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求子》饭三碗

4、四

　　赵泽只对房子感兴趣，发现刘宁渲有扯八卦的念头，直接一句话止住了话题。

　　刘宁渲被噎得翻了个大白眼，转而搭上曾逸的肩，热情道：“还是你乖，想不想听听那三儿的事？”

　　赵泽又继续夹菜，边上那桌的人突然哗一下全站起来了，班长带头，女性们一齐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他不好拒绝，连着十几杯酒下肚，脸很快就红了。

　　最后一杯咽完，轻轻打了个酒嗝，呼吸之间，全是酒的味道。

　　赵泽酒量不算差，啤酒的度数并不高，因而他只是样子看起来像是喝醉了，实际上脑子还是清醒的。

　　“我去躺卫生间。”在刘宁渲转头发问之前，他先一步开口。

　　“去去去，你顺便再洗把脸，整得跟猴屁股似的，你没喝醉吧？”

　　他摇头：“没有。”

　　如刘宁渲所说，赵泽顺手洗了把脸，立在盥洗台边静站了会儿，见镜中人的状态恢复不少，才推门出去。

　　走廊那头迎来走来一位同学，步子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喝高了。

　　女人费力地想把眼睁大，但里头一片浑色，根本就把握不住方向。

　　才刚靠近赵泽，脚步一个没踩稳，愣是朝他扑了过来。

　　赵泽忙把人扶稳，刚想询问一句，就被她一把推开了，女人嘟囔着：“我，我能，能站稳！不、不用，不用你扶！”

　　话音才落，脑袋一沉，又往边上摔去，赵泽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住，才没有造成惨剧。

　　她不逞强了，拽拽赵泽的胳膊，含糊不清地拜托道：“赵，赵泽，帮，帮我叫一下吕颖吧，我，我他妈，高，高估我了。”

　　简单一句，他就猜到了女人会一个人出来的原因。

　　“那你在这等一下，我回去叫她？”

　　“好……好！谢，谢谢了啊。”

　　赵泽把人带到墙边，见她安分贴着墙蹲下了，才抬脚走向包厢。

　　就要推门时眼皮一跳，扭头一看，女人已经一个人晃悠到了另一个包厢门口，扭曲的步伐像在打醉拳，身子猛地朝前一倾，直接撞到了门上。

　　赵泽顾不上去叫人，跑过去想把人先扶起，谁料包厢门没锁，他没赶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咚一声撞开门扑到了地上。

　　那阵闷响，他听了都觉得疼。

　　加快脚步到了门外，正好看见里间走出来的包厢客人。

　　是个面善的青年，看见未经允许就闯入屋里的酒鬼和男人，也不诧异，反而关心地问了句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泽无奈地解释了下这有些尴尬的现状，瞥见女人正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弯身就想帮她一把，被青年快了一步，他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把女人扶住了。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那我就把她带回去了。”

　　说着就想伸手把人接过，何礼状似无意地躲开他的手，一脸自然地说：“看你的样子应该也喝了不少酒，没事，我帮你送回去吧。”

　　赵泽脸上的柔色略淡：“很谢谢你的帮忙，但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见，还是不麻烦你了。”

　　青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唐突，连声解释自己并无冒犯之意，赵泽笑笑，冲他又道了声谢，才扶住女人往外走。

　　女人歪着脑袋贴上他的肩，突然有模有样地假哭起来。

　　“呜呜呜。”

　　赵泽便问：“摔疼了？”

　　她摇摇头，委屈巴巴地说：“那，那个小哥哥，是，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我想让他扶我。”

　　赵泽无奈又好笑：“那我再把你送回去？”

　　“算，算了！有缘，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对了，我不回去，我，我还没去洗手间，你你把吕颖叫过来。”

　　“好，那你这回别乱跑了。”

　　“没有乱跑！我，我想自己进洗手间，结果一站起来脑袋就晕，呜呜，我头好痛，要小哥哥亲亲才能好。”

　　“……”

　　身后——

　　何礼转头，正好看见那抹西装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走进去，揶揄道：“想看就光明正大出来看啊，偷偷躲屋里干嘛，都几年没见了，他肯定也认不出来你了，你怕啥。而且赵泽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你反正没有机会了，当初就让你出手，你不要，现在后悔了吧！”

　　程晏看他一眼。

　　“说错了。”

　　何礼惊讶，连忙道：“不是吧？大哥我开玩笑的，你不会早就不喜欢人家了吧？也是，你要还喜欢，这么些年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什么事也不做，的确不像是你。所以说，我刚才帮忙就是白费力气了？”

　　“我是说——”他放下手机，被倒扣回桌面的锁屏照上的人，俨然就是刚才无意闯进屋里的赵泽。

　　——比现在年轻一些的赵泽。

　　“他离婚了。”

