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番外五 光与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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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光与暗
“干掉他！”
“求你饶我一命吧，我要是死了，我的妻子还有孩子……”哀求的话语尚未说完便是一阵短促又绝望的惨叫声。
——报复吧！
——陷害！
——斩草除根！
——罪孽！
“抹杀、复仇、背叛、对权势无止尽的追求……”
“这是Mafia彭格列充满血腥的历史。”
“拥有大空彭格列指环的人啊！你有所觉悟了吧！”
“继承这份——罪孽的觉悟。”
无数男男女女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却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带着火焰面具的女性。
“我拒绝。”他冷声道，“我的罪孽由我自己背负，我不会接手别人的罪孽。”
“不付出代价就不能获得力量，想要继承强大的力量就必须要有继承伟大历史的觉悟。”八个戴着面具的人影环绕着他。
“那便不要这份力量好了。”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我继承彭格列只是源于母亲的愿望，至于这些强塞给我的东西，我没有兴趣。我的彭格列，若是兴盛，那是我的荣耀，若是败落，那也是我的罪孽。”
——真好啊，乔万尼这么健康聪明，要是我当初也能像你一样优秀就好了。
长发的女子抚摸着儿子的黑发，满是感慨地说着。
——那样的话我就能接过母亲的家族，成为像母亲一样优秀的人了。
女子不过是随口感叹，却被年幼的少年牢牢记在心中。因为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其中的一点一滴都被他牢牢记住。
为了母亲未完成的愿望，四岁时被带到彭格列总部的他成了十代候补继承人，并为了登上那个母亲所遗憾的位置而努力。
现在他成功了，他是无可争议的十代继承人。
九代老师将全套彭格列指环交给他，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守护者，结果他刚一戴上大空指环便进入了这个指环的继承空间。
在他驳回诸位首领的说辞之后，周围黑漆漆的场景瞬间变化，成了一片蔚蓝而旷阔的天空。那些看不清面目的身影也显出了原本的姿态，初代居于首位，其他首领左右分成两列依次站立。
唯有八代出列走到了他面前，为了继承而板着脸的她扬起了一个笑容，她环抱住十四岁的费德里科，如同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和小珍珠会为你骄傲的。”身为费德里科外祖母的她在费德里科额心落下轻柔的一吻。
“外祖母……”费德里科的目光微闪，他不知道是否该向自己至亲的外祖母解释他的罪孽。
八代已然松开手，回归她的站位上。
“你的觉悟我确切地收到了。”
“指环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
初代首领平静地注视着他，那双金红色的双眼仿佛看透了一切。
“去创造你的彭格列吧，无论是荣耀还是罪孽都属于你，彭格列十世。”
“在此继承，彭格列的证明！”
脚下彭格列的纹章发出刺眼的光芒，他因此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周围的景象则是九代的办公室。
九代惊叹地上前，“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获得了继承，要不要提前进行继承式？”
摇篮事件过去了两年，Xanxus被冰封，另两位继承人也都死于非命，悲伤的九代不得不在撑起彭格列的同时培养他年幼的弟子。他原本也没打算这么早让费德里科接手这个重担的，但费德里科实在是太优秀了，以至于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教些什么。
费德里科摸索着手指上的大空指环，如同思索时的小动作，良久，他回道：“还是和原定的一样在一年后吧，在此之前我想世界各地走一走。”
九代也希望费德里科能多长些见识，因为有很多东西并不是他能传授的，需要费德里科自己去感悟。
“也好，找到守护者再进行继承式比较好。”
费德里科和九代商量了一下安全问题，次日便带着忠于自己的下属出发了。
他在确保所有随从都只忠于自己之后，去杀了个人。
一个叫做白兰·杰索的孩子。
