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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两国联姻 ...

  •   普丝珊娜把身体埋在温热的池水里,木然地听着埃特米说米坦尼的阿齐亚公主将在1个月后来到哈图萨斯。
      阿齐亚!听到这个名字,她就一阵揪心!她是哥哥未来的妻子,她将带来赫梯与米坦尼两个强国的联姻关系。她心里明白哥哥答应这桩婚事的意图,而为了实现梦想,哥哥必须这么做!
      养父曾告诉她,在埃及,王室一直奉行血缘通婚,上行下效,民间也盛行兄妹、姐弟通婚。可这在赫梯却是触犯神明的禁忌。米菲丽姐姐就死于一场禁忌之爱。
      她猛地扎进水底,让温暖的液体包裹她全身。她摒住呼吸睁开眼睛,在水下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哥哥是第一个看到她身体的男人,第一个亲吻她的男人!今天下午,她心中的恶魔一如这赤裸的身体毫不掩饰地呈现给了哥哥,应该说是他的吻令她如此疯狂。可是,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们亲密无间的默契时光正在远离。
      也许,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她从水中窜出,脸上沾满了晶莹的水珠,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全是池水,还有她痛苦的泪水。
      等到了哥哥大婚的日子,她将展开最甜美的笑容给新人送上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那火红的花瓣是玫瑰刺扎进她心中流出的鲜血!然后,她会悄悄离开哈图萨斯,永远都不回来。对,就这么决定了!
      “神啊,让我坚强地逃避吧!”她心里默默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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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下午,花园里,散发着浓香,郁郁葱葱的树木安静地立着,在阳光下显出修长的影子。昨天的大风停止了呼啸,一切显出难得的静谧。
      普丝珊娜换上一件橘红色的长襟裙衣,漫无目的地在王宫花园的小路上闲逛。玫瑰、蔷薇、紫罗兰、迷迭香。。。。。。看着一朵朵娇艳沉默的鲜花,她的心处于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但很空虚。
      前方传来年轻女人银铃般咯咯笑声,她不免好奇地循声望去。
      秋千绳子挂满五彩的花朵,秋千板上坐着敞着胸怀的伊坦美尔。来自阿尔扎娃的舞姬挨在他旁边,两只修长的手臂像蛇一般绕在他腰间。舞姬有些不满地问伊坦美尔:
      “王子,从你回哈图萨斯,我只被你召见过一次,还被。。。。。。昨晚,我等了你一夜,都没等到你的召见。唉!”她乞怜地撇撇嘴,眨着眼睛仰望着一张俊美的脸,然后把自己的头埋进那坚实的裸露胸膛。
      “跟我到了赫梯王宫,感到失落了么?”伊坦美尔笑着看了看她,懒洋洋地回答:“怀念你在阿尔扎娃王宫的日子了?”他低下头敷衍地轻啄了一口舞姬的裸背,长发垂落,一瞬遮住了他视线。
      “不是,我没后悔跟着你,只是。。。。。。”舞姬小心地说着,翻过脸来,正好看到了闻声而来的普丝珊娜,她悻悻地提醒伊坦美尔:“王子,你妹妹来了。”
      普丝珊娜涨红了脸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后悔得要死,为什么又让她撞见哥哥和舞姬在一起。她很想立即离开这,但是,那样做好象是自己做错事似的。她才不要让人家笑话她,尤其是那个舞姬。所以,她按捺着狂跳的心迎向两人。
      伊坦美尔有些吃惊,他猛地一甩头,抬起眼看到了普丝珊娜尴尬的红脸蛋。
      “你先下去吧,晚上等我的召见。”伊坦美尔立即恢复平静,一边整理胸前的衣服一边吩咐舞姬。
      舞姬沮丧地奉命退下。
      花园里只剩下年轻的兄妹俩。
      棉花般的白云挂在天上一动不动,花朵在沉默的空气中不再摇曳身姿,在这诺大的花园里竟然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普丝珊娜鼓足勇气将视线从地面上的小草拉到哥哥脸上。
      一双清澈的褐色眼睛正波澜不惊地盯着她。
      一刹那,白云消失,花丛隐没,尴尬淡化,不安减退,四目交织出一片出奇忘我,超脱俗世的氛围!
      兄妹俩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立在花园中,互相看着。
      他们之间只有几步远,却分明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浓得化不开的深切愁绪,像沉浸在梦里,无力醒来!
      一只掠过天边的云雀不识趣地发出婉转的鸣叫,打破了奇妙的沉默。
      “今天,你怎么没带那枚胸针?”伊坦美尔终于先开口说话。
      “呃?”普丝珊娜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那枚她最宝贝的胸针忘了从换下的湖蓝色衣裙上取下。她尴尬地笑着:“还留在那套衣服上,待会去取下来。”
      “那是母亲带来的宝物,要小心些。”伊坦美尔淡淡地说:“后天,我要去加喜特人那,请照顾好母亲。”
      “哥哥去那干什么呢?”听说哥哥要远行,普丝珊娜忽然生出失落感。
      “去办一件事。”他依然淡淡地说,压根不想告诉她此行的目的。
      普丝珊娜看着他漠然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当初高傲、冷漠的王子又回来了。她不免沮丧地低下头:“那祝哥哥一帆风顺。”说罢,她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看不到她落下的眼泪!