　　程晏勾唇，轻笑道。

　　“所以，我可以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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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逸是四人中唯一一个滴酒没沾的，开车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他。

　　赵泽坐后头，刘宁渲在他边上。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刘宁渲开了窗，夜风灌进来，把他的声音吹得有些空。

　　“曾土豪，你不是说你家有个房间空出来做了棋牌室吗，那去你家好了呗？我家附近在施工，早上七八点就开始动工，呜哇呜哇吵得要命。”

　　“要去我家吗？行——不行！去你家！”

　　刘宁渲被他如此强硬的态度弄得不高兴：“你他妈是黄花大闺女？几年不见终于回来了连家都不肯让我们去？难不成藏了女人，心里有鬼？”

　　曾逸的气势马上就弱了：“放屁！反，反正今天不行！家里太乱了，过，过两天我再带你们去。”

　　他白眼一翻：“你大学时床乱得跟狗窝一样，谁嫌弃过你？去国外浪了几年，还爱干净了？过两天赵泽就回去了，谁还要去你家？”

　　“啊？这么快？赵弟弟～你多呆两天嘛，明天！我明天早点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晚上你们就来我家，好不好？”

　　赵泽答：“我买了明天的票，下午就回去。”

　　“卧槽？你什么时候买的票？”这句话是刘宁渲问的。

　　他如实道：“和过来的票一起买的。”

　　男人当即就要他把手机拿来：“这么早回去干嘛？难不成你那超市晚一天开门就会倒闭了？你现在婚都离了，家里又没人管着你，曾逸都这么说了，你就当为了他，多留两天！”

　　“赵弟弟你离婚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佟流年你也知道了？！啊啊啊啊！你们都只瞒着我！”

　　刘宁渲啪一声拍在靠背上：“瞎鸡儿吵什么，安静管自己开车，就我知道，也刚知道的！赵泽准备等下就讲的，你他妈急什么！”

　　曾逸不满地哼了声，泄愤般用力拍了下喇叭，刘宁渲被吓了一跳：“你他妈会不会开车！喇叭能乱按的！”

　　眼见两人又要冒火吵起来，赵泽连忙安抚：“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呢，有什么事回去说，曾逸记得打方向盘，该右转了，别忘了转向灯。”

　　赵泽出声，曾逸炸开的毛就软了下来，他吐出一句：“我是看在赵弟弟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这个傻子争！”

　　刘宁渲闻言要炸，被赵泽柔眼一瞪，不甘愿地闭上嘴。

　　车内安静下来，佟流年伸手，放了首轻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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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洗完澡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他看了下时间，现在这个点，金融大佬多半已经睡了，也不可能这么晚去打扰人家，只能明天再问了。

　　四个人聊到半夜，最后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直接就睡了过去。

　　赵泽是第一个醒的，看见边上三人不堪入目的睡姿，默默移开了眼。

　　冰箱里有挺多食材，他挑了几样，开始准备早饭。

　　轰隆隆的机器声果然在七点二十的时候准时响起，厨房离施工地最近，就算是赵泽，也被吵得有些不耐。

　　虾饺正好熟了，便关火端盘。

　　东西上完桌，曾逸打着哈欠正好进来。

　　他揉着眼，还没有完全清醒。

　　靠近后，用鼻子嗅了嗅味道。

　　“赵弟弟你也太会做饭了，好香呀。”

　　赵泽一把拦住他就想直接抓饺子的手：“洗脸了吗？”

　　曾逸美梦做到一半，被轰隆的机器声吵醒，下床后先来了厨房，闻言摇摇头：“我刚醒，外面好吵。”

　　他将人往外头推：“去洗了再来吃，顺便把流年和宁渲叫一下。”

　　“佟流年已经醒了。”

　　“那就叫一下宁渲。”

　　“噢，好，我的粥要放白糖，赵弟弟你帮我打一碗。”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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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宁渲夹了块厚蛋烧，咬下一半，问边上的赵泽：“你是下午三点的票吧？”

　　“嗯，三点零五。”

　　曾逸嚼着蛋白插了句嘴：“赵弟弟，下次记得把小英带来，作为干爸的我，要给她买好多好多东西！”

　　“好，我会跟她说的，到时候回去了，我让她跟你视频。”

　　“好！”

　　刘宁渲称赞：“赵泽不愧是赵泽，我们三只狗连异性的手都没碰过呢，你已经连孩子都有了，牛逼！”

　　曾逸看他一眼，似是想反驳，又说不口，最后什么都没做，沉默着继续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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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买这些吗？要不要再带点回去？”