他第一次遇到白兰的时候碍于各种原因无法下手，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势力和实力，更有无可动摇的地位。
从他接手大空指环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里并不是原著的主世界，极有可能是被白兰毁灭的世界之一。既然如此，这个白兰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家族被未来的白兰毁灭。
只要他这个世界的白兰一死，哪怕是未来战中那个最强大的白兰也无法侵入这个世界，一大隐患就此消除。
之后费德里科走过了许多国家，他也集齐了自己的守护者，一年之期眼看就要到了，九代发来了继承式的通知，让他回去准备。
费德里科看着上面的文字，尽管这一年里家族成员都已经改口叫他“十代首领”，可他仍然没有习惯这个称呼，他总会想到另一个人。
“再有一周我就回去。”他这么回复九代。
而在这最后一周里，他秘密地前往了日本，到了一个叫做并盛町的地方。
由于继承式的即将召开，家光早已赶回意大利。虽然这里还留有一些负责保护沢田母子的门外顾问成员，但在他雾守的幻术下，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踪迹。
费德里科见到了沢田纲吉。
他并非是出于什么不好的目前来的，也没有什么愧疚之情，毕竟他的继承人顺位是在纲吉之前的。他只是忍不住想来看一看这个“十代目”。
纲吉此时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学生，长得很可爱，成绩却很糟糕，尽管还没传出废柴纲的名声，却也差不多了。
当费德里科根据属下提供的情报赶到公园的时候，小纲吉正坐在沙坑里抽泣。
这个孩子与他记忆中相差的太远了，如果不成为十代，难道他要一辈子做个废柴吗？
“在哭什么？”他露出温柔的笑容走到小纲吉面前。
小纲吉缩了缩，抬起头看清来人，怯生生地唤道：“小哥哥，我、我没哭！”
费德里科轻笑出声，蹲下身抹去纲吉脸颊上未干的泪水，“那这是什么呢？是被欺负了吗？”他看了眼被随意扔在纲吉面前的小兔子钱包，如同日剧里常见的被学长抢走零花钱的场景。
小纲吉红着脸，快把头埋进两膝之间了，“不是的……”
费德里科好奇道：“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小纲吉轻声说道：“给妈妈买生日礼物的钱没有了……”
他的钱确实被抢走了，可他并不为学长们的做法愤怒，他伤心的只是没钱给妈妈买礼物了。
喉咙如同被塞进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费德里科看着小纲吉好一会儿，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点燃死气之炎。
小纲吉惊奇地看着他。
“你听说过魔法吗？”
小纲吉点点头，“这就是魔法吗？”
“对哟。”费德里科冲他眨眨眼，“我是魔法师，你有什么愿望我都能帮你实现哦。”
“真的吗？”小孩子仿佛没有惧怕的情绪一样，惊喜地凑近他。
“是真的，你有什么愿望吗？”
小纲吉高兴得脸蛋都红扑扑的，“我想要给妈妈买礼物的钱回来。”
“没问题。”费德里科用手指碰到纲吉的额头，跃动的死气之炎如同纲吉的双眼一样。
“暖暖的……”小纲吉轻喃道，他忽然有些昏昏欲睡。
“醒来后愿望就能实现咯。”费德里科抱住因为困倦而倒下的纲吉。
他改变了九代下给纲吉的封印，纲吉觉醒死气之炎和他一样早，如果没有系统的学习（有意识的去掌控）对身体伤害很大。而纲吉又不适合当个Mafia，九代选择封印也无可厚非。但九代的封印太牢固了，将纲吉的天赋也一起封印住（会随着年龄增长削弱），这就是原著里废柴纲的由来。
而现在，他削弱了封印，释放出纲吉的天赋。然而同时也让死气之炎有可能重新冒出来，必须每隔一段时间来重新封印。
就像彭格列十代沢田纲吉不复存在一样，废柴纲也将不复存在。
一个小时后，当纲吉再醒来时，他面前的小兔子钱包又变得满满的了，第二天欺负他的学长也转学了，几乎让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个梦。
直到他未来无数次见到费德里科。
为了纲吉的封印，费德里科一年会来见他两到三次，每一次他都像第一次那样实现了纲吉的愿望。
他其实可以不那么做，他甚至可以不露面，在不让纲吉察觉的情况下完成每一次重新封印，但他总是忍不住接触纲吉。
这个孩子是光，合该生活在平安正常的世界中，不需要去接触Mafia中的黑暗与危险。
而他是身负罪孽之人，永远只能远远看着。
对纲吉来说，从想请妈妈吃顿大餐（纲吉第二天就抽到招待券），到让在外挖石油的爸爸回家（家光莫名其妙收到费德里科批准的长假单），仿佛没有费德里科做不到的事情。