      伊坦美尔默默地看着橘色的窈窕身影消失在一片葱绿中,发出一声叹息,也许把普丝珊娜就当作米菲丽会好些。可是,他的心中分明很痛。水迹留在石头上,可以不露痕迹地让它消失;若把一个人刻在了心上,是那么容易消失的么?
      他很想追上去,在临出远门时再看她一眼,但他克制住了。
      他转身看向东南方,美索不达米亚的方向。
      自从150年前,巴比伦王国的汉谟拉比王①死后,这个天堂般的国家开始陷于动乱。汉谟拉比是伊坦美尔素来景仰的帝王,他是位智慧英明的统治者。在巴比伦城,这位国王兴建了豪华的宫殿和神庙,高楼鳞次栉比,架建了横跨幼发拉底河的大桥,开凿了运河,还制造了能够跨海运输的商船。他颁布了《汉谟拉比法典》,被刻在有一人多高的黑色玄武岩柱上。
      巨星陨落,王国动乱,现在的巴比伦王丝毫没有他祖先的雄才大略,也许这就是神赐予赫梯的好时机。不过,要想远征巴比伦必须要在美索不达米亚有个好帮手,让他事半功倍。所以,他选择了加喜特人。
      这么多年来,赫梯和埃及在叙利亚的势力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赫梯能够进军幼发拉底河,把安纳托利亚和美索不达米亚用王权合并,让哈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血脉相连,便能打破这一平衡,不但能遏制埃及的势力,还能为日后吞并米坦尼打下铺垫。祖父让他和米坦尼联姻,就听他的吧,这符合他的梦想。
      想到埃及,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亲叔叔加贡拉。哼,他不会给他时间东山再起的。他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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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王位继承人伊坦美尔王子带领一干随从秘密远行。普丝珊娜站在寝殿的窗口默默地注视哥哥离开王宫,她发现哥哥没有带胡法特将军,看来这次去加喜特真是很机密的事了。
      在伊坦美尔出发的当天,哈图施利王接到了加贡拉病死的消息!
      他还是没能保住最后的一个儿子。虽然这个儿子还曾杀了罗穆罗斯。不过,现在,他反而不再悲伤,只是感到惋惜。他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既然他把国家的命运交到孙子伊坦美尔的手里,就必须让他放开手脚。
      “伊坦美尔,你也够狠的,但也许你这么做是对的。”哈图施利心里无奈地念道。
      为了帝国的利益,他默认了这秘密的暗杀行动,决心不予追究。
      伊坦美尔走后的第一天,普丝珊娜去看了修建中的万神殿;第二天她去档案馆阅读了好几块泥板;第三天她和贵族小姐们欣赏从克里特来的密若亚人耍的杂技。第四天,她参加了神庙的彩车游行;第五天。。。。。每到晚上,她都会控制不住地想念哥哥,想象着他在干什么,甚至还想哥哥有没有想起她。第八天,她在埃特米的提醒下来到母亲玛瑞乌特王妃的房间。
      “普丝珊娜,伊坦美尔临走前,只是到我的寝殿跟我说他去办件重要的事,你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么?”王妃有些不解地问女儿。
      “母亲,我也不知道。”普丝珊娜有些难过地回答,哥哥临走前甚至没有跟她见面道别。
      “唉,他都快娶妻的人了,还爱四处走荡,真让人不太放心啊。”王妃有些嗔怪地说道。
      普丝珊娜的心中像爬进了蚂蚁般难受,这也是她为什么这几天不想见母亲的原因,母亲总爱唠叨哥哥要娶米坦尼公主的事。这对她而言简直是痛苦的折磨,可她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母亲,你不必担心,再过几天哥哥一定会来到你身边,到时你再教训他,让他别再东跑西奔的。”她只有装作高兴地安慰这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幸亏你在我身边,你比米菲丽开朗多了。”王妃笑吟吟地看着普丝珊娜,抚摩她秀丽的头发:“难怪伊坦美尔信任你,那么照顾你。感谢他把你带到我身边。”
      米菲丽姐姐?不知为何,普丝珊娜突然很想念她那死去的双胞胎姐姐。如果她还活着,该有多好,她甚至愿意把自己最私密的心里话和姐姐说。
      离开了母亲的房间,普丝珊娜忽然对身后的埃特米说:
      “带我去米菲丽姐姐的房间。”
      埃特米显然毫无准备,她低声说:
      “那已经很长时间无人居住了,还是。。。。。。”
      “现在就带我去!”普丝珊娜转过身看着埃特米,提高嗓门。
      “好吧。”埃特米无奈答应,她总是无法拒绝新主人坚定的要求。
