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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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嘎嘣嘎嘣——”
凌念初用力地咬着棒棒糖，目光深沉。
她旁边坐着程御，一直看着看台下发呆。耳边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女生的欢呼尖叫。
所以最后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昨天才规划好一条完美的旅游路线，就这么彻底泡汤了。
说实话，在了解厉雪鸿和程御被迫参赛的始末之后，凌念初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去把他们班长拖出来揍一顿的。
当然这种事也只能想想了。
不过也因此，凌念初倒是对维护自己哥哥的程御多了那么一丢丢好感。
虽然以他哥的性子，就算真的参加了比赛，大概也不会在乎面子，绝对会慢悠悠地逛完全程。
不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厉雪鸿参加的一百米在第一天上午，而程御的三千米在第二天上午。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得在操场坐完大半赛程。
凌念初的舍友要么参加了比赛，要么去当了志愿者，要么跟同乡去其他场地浪了。
而厉雪鸿和程御的另外两个舍友也参加了比赛。
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凌念初只能跟程御坐在一起相顾无言。
凌念初很绝望。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一百米参赛的人也不是很多，最多只要跑两次就行。
一百米，应该会很快。
操场的角落，厉雪鸿正跟舍友吴惊语一起热身。
“没想到你也被坑来参加比赛了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这么惨呢，真是太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样突然感觉安慰了许多……”
吴惊语絮絮叨叨地说着废话，似乎还有点紧张。
相较之下，厉雪鸿就显得悠闲许多，只是活动了一下关节，淡定地好像只是要去散步一样。
“不知道女神会不会看到我啊，万一跑到最后岂不是很丢脸，老厉你就不担心的吗？对了，你是不是该热身一下了，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小心等会儿抽筋……”
就在吴惊语的废话之中，很快就到了一百米比赛检录的时候了。
直到站上跑道线前的时候，吴惊语还转头安慰厉雪鸿，仿佛生怕他发挥不好受什么打击一样。
但厉雪鸿看出来，这其实只是吴惊语自己太紧张了而已。
“……我说老厉啊，你看咱俩多有缘，赛道都隔着，你别逞强，放心，有我给你垫底呢，回头别说兄弟不仗义，话说回来，我们宿舍还没有好好聚过一次吧，回头等周末咱四个一块出去搓一顿？”
“好啊。”厉雪鸿点点头，“不过比赛要开始了，还是先跑吧。”
“啊，淡定淡定……”吴惊语又一篇长篇大论的开头淹没在发令枪声中。
看台上忽地响起阵阵呼声，程御也微微瞪大了眼。
只有凌念初叼着棒棒糖的棒子，一手撑着下巴，兴致缺缺。
“毫无悬念啊……”凌念初喃喃道。
一百米的赛道上，厉雪鸿排在第一个。
吴惊语倒是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弱，跑在了中间。
“毕竟像你哥那么反人类的家伙也不多吧。”秦舒从凌念初身后冒出来，还朝程御挥了挥手，“嗨，程御，我高中十一班的，之前见过的。”
“嗯，你好。”程御朝她点点头，一边竖起了耳朵。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高中，那时候高一吧，厉雪鸿可一直是学校短跑记录的保持者啊。”
秦舒感叹了几声。
“明明是个只要快步走上超过四十分钟就能昏倒的家伙，真是不科学。”
“现在已经可以超过一个小时了好吗。”凌念初抬了抬眼皮，“阿雪只是爆发力特别强而已，就是天赋嘛，不过一般都不会超过两分钟。”
“所谓帅不过三秒，铁律啊。”
“哎，对了，你不是去参加比赛了吗？”凌念初转头问秦舒，“这么快就好了？”
“是啊。”秦舒抬抬下巴，示意凌念初看操场的另一边，“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比的什么吧？”
“你参加的项目是什么啊？”凌念初果然问。
“……标枪。”秦舒道，“我早就想试试了——不过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你之前还说你想试铅球来着的……”凌念初撑着下巴，忽地又是一惊，“啊，对了，等会儿谁下去把我哥拖上来？毕竟好久没动了，我怕他晕过去啊。”
都不用暗示，程御便主动应下：“我去吧。”
“那就谢谢了。”凌念初认真地跟他道谢，“你果然是个好人。”
“不过你哥是不是太弱了，一百米而已啊……”秦舒吐槽道。
“但问题是，昨晚他才去操场浪了好几圈。”凌念初嘟囔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么有兴致了……”
这一届的一百米只分了预赛和决赛，因为人数不算很多，索性两场都集中到一起比了。
等到程御走到赛道边的时候，厉雪鸿刚刚冲过终点线，毫无意外地，他又是第一。
“恭喜。”程御适时地递上水和毛巾——都是刚刚凌念初塞给他的。
“哟，谢啦。”一见到程御，厉雪鸿便翘了嘴角朝他笑，脸颊上的酒窝也被光照得有些晃人，“麻烦你把我拖回去了……我觉得有点晕……”
一句话没说完，厉雪鸿踉跄了几下便往前倾去。
程御手忙脚乱地接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让我缓一缓……”厉雪鸿颤悠悠地举起手，“只是有点腿软——貌似昨晚上跑路跑太久了。”
“……”程御沉默了片刻，还是顺从地将厉雪鸿扶到看台下面，递了毛巾又递水。
