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猫牙

71、第五章

　　细雨从天而降，点点滴滴落在我的身上，光裸的双腿冰冻而麻木，右手边的地板上，突然闯入的男子背对着我，已经断了气，黑色的西装被玻璃撕裂出一道道口子，棕色的头发失去了光泽，无力地贴着地面，我将目光收回，佝偻着身体，抬头，山鬼湿漉漉地站在面前，怀里躺着失去知觉的茉莉*王，面色苍白，漂亮的短发垂在空中，鲜血沿着她袖管滑落……
　　咳嗽一声，吐出暗红色的血挂在嘴角，每呼吸一次，就扯动胸口的伤口剧烈疼痛，“艾伦，谢谢你。”用沙哑的嗓子说完，我的身体踉跄地后退，靠上墙壁，勉强挤出微笑，望向他担忧的脸。
　　“翎……”他想丢下茉莉*王，上前来，但被我用眼神阻止了。
　　“艾伦！”右胸口喷涌的血逐渐止住，子弹随着伤口的愈合被挤出身体，掉落在地板上，我松了口气，疼痛感变得轻微，慢慢直起身体，力气迅速充满四肢，“带她去我的卧室。”
　　他倔强地立在原地，露出受伤的表情。可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令我没有心情去注意，独自沉默地走到尸体旁，蹲下，将男人翻过来，双手在西装上摸索，寻找可以辨识的物品。
　　这男人就是一路上跟踪我的家伙，也就是茉莉口中的搭档，原本我还以为是FBI派来的，没想到竟是同行……
　　我再次瞧了眼破碎的天窗，十几分钟前发生的那一幕，不由地在脑海中回放……
　　灰色的天空映入眼帘，雨水在天窗的玻璃上四处流窜，找不到栖身的渠道。我很自信，并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特殊，更多的是我对本行的了解——只要有利用价值，她不会任意地置我于死地。
　　而此时此刻，我更关心山鬼……你离开了吗？还是躲藏在角落里？
　　“我什么都不会给你。”收回目光，轻蔑地看向她那张漂亮的脸，却惊讶地发现了它因妒恨而扭曲……为什么？！我曾见过她吗？还是跟男人有瓜葛？
　　茉莉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一瞬全是我的错觉。“你会给我的……”后面还嘟囔了一句，但声音太轻，我没听清，茉莉勾起冷笑，轻轻地扣下扳机，杀意在她的眼底一览无余。
　　我不该太过自信，没有躲闪……
　　枪响，我的右手被射击的后坐力震得后弹，茉莉捂着手背退了一步，猩红的血溢出她的指缝，淌下来，迷你手枪在地上打了几个转，撞到了墙角。
　　该死！我暗骂了一句。忽觉得胸口竟有些发闷，但我根本就来不及看一眼胸口上热热地流淌着的液体，便听见屋顶上有跑动的脚步声，急乱而又慌张，我赶紧往后靠去，以免自己暴露在天窗底下，枪口准确地对上纽约的天空。
　　没有看到人影，脚步声在临近天窗附近停住了，好像早就猜到我的打算。
　　该死！我又骂了一句，视线变得有些恍惚，只好用力地眨眼，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
　　屋顶传来一声压抑的呻吟，像是被勒住了脖子，紧接着，天窗在一声巨响下，一个人连同窗框、玻璃一道砸了下来，玻璃残渣像是过境的蝗虫一般，密密麻麻地朝我刺来，我赶紧面朝地板趴下，一大滩血在身下漫延……
　　该死！该死！这是我第三回咒骂了，四肢无力的感觉更增加了我的恶劣情绪。本来只是回来找山鬼，现在倒好，山鬼没找到，还弄得自己动弹不了。
　　我费力地拱起身体，用手摸索着伤口，试图将子弹挖出来，可用不上力气，只能侧着身体，用余光观察天窗外的情况……
　　纤细的身形立在天窗边，阴影下的脸庞带着抹邪魅的笑，我的瞳孔忽然放大，旋即身体放松下来，“没事就好。”嘴里喃喃道，紧接着呕出一口鲜血。
　　山鬼的金发在空中飘扬，稳稳地落到地板上，抬起脚，便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踢到一旁，那人便再也不能动了。
　　我见他要往已经昏迷的茉莉走去，忍住浑身的疼痛，竭力地喊，可声音走到嗓子眼，化成了无力的呻吟，“艾伦……别伤害她……艾伦……”
　　他似乎没听到我的话语，抓住茉莉的左手臂，单手拎到半空，作势要丢出去……
　　艾伦！！！！
　　情急之下，我用力将头撞向地板，顿时眼冒金星。

　　唉……我叹了口气。幸亏山鬼还比较关注我，否则这一头下去，吃的苦头全都白搭。
　　但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尽快带着他和茉莉离开这里，可……该去哪里落脚呢？
　　我三步并两步地跃下楼梯，才站稳，山鬼湿淋淋的样子便闯入眼帘，他那消失了许多天的忧郁再次回到脸上。
　　“没事了，没事了。”我拍拍他的头，安慰地说道。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表情未变，开口，用陈东河的声音说。“翎，我爱你。”
　　心里抽痛了一下，但我还是宛然笑了，轻轻地抱了抱他，回应道，“知道了，别一再重复他（陈东河）的话，我很好，已经不会为他心痛了。”
　　假话！都是假话！我咬咬牙，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往卧室走。
　　茉莉*王躺在我宽大的床上，衬衫的下摆缺了一条，缠绕在她受伤的手上，血染红了大片，但似乎已经止住。从捆绑的粗糙程度来判断，应该是她自己做的急救措施。
　　我坐到床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药箱，拧开红药水瓶，倒在消毒棉花上，搁到一旁，然后抓起她的手，一圈一圈地将布条拆下来，拉扯到伤口，血再次淌下。
　　只是擦伤，并没有弹孔，我连忙用消毒棉花盖上伤口，再用纱布一圈圈绕回去，压住出血部位。
　　山鬼无声无息地来到我背后，我感受到他的气息——那是一种令人心情愉悦的清香。
　　我包扎好茉莉的伤口，转动脑袋，放松脖颈，猛然看见他更加沮丧忧郁的脸。怎么了？这话我到了嘴边，我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因为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们休息。“艾伦，带上几件衣服，你抱上她，我们马上离开。”

作者有话说

　　貌似将女主越写越没用了…… （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