年幼的小纲吉是真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善良的魔法师，但等他长大之后，超直感解封的他就发现了这位魔法师的不对劲。
偶尔几次见到的黑西装保镖、保镖腰间的配枪以及他们身上恐怖的威压，似乎都说明了魔法师先生的不同寻常。
纲吉本想利用“许愿”的机会弄清楚魔法师的身份，可他怕他的魔法师先生就像《仙鹤报恩》故事里的仙鹤一样，一旦被识破身份就会离去。
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愿望无法实现，事实上他的愿望从来都不过分，有时候甚至只是想吃个冰淇淋。能在费德里科的宠爱之下还保持着正常的三观，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惊讶。
他担心的是再也见不到他的仙鹤先生。
这让纲吉许下了“请陪我去游乐园玩一天”这种愿望，甚至在得到满足之后，他在下一次又许下了“请多陪我几天”。
费德里科对纲吉是特殊的，他身份神秘，又看着他长大，并且他们的年龄差距也不大。青春期的纲吉有很多心里话都不适合对父母说，费德里科就是他最好的倾诉对象。
他们是朋友吗？
纲吉无法确认，他觉得自己太渺小太普通了，配不上当费德里科的朋友。
他们是师生吗？
似乎也不是，费德里科每次停留的时间最长也只有三天，这期间也没有教过他什么。
纲吉不止一次怀疑过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费德里科如此帮他的，甚至满足他一些任性的愿望。
直到十八岁那年，费德里科在他们悄悄约定的日期过了还没出现。
恰好，纲吉本就稀薄的封印因为一场意外彻底解封，他带着那熟悉的火焰逃回家，却被父亲撞见。
家光想着他年纪也差不多，便和他解释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死气之炎的来龙去脉。
纲吉微颤着睫毛，从始至终只问了一个问题，“那位彭格列的十代首领叫什么名字？”
家光并不知道费德里科和纲吉偷偷接触的事情，他虽然好奇儿子会问这个问题，却还是回答了他，“他叫费德里科。”
是了，父亲是家族的二把手，那么能让父亲回家休假的人，也就只有那位年轻的彭格列首领了。
纲吉原以为自己会害怕的，毕竟那是Mafia，光是听着就令人感觉危险的存在。
但实际上他跟多的情绪是担忧。
他在想费德里科这次逾期未至是不是受了伤？尽管他知道父亲作为二把手还好好的待在家里，首领应该没有出事，可他总是忍不住会这么想。
就算这次没有受伤，那过去呢？未来呢？费德里科每年只来三次，就算有什么伤等来见他时也都能养好，而且父亲还说了有治疗用的晴属性火焰和幻术用的雾属性火焰……
纲吉整整一周都魂不守舍，家光以为是自己的身份吓到他了，出于愧疚也不敢说什么。
可其实纲吉的脑中满是一个人的身影。
直到回忆起所有关于费德里科的记忆之后，纲吉才察觉到了在自己平安长大的这些年里，费德里科的气质也有了巨大的改变，他显然经历了不少，而且其中……必然有危险。
他疯狂地去寻找一些关于Mafia的记录，哪怕是无稽之谈的影视剧和小说他也一一看过去。
似乎每一个的Mafia首领都没什么好下场，更别提是被所有人觊觎的“教父”之位了。
他抓着书页，看着那些死亡记录狠狠地咬住下唇。
他终于害怕了，他害怕有一天会在这上面看到费德里科的名字。
又是一周之后，纲吉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几乎是第一眼，他就冲过去，抱了上去，并在费德里科的耳畔许下这次的愿望。
“我想要你。”
纲吉依旧抱紧了费德里科，他有些不敢听费德里科的回答。
“好。”费德里科没多久就给出了答复。
“什么？”纲吉简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想要我，我满足你。”费德里科用巧劲挣开了他的怀抱，与纲吉对视着，“怎么，想换个愿望？”
“不，不换！”纲吉坚定道。
费德里科轻笑着吻上他相识十年的少年，纲吉恍惚了一瞬之后也生涩地回应着。
他一步步教导着纲吉该怎么做，从心到身的满足了少年的愿望。
或者……是少年满足了他的愿望？
纲吉的感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
年轻的黑发教父柔声引导着身上的少年，而棕发少年在指点之下拥有了他。
他拿了纲吉的一个位置，现在也还以一个“位置”，还能顺便用愧疚捆住他的少年，多好。
一切的主导者静静地看着自己爱着的少年。
这缕光，终究是他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外五 光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