一种清淡的,却又无法让人忽视,又不禁令人期待的香味。它似乎代表着春天即将来临,万物皆待复苏。
“喂,谁告诉我,樱花什么时候会盛开呢?”
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不禁令人焦急。
可是等待着似乎已经十分漫长的时间,枝头上的苞始终连眼皮也不抬,懒理答睬他的视线,继续在微寒的春风下打着盹。
然后平淡的时间就是如此慢慢地流逝。
想去问父亲,可是只见父亲高大宽阔而遥不可及的背影,心就不自觉地胆怯,然后眨着眼睛地却步不前。连看见背影都充满恐惧,只怕就算自己鼓起勇气去问也会落得被父亲怒瞪了一眼,然后被教训“有时间想这些无聊的事,不如努力一点追上你的哥哥”如此下场。
他明白,父亲的视线,从不放在自己身上。
母亲呢?他欢天喜地的用孩子特有的白胖胖的赤脚走在木廊上,咯答地有节奏的回响。母亲总不会无视自己了吧?可是本来打算推开纸门的手还是缩了回去。
母亲不单每天都要为家事劳累奔驰,而且有时还免不了要出任务。哪有时间去管小孩子突然在脑海冒出的无聊问题?
他明白,自己出身于跟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家庭,不可能拥有普通人应有的幸福。
小脑袋不禁垂了下去,乌溜溜圆滚滚的黑眼睛抬眼仰望,三月的天空有点蓝,却又有些似有若无的雾,挥之不去。外面的世界在他而言还是太大,而且他根本连踏出去的一步都不敢抬。即使走在同族的其他亲友那里,他们的眼神也是十足如冰山的冷漠,谁有空去跟一个小孩探讨樱花何时盛开的无聊问题。
他闷闷不乐地躺在木廊上,双眼无神地凝望天空,继续轻轻地呼吸着挟带樱花香味的空气,不久后就被清爽的风抚慰得眼皮重重。
去练习手里剑吧?可是他又赌气,没有哥哥在,就不想去练了!
咧着嘴,哥哥当上忍者成为中忍后,跟他见面的时间简直屈指可数。虽然拥有一个七岁就从忍者学校毕业,十岁就当上暗部的天才哥哥的确受到不少人的景仰与羡慕,但也仅仅只限于对自己的哥哥而已。现实是即使他现在想找个人来撒娇,却发现应该跟自己最接近的哥哥,原来才是最遥远。
好想,哥哥再教自己手里剑。
好想,哥哥背着自己在回家的路上哼着小歌。
好想,央在哥哥身边向他撒娇。
好想,哥哥一直在身边....
在一个五岁的孩子眼中,哥哥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樱花什么时候盛开,哥哥一定知道。
然后,他徐徐地闭上了眼睛。
在梦里,樱花已经盛开了。
枝头上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粉红,宛如一片有生命力的花海,它们都轻声地吐出了芳香的朝霞,把枝叶也压得低垂着一片,仿佛伸手可及。娇艳的花瓣带着微微的晶莹露水,张开的花瓣内是细细的黄色的花蕊。从花蕊中渗出的,是空气中满满甜甜的清香。
风一吹,樱花雪在带雾的青空下纷飞,香气四溢。
真漂亮...
如果能够让哥哥也看到的话,就好了。
当他想伸出双手捉住一片风中飘零的樱花时,却扑了个空──
揉揉从梦中瞪开还一片茫然的眼睛,孩子就立即惊慌地醒过来。母亲也告诫过自己不能睡在木廊上,可是躺着躺着就..
他甩了甩头,却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并不在木廊上,而是于木廊内的房间中,身上还盖着一张薄被子。
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渐染成一片淡淡的金黄。
木廊外,一抹于夕阳照射下逐渐被拉长的影子,偷偷的踏进了房间的塌塌米上。它在动..还愈来愈接近自己。一步一步地迫近的巨大怪物,终于完全地用黑暗吞噬了他瘦小的身体。
背后突然而来一阵熟悉的温度,后颈似乎还感觉到微热的吐息。
就是那不冷不热的温度,才可以令孩子感到安心。
“佐助,说过了不能睡在木廊外,会着凉的。”
不温不火,简洁有力,未免稍为冷漠的声音,当中却隐隐透出了细腻的溺爱。
然后他宽大的双手轻轻地按住了黑发孩子的额,从手心一点点地探勘着弟弟似乎的有点过高的体温。
佐助的体温偏高,温暖得令人想一把紧抱在怀。
可那小刺刺头却甩开了哥哥的双手,令兄长也不禁微微愕然。
“哼,你谁啊?”
