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秀恩爱系统（娱乐圈）》光中尘

27、成片

　　孟其衍觉得这两天顾远遥有点奇怪。

　　他接咖啡的时候特意绕路从顾远遥座位旁边经过，看见发小兼老板的电脑屏幕上全都是关于申城周边房地产的讯息，每次去看都是。

　　孟其衍知道顾远遥副业是房地产，但对方从来不会这么用心去看。这让孟其衍不由担心对方的资产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亦或者华国的房地产泡沫要破碎了。

　　他在座位上心神不宁，考虑着要不要问问顾远遥这件事情，顺便咨询一下怎么抢救自己的钱。但还没等他找到机会，顾远遥从最里面走出来，敲了敲孟其衍的桌子：“萌萌，能来一下么？”

　　两人走到一个空会议室里，顾远遥靠着窗户吐了口气，幽幽地问：“萌萌，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给我点建议。”

　　孟其衍心里咯噔一下。梦视现在形势一片大好，顾远遥只能在说房地产了。

　　他迅速开始考虑家中的资产配置。如果房市崩盘其他地方一定也会受影响，搞不好就是第二个经济危机，钱存在银行不安全，拿去投资更不安全——谁知道理财顾问给他买的是不是垃圾次级债券。

　　他紧张兮兮道：“你觉得我是兑外汇好还是买金条好？”

　　顾远遥转过脸莫名其妙：“你在说啥？你家集资诈骗要跑路了？”

　　孟其衍：“难道不是房地产要崩盘了？……你还有钱开公司么？”

　　两人相对沉默噗片刻，顾远遥揉了揉太阳穴，手往下一压：“萌萌，暂停你的艺术思维，听我说话。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房地产业一片大好全线飘红，不好的是我们和轻影合作的那个项目，赵友善耍了我。我在考虑……说不定我可以把梦视交到别人——比如你或者我爹——手上，然后投身于更能挣钱的事业当中去。”

　　孟其衍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过了片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虚弱道：“这不是比我想的还糟糕么。”

　　顾远遥硬着头皮和他对视了片刻，说道：“没那么糟糕吧。我的……合伙人说他可以接受我暂时不出资，所以你们暂时不会资金短缺。我爹开这个公司也开了这么多年，让他回来对大家都好……”

　　孟其衍道：“他把这个公司开破产了。”

　　顾远遥：“……”

　　他苦笑道：“我以为公司里挺多人还不怎么服气我，想念我大爷呢……”

　　孟其衍认真道：“那是以前。你做的事情大家都看见了，他们知道你每天都在为了公司东奔西跑，现在大家都很喜欢你，非常信赖你。如果你要离开梦视……我不知道，兄弟，我是为了你留在这里的。”

　　顾远遥手指扣紧窗沿，低声道：“抱歉。我知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房地产是黑心商人做的事情，梦视才是未来，我们可以真正给人们创造一些东西，改变世界……”

　　孟其衍听到一半就笑了，他伸手拍了一下顾远遥，摇了摇头：“不，我从来没有那么想。其实股市和房市有什么区别？泡沫，泡沫，都是泡沫。最贵的房子不住人，最值钱的公司没有一分钱利润。同样是赚钱，做什么不一样？我只是觉得……”

　　顾远遥等了一会儿，直了直背问道：“觉得什么？”

　　孟其衍半坐在桌子上，手指捏着桌沿，默默看着顾远遥，用力抹了抹脸道：“算了。抱歉兄弟，不如你还是做了决定再来找我吧。无论是劝伯父回来还是卖掉公司，我都能帮上忙，但是给建议……我不怎么擅长。”

　　他的娃娃脸尴尬地笑了一下，倒退着往门口走，还差点被椅子绊了一跤。他一路上盯着顾远遥的神情，指望他能够出口阻拦，但是顾远遥从头到尾都满脸凝重，不发一言，让孟其衍好是失望。

　　他在门口最后顿了一下道：“远遥，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说服我进梦视的么？”

　　顾远遥点点头：“记得。我说我想要站在这个行业的顶点，因为……”

　　他抬起头，发现孟其衍已经低着头匆匆走出了房间，只得哑然失笑。他关上会议室的门，打开窗户，摸出烟点燃，任思绪自由流淌。

　　上辈子的时候，夏烨为了激励自己好好工作和他定下约定，话说的很幼稚：“当我站在娱乐圈顶点的时候，我们就去结婚吧。”

　　顾远遥抗议道：“为什么全部掌控权都在你那边？”

　　夏烨眨了一下眼睛，浅色瞳孔中倒映出顾远遥的模样，他搂住恋人的脖子趴在对方怀里安抚道：“那你站在娱乐圈顶点也算数，好不好？”

