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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撩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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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梁心在各个论坛发帖宣传。百分之九十的帖子被秒删,但好歹有十分之一的存活率。在没有买广告费的前提下,已经算是可喜可贺。
她十分庆幸,松了口气。
两天后,总算有几个人找上门来,梁心欣然拉他们进群。
蒋尘星线下推广虽然没什么收获,但她在出摊的时候遇到潜在客户。
这天蒋尘星在九大街口,发现一对中年人,应该是夫妻,在推车卖糖炒栗子。
这两人面生,应该是新来的。
蒋尘星原本也没在意,无证摊贩的流动性本来就大。早上在这晚上在那,哪里人多往哪走。
但这对中年人犯了大忌,初来乍到抢了别人地盘。
这盏路灯下本来是卖凉鞋的地盘。干销售的都特别能说会道,摆地摊的老江湖尽是人精中的人精。在占地盘这绝对今晚收益的头等大事上,更是丝毫不含糊。
糖炒栗子夫妻觉得自己先到,这块地方就是他们的。
有这种意识的,都是小贩界的菜鸟,战斗指数为零。周围人为他们默哀。
卖凉鞋的巧舌如簧把这夫妻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者都是老实人,没骂上几个回合就抵抗不住了,灰溜溜地走了。
蒋尘星见机会来了,拜托甘蔗叔帮忙照看小摊,追上那对夫妻。
中年男人正在气头上,见一个女的追过来,没好气地吼:“你谁?你想干嘛?”
蒋尘星露出招牌微笑:“大哥大姐,你们好,我也是在这摆摊的,嘿嘿……”
中年女人亦是恼怒:“我们都走了,你还想干什么?”
蒋尘星摆摆手:“你们二位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你们,”她打量他们的神色,小心翼翼问,“你们是第一次出来摆摊吗?”
中年夫妻:“……”
冷风刮过,带起树叶飞舞。
这尴尬的冷场……
蒋尘星弯弯嘴角,保持笑容:“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们。”
*****
“所以你招了大叔大妈进来?”电话里,梁心不可思议问道。
蒋尘星一边剥栗子一边道:“是啊。”
“可是我们面向的是年轻群体……”
蒋尘星说:“管他年不年轻,能帮尽量就帮呗。”
“那随便你咯。”梁心无语,也随她去了。
再说,她也没真的想过做这项目赚钱。
那对中年夫妻,男的姓陈,女的姓张,都只有小学文化。蒋尘星手把手教他们申请Q,Q号,随后拉进群。
陈大叔问:“什么时候上课啊?”
蒋尘星说:“快过年了,你们肯定都要回家过年。等年后吧。”
陈大叔说好,临走之前,又给蒋尘星抓了两把糖炒栗子。
蒋尘星的生活重心不在Q.Q群上,寒假已经开始了,她要准备搬家了。
早几天,房东就打电话告诉她,说屋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她可以随时入住。
还好暂时只住一个月,她不必搬太多东西去新家。
来来去去花了半天时间,她总算完成住所迁徙。
接下来几天,她白天专注于论文,晚上专注于摆摊。
不过她没去九大街口,图方便就在学校后门摆了。
寒假时期学校的人流量少得可怜,收益也大打折扣,于是她干脆放飞自我,趁着放假机会,也给自己放两天假。
年前某一天蒋尘星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
“你今年怎么又没回家?”蒋爸爸声音一如既往地严厉。
一听到父亲这样的声音,蒋尘星不可抑制地泪腺上涌:“学校忙。”
“忙个屁!你别以为老子不晓得你在学校干嘛!你要是敢和混男人乱搞,老子打不死你。”
蒋尘星直接掐断电话。
蒋爸爸不知电话已经切断,仍在这头吼骂。
直到蒋渡提醒他:“电话已经挂了。”
蒋爸爸一看屏幕,手机黑屏了。又是骂骂咧咧,把手机递给蒋渡,狗腿地笑:“手机,谢啦。”
蒋渡接过手机,笑笑:“没事,举手之劳。”
蒋爸爸说:“也只有等你回来我才用得上一回手机。”
蒋渡没说话,转头看了看篱笆墙角处,趴在雪地里的一条狗。
“小土那孩子,自己有手机用了也不晓得给老子买个。”蒋爸爸骂骂咧咧,顺着蒋渡目光看过去,惊讶,“啊,旺子!旺子这是冻死了?”
