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命运曾经既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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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特权的辉夜姬直接将狛枝一行人带到了特别席位，然后就独自去了后台，据她说，她是这一次的两位场景布置之一。
这么盛大的演出只需要两位场景布置吗？狛枝有些疑惑。
特别席位并不只他们几个，贞德和安定准备去领一些免费发放的食物和饮品一会儿看节目时吃，狛枝就一个人留在这里悄悄观察别的妖怪。
妖怪很多都长的很漂亮，比如辉夜姬向他介绍了的邻座的椒图小姐姐。狛枝有些好奇地碰了碰她的壳边，没想到椒图一惊就合了起来，贝壳的边角在狛枝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嗅到一丝细微的血腥味，椒图小心翼翼地开了一点缝观察他，看到他正看着手上那个冒出血珠的口子，顿时有些慌乱地起身：“抱歉，我并不是故意的……！”
“不不不，是我冒昧了。”狛枝把手背到身后，“未经允许就碰了您，真的很抱歉。”
他忽然感到一股寒意，猛然转身。一个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那身影的主人捧起他的手，喃喃自语：“啊，新鲜的血。”
狛枝看清楚了她的样子，身着华贵红纹和服——似乎是为了表演准备的，鸦色长发如瀑，少女面容精致，似乎是画着艺妓的妆容，那双看不到眼白的暗金色瞳孔和她掩藏在长发下的尖耳昭示了她的妖怪身份。
她面无表情，微微歪了歪头，疑惑道：“人类？”
“你……”妖怪少女放了下狛枝的手，踮起脚将脸凑到狛枝的颈窝，“好香的味道，你会成为明天的早餐吗？”
狛枝汗毛都立起来了。
椒图责备道：“吸血姬，不要吓唬客人，他是辉夜姬带来的重要的客人。”
“客人……？”听到椒图的话，吸血姬退后了两步，接着唇角微微勾起，心情很愉快的样子，“那么，客人稍后请好好欣赏奴家的舞蹈吧。”
果然是参与表演的妖怪啊。
吸血姬递给椒图一小串花，又去后排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拿出一盒红色的糕点。狛枝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糕点，和桃花妖卖的那种画风清新的糕点相比，吸血姬手里那盒，颜色过于的鲜艳了……如同真正的血液一般不祥的浓烈的红。
似乎是狛枝略微皱眉的样子很好笑，吸血姬故意拿了一块出来放到他嘴边：“新鲜的人类血液制作的软糕，你要尝一块吗？”
“……”
“骗你的，这是彼岸花海里采摘的花朵做成的甜糕。”吸血姬用宽大的衣袖半掩着脸，“人类，好傻。”
看着吸血姬又悄无声息消失的身影，狛枝一时竟无言以对……
贞德和安定抱着东西回来时狛枝手上那个小口子已经不流血了，椒图终于放松下来，轻声和狛枝聊天。此时的椒图充当了之前辉夜姬的角色，细致耐心地替他们介绍着各个妖怪。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妖怪入座，比如之前见到的荒大人和一目连、传说中的大美人玉藻前、半人妖怪小鹿男、很有气势的阎魔大人……还有扛着醉酒的酒吞童子的茨木童子。
安定眼睛都直了。
贞德忽然问椒图：“这里的妖怪全都是知名的大妖，椒图小姐怎么会也有位置呢？”
“我是替一位大人来的。”椒图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表演要开始了哦。”
台旁的花鸟卷仪态优雅，她一抬手，无数只画卷的飞鸟环绕着整个舞台，轻灵的鸣叫宣告了演出的开始。
狛枝终于知道了辉夜姬的场景布置是什么了。
她飘在舞台的中央，手中的蓬莱玉枝轻轻挥舞，本来平平无奇的舞台瞬间变了样子。
“龙首之玉。”椒图说，“辉夜姬大人的幻境，看了多少次都这么美。”
仙境般的舞台，自当配上绝世的节目。
妖琴师双眼微阖，奏出的却是天籁之音。倾城的鬼女随琴声回眸舞袖，眼波流转；蝴蝶精跳着祈愿之舞，数珠在一旁轻轻敲着木鱼，有着令人心神宁静的美好；青行灯执笔的故事在各式各样妖怪的演绎下扣人心弦……
辉夜姬似乎是忽然收回了幻境，转而替之的是一片炫目的红色花海。
“这是彼岸花大人的血之花海，”椒图说，“吸血姬的节目到了。”
吸血姬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美丽妖怪，个子不高，身材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偏偏在清幽的音乐中，在这花海里，在神乐放出的轻盈的冥蝶间，她的身影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她缓慢地跳着诡谲而神秘的舞蹈，一举一动将鬼怪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大概这就是妖怪们独特的舞蹈，是人类绝对无法表演的。
