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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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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远拎着黑色行李箱,男友力十足地走在前面。赵竹影抱着收纳盒子跟在后面,没有电梯的老式楼房,上下五楼几个来回,她的腿像灌了铅。
抬头望一眼,才刚到三楼,不行,她得倚着墙休息一会儿。
爬楼梯如履平地的某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应该到五楼了吧。
赵竹影喘着粗气,阳光从墙壁上的窗户透进来,在楼梯上留下投影,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空气中飘荡的浮尘。
声控灯亮起来,齐远从下来寻她,“给我。”
赵竹影看到他额头上的细汗,伸手帮他擦了擦,这一擦不要紧,齐远额头立即上留下两道浅浅的泥印。
她笑起来,“我忘记了我还没洗手。”搬了好几趟了,双手上沾满了灰尘。
齐远笑笑,“走吧。”他一手拿起盒子,一手牵着她。
“你不累吗?”赵竹影与他始终差两个台阶,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耗尽了。
“还行吧。”
赵竹影笑笑,他的身体素质一向都好,学校里的各项体能测试,他都是拔尖的。
反观自己,简直弱爆了……
来到五楼,赵竹影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
齐远把盒子放在行李箱上,他想拉张椅子给她,可上面全是灰尘。
他低头吹上面的尘土,灰尘四散,呛得直他咳嗽。
赵竹影拿湿巾擦椅子,“这不能吹……”
齐远站在她旁边,本就狭小的空间被两人刚搬来的几件行李挤得愈发紧凑。
“可以坐了。”赵竹影把擦干净的椅子推给他,自己搬过来另外一把,放在他对面,累极的身子倚靠着椅背。
木框玻璃窗打开两扇,窗帘已经旧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壁橱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旧报纸和旧杂志,门后放着一个挂衣架,也是灰头土脸的。
赵竹影环顾一圈,要把整个房间收拾干净,是个非常庞大的工程。
这是她找的新住处,古董级别的老式楼房,外面是一排临街的商铺,楼房类似于四合院的布局,大门特别不起眼,进去后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才是真正的院子。
齐远的车根本进不来,只好停在街边,两人打开后备箱,把行李从车上一件一件的扛进来。
她听房东说,别看这里条件简陋,安全系数却很高。
里面住的都是年轻人,很大一部分是来备考研究生的,白天上班,只有夜里才回来。还有几个搞音乐的“北漂”,外加几对小情侣。
总共就这么多人,只要不是合租房的,大家几乎没什么见面机会。
这里离她上班的地方只有五站路,虽不算近,可比起孟依依的家还是近太多了。
赵竹影是单租一个房间,房东介绍,这个房间是整栋楼里最好的单间了,屋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不用再跑到外面走廊上用公厕。
她搬东西时,看见了走廊尽头的公厕,搭建的相当简陋。
栏杆两侧扯了几道绳子,挂着晾晒的衣服,风一吹,衣服摆来摆去。
走廊上虽然有些乱,但好在还算干净。
赵竹影推开卫生间的门,除了必要的马桶和洗手池,空间小的只够容纳她一个人。
齐远踩在桌子上把旧窗帘摘了下来,“这个扔了吧,下午买个新的换上。”
望着这个局促的小空间,他怎么都不忍心把赵竹影丢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去住吧。”
赵竹影抬头笑,“虽然现在看上去很乱,等收拾干净就好了。”
齐远从桌子上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赵竹影告诉他卫生间有水。
齐远拉开门一看,又立刻关上了。
赵竹影看他拧着眉毛,“怎么了?”