蒋渡温和地笑,与蒋爸爸告别。
蒋爸爸送走他后,跑回屋,让老婆和儿子出来,烧点开水宰狗。
除夕夜,蒋家久违地吃了顿肉。
·····
另一边,干山港口有声势浩大的跨年活动。
干山港口历史悠久。廖江从城中穿过,人们在两江交汇口建起港口搞内河运输。渐渐地,附件发展成了商场,成了廖坪市的商业中心之一。
而港口附件便有过去为了方便船员修建的古楼大钟。大钟在今天仍在工作。千禧年开始,年轻人便开始聚集在这,数着新年钟声跨年。
因为人聚集得太多,为避免踩踏意外,廖坪市的一半警力都集中在这里。蒋尘星远远望过来,黑压压的制服,差点把他们当成城管。
蒋尘星默默把袋子里的红玫瑰藏好了些。
没办法,谁让来跨年的情侣多呢。
说实话,蒋尘星不理解,大冬天的,在家里呆在火炉旁边不好么,为什么偏偏要出来吹冷风。
与其冻得瑟瑟发抖过年,还不如窝在被窝里暖暖和和睡过去。
“哎呦。”
有人踩到蒋尘星的鞋。她回头一看,是一个卖夜小吃的老板。
此时是夜里十一点,跨年现场早就人头攒动,鳞次栉比,比菜市场热闹一万倍。
人群中的情侣和家人都紧紧牵在一起,唯恐人给挤没了。
来跨年现场摆摊的无证小贩也是人满为患。仗着节假日公务员值班的少,大胆占用机动车道,现场的交通几乎瘫痪。
蒋尘星预感不妙。
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按照往年经验,城管肯定会来。
她挪动脚步,往跨年人群深处走。她只要混入人群中,甭说城管,天王老子来了都抓不住她。
······
半个小时前,江信在家过年。隔壁城市的大姑老年无依,被接到自己家来一起过节。
这个大姑看着江信长大的,用她的话说,就是:“我连你三岁掀人家小姑娘裙子底的事都知道。”
江淮每每赞叹:“哥,没想到你还真是深藏不露,从小就学会耍流氓了。”
江信一个眼神撇过去,江淮就噤声不敢说话了。
江信管得住江淮,却管不了大姑。
此刻,一家人围着火炉子,大姑和江爸江妈把江信的黑历史统统翻出来嘲了个遍。江淮憋笑憋得脸通红,偏偏老哥在场,一点都不敢喘大气。
江信面无表情地坐在其中,忽觉得生不如死。
终于,三位长辈回顾完毕过去,开始展望未来。
“信哥啊,你都快30了,什么时候另个女朋友回来给你爸妈看看!”
这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江淮幸灾乐祸,笑得更开心。
没想到大姑姑话锋一转:“也会好给你小淮做个榜样。”
江淮笑容一僵:“大姑,我才22岁,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那也快了!你争取明年就领个回来,也给你哥哥做个榜样。”
平时他们想说不敢说的话,今儿个大姑帮忙说了,江爸爸江妈妈贼高兴,乐享其成,坐在一边看戏。
江信斟酌了会,正要开口敷衍大姑,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
江信一个眼神,江淮便会意,把电视声音调小。
电话里,罗武大声吆喝:“江信,出来加班,临时任务!”
大姑刚想问这人谁,江信便立马站起来,走到门边利落地套上羽绒服,抓起车钥匙说:“临时加班,我出去一下。”
一家人早已见怪不怪,江妈妈送他到门口,叮嘱:“小心点啊。”
其实罗武还没有挂电话,他在电话里跟江信解释,今年港口跨年的人创历史新高,安全隐患特别严重。
江信:“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是的,明年同样会创历史新高。
罗武自动忽略了他的话,“武警警力不够,咱们万能砖城管来凑。你别换制服了,直接到现场来吧。”
“嗯。”
半小时后,江信到达干山港口,饶是做好了准备,也被现场乌压压如一地蟑螂的人群下一跳。
他与老罗回合后,老罗开始安排工作。
“我和老王他们,驱散机动车道的无证经营摊,必须把这条主干道给腾出来。江信你们这些刚从家里赶过来的,就去疏散人群吧。你看这黑压压的人,要是发生踩踏事故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