咧着嘴,其实佐助早知道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但他就是不忿气。在自己发呆想他的时候偏偏不出现,到现在好梦正甜时却扰人清梦。最最最讨厌了!
随即,微红的脸蛋作了个可爱的鬼脸。
可是..当想起,不动声息地把自己轻轻的抱起来,放在房间的床铺内,再小心奕奕地盖上薄被子的哥哥,气就消了一半。
毕竟,自己生气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哥哥长期不在身边。
只见兄长扬了扬眉,背光的脸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嘴角又泛起了弧。
“宇智波佐助的哥哥,宇智波鼬。”
小鬼,你该不会是连自己的哥哥都忘记了吧?
佐助的哥哥才不是这样呢!我只有一个会陪伴着我,教我手里剑的哥哥。
鼬苦笑了,这小家伙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跟自己的哥哥闹别扭?以前经常粘着自己仿如无法甩掉的小尾巴,又要哄又要抱的,烦人到不得了。可现在竟然敢甩开自己的手,甚至别过了脸不理睬他,还真是有进步呢。
那好吧,我走了。
说罢,就轻轻地站起来,于夕阳的残照下扬长而去。
一步、
佐助开始心跳加速。
两步、
佐助立即紧咬牙关。
三步、
佐助已经全身颤抖..
四步、
佐助完全坐立不安....
五步──
还没踏出第五步,一团黑色的小肉球已经从后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腰。他还很矮小,身高连哥哥的肩膀都没到,可是那双瘦削的手出奇地有力,搂得鼬几乎动弹不得。他感觉到佐助在背后炽热的体温,还有他微微急速的心跳与呼吸,光着的脚丫似乎在微微地发抖。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淡淡的樱花味道。
他,一定是寂寞得发慌了吧?
想及此,鼬本来打算武装出兄长绝对的冷酷模样,亦迅速崩溃。
“哥哥...哥哥....”
佐助害怕,他真的害怕,那远去的背影,永远不会回来。
害怕得几乎要掉眼泪,却又得强行忍住,不被人识破。
鼬叹了一口气,回头,手指毫不偏差地点中佐助的额角。
“笨弟弟。”
轻抚微红的额头,佐助却仿如找到失去的至宝地,露出笑脸。
沉浸于残红的两抹影子拉得长长地,然后叠在一块。
“我们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兄弟,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能忘记。”
哥哥,独一无二是什么意思?
...等佐助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
佐助瞪大他那双在反射着夕光的黑漆漆的眼睛,眨了眨。
他明明有些事情很想问哥哥,脑袋却一下子忘记了内容,存取库短暂空白短路。
因鼬微笑的一刹间,他就失了神。
轻轻抚上佐助的发,拨乱,扫开..鼬的脸悄悄地凑近了他的耳边。
“你想知道,樱花何时盛开吗?”
佐助的小脑袋一直处于充血状态。
晚饭到底是怎么吃完的,自己又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呢?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甚至关灯躺在床上的时候,也辗转反侧久久不眠。
无眠的夜,十分漫长。黑暗中晃动的树影在叫嚣,园子里的流水竹仍在不间断地潺潺咚咚作响,偶尔还可以听到一阵短短的鸟鸣..佐助凝望飘过阵阵薄水凉风的窗外,漆黑一片的夜幕愈发深沉,空中挂着的一轮上弦月,是黑暗中唯一发亮的光源。
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睡着,一定要撑到黎明之前。
佐助的手揪紧了被子,皱褶起阴影与纹路。
“回到房间后不要熟睡,黎明之前要起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鼬故作神秘的耳语,令佐助的耳根一下子染上潮红。
“要对父母亲保密喔。”
做得到吗?
佐助兴奋得连脸颊也微微红了,晚饭的时候还差点冲口而出漏了口风。本来这并不算是值得兴奋的事,但自从哥哥的任务愈来愈繁重,跟自己在家见面的机会已经愈来愈少,更别说一起溜出去玩耍了,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可是这次哥哥竟然主动邀自己外出,简直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怪异壮举。
黎明之前,只有二人相约的秘密。
可以放下平日父亲的严厉规范与家族的冷眼期许,跟哥哥一起毫无顾虑,偷偷地溜出去,那仿佛能够打破固有并牢不可破的规矩而感到的一阵快感,是无法言喻的兴奋。
不知道,哥哥想带我去哪里呢?