狛枝忽然想起吸血姬那极淡的笑容：“请好好欣赏奴家的舞蹈吧。”
我看到了哦，很漂亮。
吸血姬以后是压轴的节目——大天狗和源博雅的笛声合奏，毫无疑问也博得掌声一片。
谢幕的演出倒是令狛枝惊讶了一下，名为扇舞的节目里，站在中央的可不就是金鱼姬吗？
她们表演的时候，辉夜姬过来找了狛枝一行人。她柔声说：“晴明大人想要见狛枝，请跟我来吧。”
*
晴明在和八百比丘尼下棋。
“那个孩子的命痕很特别啊。”比丘尼手执白棋，尽管显然她落于下风，但仍不慌不忙地落子，“断裂的星轨。”
晴明一手执扇，一手把玩着棋子。他笑了笑，说：“但断裂的同时和其他星相会了，很神奇，不是吗？”
“他会带着众星一同坠落。”比丘尼看着白子落入死局，索性没有再下，而是端起新沏的茶小口品了起来。
“未必。”
“虽然晴明大人棋艺远胜于我，但是占卜之术终究是我更加了解。”女人低垂着眼，神色有些冷淡，“既定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晴明摇摇头，他看着棋盘，慢慢回答八百比丘尼：“我的预知不如你，然而我相信，未来可以改变。”
八百比丘尼看了他一眼，他又说：“好比这棋局，你觉得你还能赢吗？”
“……我赢不了。”
“不，你可以。”他轻声说，“比如说……我现在告诉你，我们在下的是五子棋，如何？”
八百比丘尼一下分辨不出这个男人说的话究竟是不是认真的，她心情复杂地说：“您在跟我开玩笑吧。”
“不谈这个了，我们的客人来了。”
棋盘上，赫然只有白字连成了五星。晴明听到辉夜姬的声音，放下棋子站起身，转身离开。
八百比丘尼又听到他的感叹。
“命运既定，却也并非既定——”
“只不过是，曾经既定罢了。”
*
晴明和狛枝是在房间里单独谈话的，安定在门外焦躁地等待着，贞德安抚到：“不用担心，那位大人是不会对狛枝不利的。”
道理都懂，但是还是着急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狛枝终于出来了。他拿着一片羽毛，临走前还向对方道谢。
辉夜姬看到他拿的东西有些惊讶：“童男的羽毛？”
“嗯。”狛枝说，“晴明先生告诉我，这是改变命运的钥匙。”
*
再次回到特别席位，表演已经全部结束。大妖怪们都已经离开，在这里的只有椒图、金鱼姬和一个不认识的妖怪。
“他是荒川之主，之前在后台陪金鱼姬。”辉夜姬解释到，“椒图之前就是坐着他的位置。”
金鱼姬之前似乎是在和椒图说话，看到狛枝过来，表情有点不自然。她有点扭捏地走过来，问：“你真的是人类啊？”
狛枝：？？
荒川之主：“只有你还蠢得没发现了，小矮子。”
“啊啊啊闭嘴！”金鱼姬捂住耳朵，“不听不听咸鱼念经！”
吃瓜群众表示一脸懵逼。
最后还是椒图把事情说清楚的，她向狛枝他们解释了事情的经过。起因说起来奇葩，是他们最早捞金鱼时，那只鄙视人类的运动健将鱼。
“那只金鱼就是金鱼姬，她要表演了太紧张，就躲在那里冷静一下。”
“……没有！世界第一可爱的我是不会做出这种丢人的事的。”
一般的人类是看不到妖怪的，再加上安定身上有着和妖刀姬同族的气息，金鱼姬就误以为他们都是妖怪，捞她起来是故意捉弄她的。
“然后这孩子，就报复回去了。”
“那个插在你头上的木棍是我不对，但是叶子不是我的，它是个意外，而且我后来就把它弄掉了嘛！”
难怪在古笼火那里遇见金鱼姬时flag就掉了啊。
狛枝想了想，说：“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金鱼化形的妖怪，给你刺身，真的很对不起。”
听到他的话，金鱼姬愣了一下，慢慢把手从耳朵上放了下来。她嘟囔着：“什么嘛，这个态度根本让人没法生气。”
紧接着，有什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是狛枝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之前在人类的夏日祭里获得的精致折扇，他笑着说：“这个送给你。”
“……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金鱼姬闷闷地说，“当朋友什么的也勉强同意了。”
小妖怪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人类成为朋友，这一次人类能穿过烟烟罗和雨女大姐姐在桥上设置的结界来到妖怪的祭典，是因为晴明大人想要见他们。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但是心里又觉得很高兴。她看着狛枝给自己的扇子。
她忽然把自己平时用的那把扇子塞给狛枝，然后跳起来拍了拍狛枝的脑袋：“好啦好啦你们走吧，以后还要来找我玩啊！”
“……嗯。”狛枝轻轻回答，“说好了。”
*
八百比丘尼抬头仰望这片星空。
“星轨……改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命运曾经既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