　　顾远遥用力吸了一口烟，心想他还是指望夏烨站上顶点吧……哦不，夏烨马上就要退出娱乐圈去开房地产公司了，他们谁也不会站在娱乐圈顶点。

　　……

　　孟其衍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一边写报告，一边心神不宁不停地往自己刚刚来的方向看，始终没有看见顾远遥出来。

　　他没法集中注意力，打错了好几处，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低级错误哭笑不得。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下属，起身去找冯斌道：“斌子，有空写个报告么？”

　　冯斌点点头道：“没问题，明天给你行么？”

　　孟其衍松了口气：“太好了，我把表格发给你。算我欠你一次。”

　　冯斌嗯了一声，孟其衍回去把表格发给冯斌，再走过来问：“收到了么？”

　　冯斌道：“还没有……你不必在这里等着的。”

　　孟其衍：“没关系。抱歉，我打扰你了？”

　　他控制不住地又朝着走廊那边看了两眼，看见门打开顾远遥从里面走出来眼睛一亮，朝那里走了两步，但紧接着想到对方可能会直接宣布辞职，赶紧低下头免得从对方眼神里提前知道答案。

　　冯斌盯着新邮件跳了出来，抬头道：“邮件我收到了，你可以……啊，老板好。”

　　顾远遥朝他点了点头，破天荒走过来问：“冯斌，我问你个事。你喜欢现在这份工作么？”

　　冯斌觉得这个问题满含陷阱，充满警惕地回答：“喜欢，怎么了？”

　　顾远遥耸了耸肩：“没事，喜欢就好。”

　　他愁云满面，幽幽朝着自己的座位上飘去。

　　冯斌看着他的背影道：“我觉得老板不太对劲。”

　　孟其衍点点头：“是啊……”

　　冯斌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孟其衍，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孟其衍道：“这件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

　　冯斌道：“你想让我跟路小晨说，然后让她来纠缠你？”

　　孟其衍：“……好吧，你是我的朋友，我就说这一次。”

　　……

　　“嘭！”

　　冯斌一拳砸在洗手池上，面无表情地把拳头提起来，他冲孟其衍一低头：“抱歉，有点冲动了。”

　　孟其衍：“没事，反正你打不碎大理石台，别打镜子就好……我以为你被遥遥教育之后已经改正了。”

　　冯斌道：“讲道理，你不觉得遥遥教育我的时候挺傻逼的？不过我觉得他有一种人格魅力，一旦你跟他说话，就很难脱离他的节奏，不由自主想要follow他。”

　　孟其衍道：“唔，正常人不像他那样能说歪理说得理直气壮。”

　　冯斌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认真地看着孟其衍：“说正事，所以老板只说了和轻影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没说具体出了什么事情？”

　　孟其衍摇了摇头：“他没有说，不过我们能弄明白。我可以联系上在轻影的朋友，拜托他打听一下。”

　　冯斌考虑了一下抬头道：“或许我们可以直接问轻影的人。我知道柳卫斯的电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然后旁敲侧击。”

　　孟其衍道：“万一遥遥知道我们在他背后干这个呢？万一轻影问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联络人员呢？万一轻影问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联络人员又把这件事告诉了遥遥呢？——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去问遥遥？”

　　冯斌道：“你不担心你问的时候他直接辞职么？”

　　孟其衍哑口无言，紧张地盯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放在两人面前，仿佛盯着一个炸弹。他缓缓打开通讯录，点开柳卫斯的电话，手指放在对方的号码上方，他认真道：“只要我按下这个号码，他就会接通，然后问我们有何贵干，然后我们告诉他要商量一下影片的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仔细考虑一下，你……你已经打了？！”

　　他不经意抬头，紧接着看到冯斌已经把自己的手机放在耳朵旁边，冷峻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他冲着孟其衍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冷酷道：“喂，我是梦视的冯斌，关于影片合作事宜，我们还有几个问题……唔？”

　　他眉头微皱，孟其衍紧张地盯着他，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冯斌点点头对电话道：“赵总，您好，我不知道您正在和柳先生谈话……啊，真的么？”

　　孟其衍完全弄不清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听到赵总的名字悚然一惊，用力抓着冯斌的手臂，力道随时间逐渐加重。

　　冯斌脸上纹丝不动，对着电话道：“好的，没事，我明白了。对，是老板让我打这个电话的。对，我完全明白……好的，再见。”

　　他放下手机，用力从孟其衍手中抽回手臂，孟其衍问道：“你和赵友善谈了什么？问出情况了么？”

　　冯斌摇了摇头。

　　孟其衍道：“好吧，起码我们也没搞砸什么，回去上班就好……”

　　冯斌侧过头，勉强笑了一下：“他让我转告顾老板后天去看成片。”

　　孟其衍瞪着冯斌看了片刻道：“所以我们不但要去告诉遥遥我们刚刚擅自联系了轻影，还要通知他去见一个可能刚刚耍了他的人。”

　　冯斌僵着脸道：“没那么糟糕，总会有人来当CEO的……会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