对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孩子来说,不打瞌睡是不可能的。死撑着想塌下去的眼皮,佐助泛起了一丝笑意。多困都要撑着,绝对不可以睡,那是跟哥哥的约定。
他相信哥哥,一定会准时来接他的。
所以自己也得遵守承诺,一直等待他迎接自己的一刻..
等待的时间似乎流逝得非常非常地缓慢。
空气中静止的时间,静止的一切,让佐助觉得,这世界似乎只余下独自一人。
好可怕的感觉。他揪起被子往头顶一盖,把整个身体畏缩一团藏在被下,企图为此替自己争取一点安全感。谁知眼前更是黑暗一片,不知所措起来。
闷热的被子下,他一身的冷汗。
独自一个人无眠的夜,好寂寞,好冷。
还会有人叫醒自己吗?
习惯吧...
永远永远,就只余下你一个人了。
唯一的羁绊,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
待佐助真的快撑不下去的时候,终于感觉到被子被人拍了拍的微弱声响。
不敢相信似地翻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仍然浸淫于黑暗下的却是哥哥微笑的脸庞。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窜进自己的房间呢?怎么自己连一丝气息声音都无法察觉。
可是那张微笑,似乎已经代替了还未露脸的黎明,照耀了佐助的黑夜。
“佐助有好好遵守约定呢。”
当然,因为那是跟哥哥的约定喔!
挽着手,二人一起摄手摄脚地溜过父母的房间,走过左拐右弯的木廊,越过灌木流水的园子,走出了宇智波家族的大门。把家族的重担与宿命丢掉甩在背后,迎着黎明前扑面而来的寒风与黑暗,狠狠地逃出去。
哥哥,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明明哥哥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变化,但他就是感觉得到。那张一直都维持着冷漠与沉默的表情下,佐助从来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只可以凭感觉判断。
只见哥哥一直拉着他往前向山奔跑的手紧了紧,回过头,在黑暗中凝视着佐助。
夜幕之下,他的眼瞳褪去了面对强敌时绚丽的血红,反而是柔和的黑色。
佐助,跟哥哥一起离家,你高兴吗?
佐助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哥哥去哪里,佐助都会跟着。
我会一直跟着你的,就算你不在,我也要找到你。
那,你一定要先追上我呢。
鼬促狭的一笑,有点深不可测的感觉。
穿过山岭与森林间的小路,脚踏着一片的泥沼与枯叶,眼睛因不适应黑暗而只看到黑沉沉的一片树海,风吹过树枝撩起了低沈的声响,引诱着神经..只感觉到向上的路愈发险峻;夜愈发深沉,哥哥似乎想带领自己走上山顶去,可是那对佐助来说绝对是一大挑战,黑暗中他不禁大喘着气。
好想跟哥哥说走不动了,可是自己又不想认输。
怎样,到这里就喘气了吗?
哥哥的说话中还带着一点戏谑,他连气也丝毫不喘。
不快一点,就赶不及了喔。
呜!不甘心,这就是哥哥跟弟弟之间的距离吗?那距离似乎遥远得很,而且哥哥从不等待自己就向前奔跑,如果佐助不发愤直追,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愈来愈远...
“..嗄..我还可以跑!”
看见佐助在黑暗中坦率地燃烧起来的眼睛,鼬笑了。
风抹干了额上的汗水,一片凉飕飕的。
黎明前的无边际的黑暗,被天边的一丝鱼肚白慢慢铺盖...
支撑着脚踝的力度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乎麻痹的感觉。愈往上风也愈来愈狂,呼呼的声响不断在佐助耳边叫嚣。他还感觉到有些冷了,不禁揉着手臂取暖。鼬却早已准备,替佐助披上了外套。
差一点,就快到了。
鼬略带低沈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令佐助不禁抬起快走不动的双腿,迎合追上哥哥在草原上踏步的痕迹。不知不觉间脚下的泥泞沙石已变成一片繁茂的草原,青草上晶莹的露水沾湿了双脚,贴在皮肤上感觉痒痒的。
佐助一直低头注意着哥哥踏过的脚步在青草上摇曳的轨迹,跟随着他的影子走上去,天边已经染上了一片微亮,最深沉的夜已然过去..