不远处吴惊语跑完就往跑道上一瘫，偏过头看到厉雪鸿，便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室友爱呢？爱呢？我心都碎了……”
“才一百米就瘫了，老吴你行不行啊。”吴惊语的同学趁机偷偷踹了他一脚，并且嘲笑他，“太丢我们男人的脸了。”
“有本事你去说老厉啊。”吴惊语有气无力地一指旁边，“我刚刚还亲眼看到他扑进程御怀里了呢——可惜小程同志是个男的，要是换成个美女，那可就是标准的投怀送抱了……”
“人家好歹是站着走过去的，而且有本事你也找个好基友啊。”
旁边计分的志愿者终于看不下去了，朝吴惊语一指：
“哎，那边的同学，请不要影响正常比赛，麻烦你赶快离开赛场，不要再瘫在赛道上了，一会儿被踩过去了我们可不负责任。”
“是啊是啊，老吴别在这儿影响校容校貌了，还是回台上瘫着吧。”
同学一边鄙视一边还是认命地把吴惊语拖到赛道边上。
“啊，活过来了。”一坐到看台的阴影下，吴惊语就舒服地站不起来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在这儿的人不见了，他左右看看，“唉，那俩人呢？”
“上面啊。”厉雪鸿的声音从顶上传来。
吴惊语一抬头就正好看到厉雪鸿扔了一条毛巾和一瓶水下来。
“接着啊。别嚎室友爱了，要脸。”厉雪鸿笑眯眯地对他说道。
见吴惊语接住了东西，厉雪鸿才坐回了座位，然后又听到吴惊语在下面大吼一声：“厉雪鸿你真是个好人！”
一阵哄笑声顿时在厉雪鸿周围响起。
“……”厉雪鸿和程御嘴角同时抽了抽。
“同学们还真是活泼啊。”厉雪鸿感慨道。
感慨完，厉雪鸿顺势把下巴搁到了程御肩上。
程御被厉雪鸿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僵硬了身子。
“借我靠一下，别嫌弃我啊……”厉雪鸿闭着眼睛，说话都带着鼻音，“头晕，让我靠一会儿。”
“呃，没关系……”程御反应过来，只能有些无措地答，然后还调整了姿势，好让厉雪鸿靠得更舒服一些。
直到这时候，程御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厉雪鸿的“身体不好”是不好到了什么程度。
这种情况下的厉雪鸿看起来意外的柔软，这还是程御头一次体会到被人依靠的感觉。
在担忧至于，程御竟也诡异地产生了些许高兴的心情。
程御是真的挺想让厉雪鸿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凌念初刚刚在他们上来的时候看她哥没什么事，就跟着秦舒看热闹去了。
——对于掌握着“剧情”消息的凌念初而言，只要这次比赛她哥没被程御抱进医务室，这一关就算过了。
至于剩下的，两个男孩子看个比赛而已，能有什么事呢。
总之厉雪鸿要等凌念初，程御没什么事，当然也就陪他坐在这里。
似乎又离跟舍友打好关系的目标前进了一步。
程御挺高兴地想。
可惜周围嘈杂的人声有些不太友好。
虽然知道要求别人在公众场合保持安静是不可能的，但是从刚才开始这声音也未免太大了。
尤其是女生的声音，声声尖叫此起彼伏，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快门声。
在又一波高声尖叫中，程御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回头扫了声源处一眼。
那里扎堆坐着一群女生，手里都握着手机，一看到程御看过来，齐齐地寂静了一瞬。
然后又想起了小声讨论的声音。
“哇，好凶！”
“是因为吵到厉雪鸿睡觉了吧……”
“果然好有爱……”
“可惜他们也太低调了，连社团都不参加，要不然人气也不一定比第一的那对维基低啊……”
“不过他们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真是太让人嫉妒了。”
“所以好看的都和好看的凑成对了啊……”
又变得吵闹起来了。
程御觉得自己实在不能理解那些女生的心思，以他的性格，他又不可能去跟一群陌生人理论。
于是最后程御只能拧着眉又转回了头。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不开心的时候会微微鼓起脸颊。
厉雪鸿睁开一只眼看了他一眼，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
唔，还挺软的……
于是厉雪鸿又戳了一下。
程御茫然地转头看他。
“气什么呀，这种时候本来就是热闹一点比较好玩吧。”厉雪鸿朝她笑，“至于女孩子们嘛，都没什么恶意的，有些话就当没听到好了，不会有人真的当真的。”
对于女孩子们激动的点，厉雪鸿倒是有点明白，毕竟秦舒是他妹妹的好朋友，他对于她那诡异的爱好多少也有点了解，而且免疫力也很强。
不过——厉雪鸿又看了程御一眼，想着，这么乖的孩子，还是尽量让他免于荼毒吧。
就在厉雪鸿和程御两人进行和谐互动的时候，操场上又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凌念初和秦舒猫着腰躲在主席台的下方，左右张望着。
“到底有什么热闹啊……”凌念初还想着跟程御待在一起的她哥，有些心不在焉。
“告白啊。”秦舒用一种平板的语气答道，“听说还不止一对呢。据说都准备搞个大事情，这种话历史性的时候当然要记录下来。你都不激动吗？”
说着秦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相机——专业级别的那种。
凌念初扶着额叹气，要是光看秦舒平时那冷静自制的外表，大概谁也不会想到私下她竟然是个这么热爱八卦的人吧。
就像那个词，叫什么来着的——反差萌？
或者可以去掉最后一个字。
“我激动什么啊。”凌念初对从小经历到大的告白实在兴致缺缺，她撇了撇嘴，道，“只要不是跟我哥表白的不就行——”
凌念初嘟嘟囔囔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一抬头，余光一扫便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影。
凌念初脸色瞬间一变：“我靠，那小子怎么混进来的？！”
“那叫什么来着的——”秦舒在旁边凉飕飕地说道，“说什么来什么。嗯，恭喜凌念初同学荣获年度最佳乌鸦嘴称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0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