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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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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目望着蓝盈盈的晴空,再好的风景也没法将他心头的郁闷清零。
齐远只身回到酒店,看到前台正在办理手续的人排着队,他便坐在沙发上等。
这个点儿,不知道能不能订到机票,不管怎样,呆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更焦躁。
等的过程,只觉得百无聊赖,将手机解锁,浏览了一下业内新闻。
再次抬眼看向前台,排队的人还有好几个,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目光投向大厅外面。
硕大的玻璃窗外,刚刚停靠一辆旅游巴士,游客三三两两地拖着行李,领队的导游走在前面,为大家讲解着什么。
干净的白衬衣扎进裤子里,导游小姐笑容可掬,整个队伍有序地进入大厅,齐远正待收回视线,无意间瞥见队伍最后面的那个导游朝这边走来。
赵竹影?!
他又仔细看了看,可不就是她么……
对方还在往这边走,头上的棒球帽在她脸上投下暗影,一万个没想到,他乡还能遇故人……
她说话的声音,他都听得见,只是,她不是对他说的。
齐远所坐的沙发不远处,有两个游客,赵竹影是在喊她们。
看情景,应该是游客走错方向,她过来引导的。
齐远就这么目送着赵竹影回到游客当中,他脑子有点儿懵,她不是林海的设计师吗?!
什么时候又变成导游了?!
脑子虽然乱着,可理性还在,齐远起身尾随在游客身后,目光紧紧追随着赵竹影的身影。
还别说,做导游的赵竹影还十分专业呢,齐远看她帮旅行团的人办完入住手续,领着众人往电梯间走。
人多,电梯一次也载不完。
加上她正在认真的工作,他也不想贸然上前。
这样想时,齐远索性又回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我就不信你不下来……
——
赵竹影将游客安排妥当后,下到一楼来。
她自己的行李还在大巴上,其实,她想晚点儿下来取的,可想起感冒药还在行李箱里,于是,就下来了。
从景陵来北方这座城市已经十多年了,她的身体还是不能很好地适应这里的气候,冬天的风,又干又涩,冷的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冬眠。
每逢入冬,她几乎都没办法幸免——感冒。
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白天上医院门诊输液,晚上回孟依依家。
昨天,医生给她开了药,说明天不用再来输液了,恰巧又逢周末,孟依依便把她拉来作伴了。
穿过大厅,当她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时,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尤其是那声音像极了齐远的时候,她真以为是药物作用让自己产生了幻觉。
齐远来到她跟前,双手插兜站定,“还真是你啊?我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看到他的真身,赵竹影咽了口唾沫,强压自己的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齐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怎么不去上班?为什么从胡同搬走?还有,你的手机为什么关机?”
齐远一连串的向她发问。
赵竹影:他真的有去过胡同找自己,估计也到公司去了……
“我……”
没等她说完,齐远已经拉起她的手,“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这下,终于有胃口了!
两人来到酒店二楼的餐厅,齐远去点餐时,赵竹影坐着等他。
简单的白T,清凉爽目,行走的衣架子已经引得四周人的侧目。
在人群中,他向来耀眼,以前是,现在也是。
一直以来,在和齐远的感情里,她都是没有安全感的那一个。
上学时,两人是班上公开的秘密,可这也不能让其他喜欢齐远的女生望而却步,她在齐远的课本里就发现过好几封情书。
有拆开的,还有没拆封的,她不动声色地放回去,心里会为此烦恼许多天。
每次路过操场,她总是能看到有女同学站在篮球场边为齐远呐喊,手里拿着为他准备的矿泉水。
她远远地看到,然后绕道走开,烦躁过后,她都会选择把自己扔进功课里,唯有埋首苦读,才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齐远点过餐后,在她对面坐下,手敲着桌面,眼睛看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赵竹影:“什么?”
齐远拿“你说呢?”的眼神回她。
赵竹影自知理亏,从头到尾跟他讲了一遍。
齐远听后,“那你怎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害我烦躁了一个星期!