      她们来到了王宫的南端,这里显然无人来往,连卫兵的影子都见不到。普丝珊娜忽然感觉心被悬起,曾经有一个女孩,和她血脉相连、一模一样的女孩,住在这王宫的南端,她被誉为“赫梯的明月”。
      刻着百合花浮雕的青铜大门上披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可以看见上面苍白的蜘蛛网,只有长期无人居住的房间才有这样的蛛蛛网。埃特米转过身难过地望着普丝珊娜,眼神在询问新主人是否真要把这伤心之门打开。
      “打开它!”普丝珊娜毫不犹豫地命令。
      埃特米轻叹一下,颤抖的手推向大门。
      “吱呀”一声,沉重的门轴终于转动,很长时间没人打扰它了,它极不情愿地发出难听的声音。
      一股难闻的霉味从昏暗的房间像被释放的幽灵般猛地向两人袭来。这味道肆虐地侵入普丝珊娜的胸腔,她不禁皱起眉头,捂住鼻子。她迅速地转动眼珠将屋内的一切扫射一遍。幽暗中只看到一张挂着幔帐的大床,一面巨大的青铜镜和一个梳妆台,房间布局和她的寝殿很象。
      “你曾在这照顾米菲丽10年?”她轻轻问道。
      “是的。”埃特米低头回答。
      “好,你退下吧,在这你会难受,不是吗?”她再一次命令女官。
      “是。”这一次,埃特米很爽快地答应了。
      独自一人的普丝珊娜一步一步走进房间,来到窗前,猛地将绿色窗帘一把扯下。透明的阳光瞬间将房间照亮,就连窗帘被扯下时所散发的烟尘都看得丝丝分明。她发现,梳妆台前还有一个纯金的花瓶,花瓶里竟然还插着花。一束枝叶全干黄、枯萎的紫罗兰。花朵毫无生命的迹象,而在过去,它一定曾娇艳欲滴,被米菲丽柔嫩的手插在这瓶中。她抬头看着镜子,用自己的袖子将上面的蒙尘拂去,看着镜中模糊的自己。
      “你们就像镜里镜外的人。”在她第一天来到哈图萨斯时,埃特米这样跟她说道。
      她突然恐怖地感到米菲丽就在这房里,不,在这镜子里看着自己!她在呜咽着跟她说:妹妹,我和克迪乌丝都无法在一起,你和哥哥又怎能结合?难道你要和我遭遇同样的命运么?或者,你就变成我,你和哥哥就都不会痛苦了。对,你就变成我!变成我!变成我!
      普丝珊娜脊背生出一股凉意,她哆嗦着后退几步。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轻碰了自己的后背!
      她紧张地回头,不免轻吁一口气,原来是挂在床头的一只空鸟笼。可就在她定睛一看时,全身的汗毛又竖起来!木头制成的鸟笼底部分明装着一只小鸟白花花的骸骨!
      它的主人死了,竟没人照顾它,让它被活活饿死了么?曾经,它的羽毛是多么光鲜,歌声是多么婉转,如今却成了一堆无人问津的骸骨。米菲丽生前,必定常在这鸟笼前逗弄这可爱的小精灵吧。
      普丝珊娜怜悯地看着那小小的骸骨。轻轻打开鸟笼,想要拾起骸骨,给它个安葬之所。她忽然发现,鸟笼底部有个夹层,难道这里暗藏玄秘?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夹层,里面竟然藏着一个泥板!
      她的心咚地跳了一下,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分明是一块事先藏好的泥板。难道是米菲丽死前写了什么,把它藏在鸟笼的夹层里么?这里记着什么秘密呢?
      “公主,公主!”埃特米的大叫声由远及近。
      普丝珊娜不但能听到埃特米的叫声,似乎还能听到整个王宫处于骚乱中。她顾不得看泥板,忙把它放回鸟笼的夹层,惊愕地奔到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你到底怎么了?”她看着面无血色狂奔而来的埃特米大声问道。
      “卡斯卡人偷袭来了,他们正向哈图萨斯围来!他们就要来了!”埃特米慌乱地说道:“国王要求您和玛瑞乌特王妃他们趁卡斯卡人还没来,从南部城门逃往卡赫美士!”
      “不,为什么会这么快,都快攻到了哈图萨斯!赫梯的军队之前没有抵抗与反应么?”普丝珊娜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她觉得里面有阴谋。
      “听说,驻守北方的军队叛变了,他们是加贡拉亲王的部队。”埃特米上气不接下气地拉着普丝珊娜边走边说。“叛军和卡斯卡人一起进攻哈图萨斯,事出突然!”
      原来是叛军与敌人的联合进攻!
      她想起了哥哥!哥哥还没成为赫梯之王,她不能就此逃生,不管谁输谁赢,守城之战不是还没开始么!
      她猛然甩开埃特米的手,大嚷道:“我不会走!”她奋力赶往城楼,留下埃特米无奈地大喊。
      战争的阴影笼罩在哈图萨斯上空,一切来得那么突然!
      哈图萨斯易守不易攻。国王的卫兵们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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