突然,空气中嗅到了一阵熟悉的花香。
风倏地静止,感觉到头顶有轻飘飘的东西降落。
来,抬起头看看。
鼬的声音就在旁边,佐助似是许了愿的孩子,诚实地向上仰望。
风,再一次挟带着樱花,扑面而来。
佐助瞪大黑漆漆的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
破晓的第一线曙光,从天边照射而至。
眼前是一棵非常巨大的樱花树,树干比五人合抱还要粗,枝干上开满如片雪的樱花,仿如粉红的一片花海。柔和而不刺眼的光线投降于在风中纷飞的跃动的花瓣上,闪烁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吐出清淡的芳香。即使站在原地不动,樱花瓣也如飘雪般纷纷落下,伴随着晨曦金光的壮丽云彩,翩翩起舞。
佐助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呆住。在他而言眼前的情景并不陌生,因为早在昨天于木廊时午睡的梦,就几乎如出一辙。
樱花,已经开了喔。
佐助早已经被吓傻得不发一声,他惊讶于哥哥竟然知道自己作的梦。
哥哥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想看樱花?
鼬不语,只是微笑地抚摸佐助的发。
你在做梦时连自己说梦呓都不知道,笨蛋。
佐助这才如梦初醒。
对喔,现在于眼前的不是梦境,而是真正于眼前看见的樱花。他立即跳跃着捕捉风中的花瓣,脸上已在不自觉的时候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洋溢的幸福。
鼬的笑意更深。
眼前弟弟的笑容,是他唯一必须要守护的,最重要的东西。
只有他,无可取代,独一无二。
“哥哥,为什么这棵樱花树会开得这么早?”
佐助站在树下,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朝阳清爽的花香,浸泡于花海下。
鼬的声音显得有点飘渺。
“因为,那棵樱花树是妖树,它跟普通的树不一样。”
鼬俯视山下浸洗于晨光中欣欣向荣的木叶村,沉默半晌。
佐助眨了眨眼睛,静听哥哥诉说的故事。
在木叶村还未建成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
忍者大战的时候,战场也就在这里,这棵樱花树的脚下。
他吸取了埋葬于地下的人们血肉,依然屹立不摇地娇艳盛放。
也曾有人把这棵樱花树砍掉,可是不久之后它就回复原样,继续生长。
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存在于此。
树似是回应地,飘摇着枝头盛放的花,吹起了粉红的雪。
“那这棵树不就已经很老了吗?比村子还要老喔..”
鼬笑了,修长的手指抚上佐助白胖胖的脸,替他拨去发尖的花瓣。
高兴吗?
嗯,哥哥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我最喜欢你了,哥哥。
佐助于樱花下绽放的笑脸,比破晓的光辉还要闪烁。
鼬轻轻地把他紧抱入怀。
感觉到佐助微喘的呼吸,略高的体温,还有心脏跳动的声响..毫无保留地。
这里就是属于我们的一个秘密。
只有我俩才可以踏足的地方。
没有人,可以涉足其中。
这世界,只属于他们。
说罢,鼬在佐助的额上轻印一吻。
弥漫樱花的幸福味道。
佐助愣了愣,年幼的他还不知道哥哥对自己深沉的爱。
只单纯地接受哥哥的付出,被哥哥保护着。
他只知道,被哥哥亲吻的时候,自己就会觉得好幸福..
他回抱鼬,圆滚滚的脸红得像蕃茄,让鼬心生咬他一口的念头。
哥哥...
怎么了?
我....困了.....
随即,佐助闭上眼睛,把自己身体的所有重量安心地交托给鼬。
然后就是平稳的鼻息。
这家伙整晚都没有睡,刚才又走了那么长的路,已经到极限了吧?
鼬捏捏于怀中弟弟可爱而毫无防备的睡脸,把他背于身后,一步一步地下山。
哥哥,佐助重吗?
嗯,你又胖了。
佐助哼了一声。
那把我摔下来,就不用你背负我的重量了。
多重,我都不介意。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哥哥。
那等我将来长大了,就到我背哥哥你吧。
鼬轻笑了。
你有力气背我吗?
我会努力的!因为总不能要你背着我啦,我也要分担哥哥的重量。
我们要互相分担彼此的重量。
因为,我们是兄弟。
“..你会在我身边吗?”
背上的佐助说起了梦话。
不知道他现在,做着怎么样的梦?
“..即使不在,我也会找寻你,直到找到你为止。”
“下次,我们再一起离家吧。”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风扬起樱花的味道,淡淡的甘,浅浅的苦。
樱花什么时候会盛开呢?
眼前的樱树在夜里被火舌重重燃烧,扑面而来的是烧焦的热气,枝桠已被烧得熏黑,地上满是一片染上血色的焦土..可是浴于火海中的枝头上竟然仍在盛开着樱花,花瓣挟带着火光于黑夜纷飞,仿如火焰中浴血的朱雀。
在火中,依然开得灿烂。
少年的嘴角泛起了弧。
过去已在燃烧的火中化灰,残缺而无法辨认。
距离那一天,还有九百七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