　　赵泽把东西放进后备箱：“不用，她胃口小，一次也吃不了多少，东西拆了趁新鲜才好吃，反正过几天要带她来，到那时候再买好了。”

　　“也行，那我就直接开到车站了？”

　　“好。”

　　赵泽进站前扭头看了下，还在外头站着的人立刻热情地朝他摆了摆手。

　　他失笑，依然选择用微信回复。

　　——你管自己走吧，我进去了。

　　手机刚揣进兜里，就滴滴响了下。

　　一猜就知道是刘宁渲没收到回应的控诉，赵泽没再理会，跟在队伍后面检了票，提着本地的特产往里头走去。

　　坐到位置上了，才拿出手机。

　　有两条微信通知，其中一条，是金融大佬回复过来的。

　　【杨港：炒股吗？我很久没接触了，而且要三个月赚到几十万，对我来说实在有点困难，把握不大，要不你还是问问别人吧？】

　　已经放松的心情，又变得沉重。

　　他道了声谢，有些头疼地靠到椅背上。

　　希望破碎的滋味，不是很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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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听过一句话。

　　当事情开始往糟糕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往往只会朝变得更糟糕。

　　看着眼前被火烧过几乎看不清原本模样的理发店，他险些拿不住手里的东西。

　　旁边花店老板娘正好出门倒垃圾，看见他，打了声招呼：“小赵，你是要找小英吗？”

　　他笑不出来，神情又木又可怜：“张姐，房、房子？”

　　被叫做张姐的女人闻言看了眼，叹了口气：“昨晚半夜烧起来的，听说是电路老化，那时候人都在楼上睡着，醒来的时候火已经挺大了，想救也救不了。”

　　赵泽手上一松，袋子里的东西啪一声便摔到了地上。

　　张姐看他脸色煞白，一副就要昏过去的样子，连忙说：“我是说房子，房子没救回来，人没事！”

　　他卡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脚下一软，往边上趔趄一步，好歹稳住了身子，才在女人担忧的眼神中扯起嘴角露了个浅笑。

　　“没事，人没事就好，那他们现在人呢？”

　　“回老家了，店也烧没了，钱琴赔了不少钱，一大早就把还能换钱的东西带走了。”

　　“老家？”

　　张姐皱眉想了想：“我没记错的话，钱琴好像说过她是N市A县的，具体是哪儿我不记得了，小赵你是要去找小英？”

　　这附近的大人也挺喜欢这懂事的丫头，有些话大家明面上不说，心里都还是清楚的，但钱小英是钱琴的孩子，就算外人再看不惯夫妻二人偏爱的做法，也没有理由去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们只是平凡老百姓。

　　所以看见有人对钱小英这么好，张姐一方面替她高兴，另一方面，又难免担心。

　　她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还是把自己的忧虑说出了口：“小赵啊，我知道你喜欢小英这孩子，小英这孩子懂事，大家也都喜欢。但既然现在小英已经和她爸妈回老家了，那就说明，有些事就是注定的。

　　“你也不知道她家在哪，N市这么大，你要怎么找？就算真的被你找到了，然后呢，小英她是有父母的，就算她父母对她算不上好父母，但血缘在那，是怎么也切不断的。

　　“你的一切都在N市，难不成以后要两头跑吗？你和沈青也分开了，既然是单身，那就可以去试试和别的女孩子接触一下，你这么年轻，想要小孩的话，努努力总能怀上的。

　　“我知道，你和小英很投缘，但她是别人的小孩，钱琴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清楚，小英对她来说就是个养大了能换套房的工具，所以有些人，她的命就是注定的，而且对小英来说，能认识你，应该也算幸运过了。”

　　“张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懂。”

　　她松了口气：“你明白就——”

　　“但是，我不想任命，我也不想让我们小英任命。”

　　“小赵！”

　　赵泽感激地朝女人笑了笑，眼神里却是有着不会改变的坚定：“谢谢你张姐，搬来这两年受了你们很多帮助，以后见不到了，我会想你们的。”

　　她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最后，叹声道：“所以，要走了吗？”

　　“嗯，有可能的话，我会回来的。”

　　他笑着补充一句：“我会和小英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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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找好中介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个好消息。

　　房子被人看上了，当天就能完成签字盖章。

　　如果不是因为钱小英，赵泽这辈子没打算卖掉这套房。

　　沈青不知道这套房的前身，他却很清楚，这是他父母生前一同在这座城市打拼时，租住过的房。

　　赵泽把它买了下来，这套房子对他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

　　离开之前，他又去看了眼那个埋藏于地底的男人。

　　心下暗自发誓：等他把小英带回来，一定会把房子再买回来，然后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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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钱小英还活着，赵泽就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