赵竹影低下头,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就简单地“哦”
她不是个会撒娇的主儿,人也独立惯了。
生病与被迫离开胡同,她心里虽十分难过,可也不愿意告诉齐远。
和齐远的再次相遇,她的心理一直都没有调整过来,换句话说,她还没有适应两人重聚这件事,所以在他面前时常会显得莫名其妙。
话,言不由衷。
心,不知所措。
齐远吃过饭了,赵竹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总之十分矛盾,想见他,又怕见到他。
在齐远用餐巾纸擦嘴时,她说:“游客那边还有事”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
阵阵海风吹来,浪潮打在礁石上,又迅速退回,夜里的海水凉凉地,浸湿了她的裤脚,赵竹影抬手拢拢碎发,风吹来,一切徒劳,她不再伸手去整理它们。
夜空里星星点点,像黑色的幕布垂下来,在视线的尽头与海融为一体。
渐渐地,音乐消失了,耳际只剩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回头望,沙滩舞会成了几颗闪闪的点,她知道自己走得远了,打算就此回去,还没走几步路,发现迎面站着一个人。
齐远双手插兜,极为自然地立着,倒是赵竹影有些紧张……
齐远没有动,看向她的一双黑眸愈发清亮。
两人都伫立在原地,像是在较劲似的,赵竹影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眼睛转向别处。
风裹挟着淡淡的咸味萦绕在空气里,湿透的裤脚被风一吹,她打了个冷颤,余光瞥见他还站在那里,双手插兜,悠然自得。
海水没过脚踝,重新退去,她想挪步离开,齐远在她迈开脚步的时候,抬起大长腿走向她,赵竹影的心咚咚作响。
一眨眼,他就来到了跟前,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她:“时间还早,你现在就回去么?”
他温热的气息氤氲在她鼻翼,挠得人心尖酥麻,赵竹影往后退一步,说:“有个游客要换房间,我回去处理一下……”
她说完急忙闪人。
齐远长手臂一带,将她扯进怀里,“你还是先把咱俩的事情处理一下吧。”
他低头看她,气急的模样一点儿没变,他又凑近她一些,浅声说:“赵竹影,我想掐死你,你知道吗?”
两人距离太近,赵竹影想后退,拉开距离,齐远却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她越是挣扎,他就圈得越紧。
看她眉心紧蹙,齐远饶有兴趣地问:“怎么?生气了?”
赵竹影握着拳头抵住他的胸口,“你到底要干嘛?”
“你抢我台词了,这话该我问你吧?”
赵竹影别过头去,对方的荷尔蒙气息太诱人,她觉得脸热辣辣地难受,齐远继续道:“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只跟我说了你搬到你朋友家,你现在把具体的地址告诉我。”
赵竹影接上他的目光,对方漆黑乌亮的眼眸,像极了头顶的星辰。
“你问这个干什么?”
齐远用手拧她脸颊,“你说呢?!”
赵竹影没防备,冷不丁地被他捉弄,“疼。”
“我根本没用力!赵竹影同学,我告诉你,这都是轻的,我原本是想掐死你来着……”
她揉揉自己的脸,别过头去,齐远还是她记忆里的齐远,他是成熟了许多,可那股捉弄人的顽皮劲儿还在。
曾经,因为他的恶作剧,她不知哭过多少鼻子了,现在,时隔多年,他又下手没轻没重地,她却非常开心,开心到她想大哭一场……
齐远看她眼角泛着泪花,连忙用手去擦,“对不起,我……我觉得我没有用力……对不起。”
赵竹影由他擦拭,没有阻拦,他曾说:“赵竹影,我的手就是为了给你擦眼泪的。”
当时她放下手中的试卷,反问他:“你不让我哭不就行了?”
齐远若有所思地道:“那怎样才能不让你哭呢?”
赵竹影没好气地回他:“只要你不捉弄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齐远干脆利索:“做不到。”
“你……”赵竹影深感无力争辩,只好拿起试卷,继续做题。
被冷落的齐远自言自语:“如果不捉弄你,我的生活该多无聊……”
“还疼么?”齐远贴近她,声音低的像是小石子跌入深潭。
赵竹影摇摇头,他双手捧起她的小脸。
海风把她的头发吹的凌乱,细碎的发丝绕在他手上,柔柔的痒痒的。
他的心被拨乱了,于是,缓缓贴近她,两片温软的唇轻轻地点在她的额头上。
她能感觉那双唇在微微颤抖,温馨的风里送来缕缕清凉,她的心田郁郁蓊蓊,好似到处开满了鲜花,甜蜜极了。
齐远从她的额头上移开,静静地看着她。
在青涩稚嫩的年纪里,许多事情是没有想过的,比如和她亲热,他觉得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啄一下,就是最大的满足,足够使他快乐好些天。
现在,他是成年人了,早已过了对什么都极容易满足的年龄。
浅尝辄止已经不能满足他,他想跟她更亲近。
他这样想的时候,手臂用力,把她紧紧地圈进自己怀里,他只想更近些,再近些。
赵竹影的双手撑在他的胸前,他强势地箍住,她竟一动也动不得。
两人就这样牢牢地贴在一起,齐远觉得这个距离还是不够近,他把她的手臂抽出来搭在自己肩上。
她细细的腰肢,盈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