对方闷声不吭,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出了门。
赵竹影看到他站在门口一手倒水一只手洗着。
……也真难为他了。
——
齐远买窗帘回来,赵竹影正蹲在地上擦地板。
整个房间已经焕然一新,格子床单、被罩整齐的铺在床上,壁橱里摆满了她的书,台灯搁在桌子上,旁边还有水杯小匙。
一切都井然有序,齐远立在门口看她。
在景陵,他和小伙伴们到她家门口喊她上学,有时候等的急了,就呜啦啦地全涌进去,她妈妈正在帮她别发卡。
齐远记得那时候她的房间就是这般窗明几净,桌上铺着桌布,边角被熨帖的十分整齐。
桌面上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是她妈妈插的各种各样的花,有路边长的野花,也有院子里开的花,它们被插在瓶子里,竟是那样的好看。
窗帘是湖蓝色的,风一吹便飘起来,小小的赵竹影穿着连衣裙,面前放着小镜子,“竹影,不要乱动。”她妈妈的声音不高,听着很舒服。
赵竹影在她妈妈帮她别发卡时,会时不时地扭着脑袋冲小伙伴们笑,齐远看着她,他总觉得她是在对他一个人笑,白净的小脸,白白的牙齿,纯真又可爱。
等她别好了发卡,便背起书包和大家一起跑出来,叽叽喳喳的一群孩子,有说有笑地往学校走。
有一次,他们已经走出很远了,赵竹影的妈妈又追过来,大家停下脚步,回头看。
“还有一个发卡忘带了呢。”她妈妈蹲下身来,帮赵竹影别上去。
齐远对这一幕记忆犹新。
有一回,刘佳她们在会议之余也公开讨论过如何做一个精致女人。
他记得,她们当时还征询在场男士们的意见,齐远没有参与,他在回自己办公室的走廊上,想起了赵竹影妈妈帮她带发卡的一幕。
他觉得注重生活细节,便是做到了精致。
一个精致的女人养育出来的女儿也不会有差,赵竹影仔细的擦着地板,头发用发箍拢着,整齐的挂在耳后。
高三放寒假,他在外面跟朋友玩了半天,中午回到家,外婆正在厨房做饭,她告诉齐远,说赵竹影刚才拿着一张考试卷来找他问问题,外婆让他过去看看。
齐远到了赵竹影家里,她的妈妈正在擦地板。
干净锃亮,他站在门口,实在不忍心踩上去,她妈妈笑说:“进来吧齐远。”
他还是没动,她妈妈对房间里的赵竹影喊:“竹影,齐远来了。”
赵竹影闻声跑出来,拉着他,“快进来,我就剩一道题了。”
齐远跟她往里走,教过赵竹影题,他问她:“你妈刚擦好的地板,你就在上面踩来踩去么?”
赵竹影笑了起来,“她恨不得一天擦三次,我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待着吧?”她说完又一笑,“我都习惯了。”
两人坐在桌前说话,她妈妈端过来两杯水,“谢谢阿姨。”齐远接过来,她妈妈笑着说,“这小竹影顽劣的厉害。”
她总喊她“这小竹影。”
一旁的赵竹影不服气,“我哪有顽劣了?”
她妈妈数落她,在院子里踢毽子,把花盆弄碎了,还有她刚插好的花瓶,她拿剪刀把她觉得不好看的都剪掉,还有……
赵竹影不耐烦了,“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哪里够得上顽劣了?”她妈妈还要张嘴,赵竹影推着她往门外,“齐远还要给我讲化学题呢。”
她妈妈出去后,赵竹影仍嘟着嘴,齐远笑起来,好像确实都是些小事儿。
……不过,现在想起来,可能对于她妈妈来说,赵竹影搞破坏的行为真的很顽劣。
他们曾经认为的小事儿对于赵竹影的妈妈来说,真的就是生活中的大事,她是那样一个注重生活细节的女人。
一个花盆,一瓶插花,都是她对精致生活的解释。
齐远站在外面,当赵竹影发现他的时候,对他一笑,“进来吧,已经收拾干净了。”
齐远挂窗帘,她站在下面指挥着。
他挑了一条湖蓝色的,棉麻的料子,这样的木制窗户,很难买到合适的,“我报了尺寸,人家现做的。”
赵竹影盯着看了很久,最后笑笑,“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齐远想,她不会想到这是自己精心挑选的颜色,他说出来她可能都不会相信,过了这么多年,他仍记得她房间里窗帘的颜色,正是湖蓝色。
——
他和她并排躺在床上,窗户敞开两扇朝里开着,夜里的风吹进来,窗帘轻轻地飘动。
齐远攥住她的手,房间里安静又舒服,她的小手滑溜溜的,指尖有点儿凉,他把她的手整个儿包进自己掌心,赵竹影的指尖细微的一颤,齐远偏过头,“赵竹影。”
被点名的人偏头看他,眼眸黑若曜石,好看的眉毛挑着,眼底都是笑意,他问:“你知道挠一个男人的掌心意味着什么吗?”
她一脸无辜,“什么?”
齐远不说话,突然猛地翻身,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
赵竹影下意识地将手臂挡在两人之间,脸也已经红了一圈。
他真的好重。
赵竹影的胳膊肘顶着他的胸口,齐远没有动,他看着她问,“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脸红了?”
“我,我……”赵竹影急于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拜托,你人都压上来了,这还叫什么都没做吗?
齐远好笑地望着她,“赵竹影,我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
赵竹影别过头,她没勇气和他对视,齐远拨开她耳边的头发,低首含住她的耳垂。
赵竹影一僵。
“把胳膊拿开,”齐远说这话时,唇还停在她的耳朵上,“它们咯着我了。”
赵竹影没有照他说的做,只是脸更红了。
“赵竹影,把你的胳膊拿开,咯着我了。”齐远又重复一遍,话虽有些含糊不清,可她字字都听得清楚,她正犹豫要不要拿开,齐远一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一手攥起她的两手腕,轻轻往上一拉。
这样,两人之间便没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