　　尽管N市很大，但如果真要去找一个普通人，应该不是太困难的。

　　赵泽没有跟刘宁渲他们说，他打算等一切都安顿好，新生活步上正轨了，再来告诉他们。

　　他定了家小旅馆，是个小单间。

　　赵泽洗了个澡，接连起伏的心情如过山车，这一刻总算是安静了些。

　　房子比他想的要值钱，他本以为三手房最多卖个五六十万，结果对方直接敲定了一百二十万。

　　赵泽看见价钱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遇上骗子了，对方见他有所顾虑，直接就先转了一半钱过来，他一签完字，剩下一半的钱就到手了。

　　有了这一百多万，沈青欠的那笔债，也就能还清了。

　　甚至还正好能把钱琴要的二十万给他，赵泽觉得老天爷还是善良的，就算有过绝望，还是拉了他一把。

　　赵泽有打电话给贷款公司问过，因为数额比较大，所以还款程序需要去贷款公司进行确认。他没借过款，所以不知道程序还要这么复杂。

　　但他有钱了，也不急于这几天，当务之急是把钱小英找到，再去解决贷款问题。

　　赵泽关了灯，终于能够安稳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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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在一个县里找一个人，只要有门路，也不算困难。

　　同学会那天在走廊碰到的女酒鬼，赵泽记得她现在就在A县的政府里上班，请她帮忙找个当地户口的人，应该是容易的。

　　但今天正好周日，对方不上班的话，应该不会太早起来，他打算晚点再打个电话问问，现在时间还早，就出门先去买了顿早饭。

　　路边有个摆着煎饼摊子的中年男人，赵泽好长时间没吃过煎饼，要了一个，男人问：“我还卖豆腐脑，要顺便来一碗吗？那里有桌子，你可以坐着吃。”

　　赵泽没有拒绝，提着饼和豆腐脑坐到简陋的小方桌上，边吃边看了看四周。

　　然后目光便停在了斜前方的电线杆上。

　　那上头贴着各种广告，最外头的一张，是个“重金求子”的广告。

　　赵泽只在小的时候看过这种广告，那时候他不明白“丈夫无能”和“重金求子”有什么联系，现在长大了，倒是觉得这种广告太过虚假。

　　见他目光在广告单上停顿得有些久，一旁没生意打了碗豆花准备喝的男人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我听说，这附近有个男的靠这个，还真的在北钦那里买了套房。”

　　赵泽没想到吃个早饭的时间也能遇上个八卦的，他不打算参与，但又是陌生人，不好直接打断，便笑笑，想用无声的动作告诉对方，自己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结果对方误会了他的意思，拿着勺子喝了口豆花，滔滔不绝地继续讲：“我有个朋友和那男的是朋友，本来两个人都在工地里搬砖，那男的看见广告就随便试了试，结果还真给他瞎猫逮到死耗子了。后来他成功把富婆肚子搞大，富婆说话算话，给了他一套房。

　　“这还不是最绝的，听说那富婆生了孩子后直接就跟他老公离婚去找那男的了，真的是人生赢家啊。不过这种事也不都是真的，有个傻帽学那男的，专门去找这种广告，结果白白被骗好几万，差点被他家里人打死。所以人能不能有钱，还是看人品，兄弟你年纪轻轻，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看你看得这么入神，真对这种广告有兴趣？”

　　赵泽放下塑料勺，起身：“我吃完了，请问垃圾桶在哪儿？”

　　男人往对面一指，赵泽道了句谢，端着垃圾走过去。

　　他没再走回去，转身直接就回了旅馆。

　　男人扭头看了看电线杆上贴了许久的广告，自言自语道：“又有女人抱又有钱赚，这种馅饼什么时候能往我头上砸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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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泽，是我。”

　　赵泽和沈青离婚后就删除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女人当时也说了两人以后不需要再有任何联系。

　　现在突然接到沈青的电话，赵泽先愣了下，然后淡声回道：“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需要聊的，我挂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过来。”

　　“等下！你不想知道钱小英住哪儿吗？”

　　赵泽按下挂断键的手顿住，但很快又冷静道：“不需要你告诉我，我可以找到她。”

　　“如果我说，钱小英现在在我这里呢？”

　　他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问：“什么意思？”

　　沈青在那头笑：“她妈把她用五十万卖给了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很巧，那老头我认识，如何，我们还有聊天的必要吗？”

　　赵泽额头的青筋暴涨，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异：“你要什么？”

　　“一百万，我知道你刚把房子卖了，那二十万的零头我就不要了，你把一百万给我，我把人交给你。”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沈青在那头似乎对人说了句什么，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传来钱小英颤抖的声音。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