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败者》天之方兮望美人

13、喵喵喵

　　随着本丸的夜幕降临，当白蛰把最后一个洗干净的瓷碗放进消毒柜中时，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本丸时间晚上8点出头了。
　　啊，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呢。
　　说实话，自从自己一个人开始生活后，对于时间的流逝就迟钝了许多。
　　白蛰时常在睡眠中突然醒过来，这种时候他往往会选择坐在黑暗中的床铺上抽烟，结果一看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连着睡了几天几夜。
　　他时常会感觉到灵魂上的衰老和身体上的年轻，这矛盾的两者时刻提醒着他的异于常人之处。
　　——你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会生老病死的人类啦。
　　我为什么会一直活着呢？
　　作为一个活了很长岁月的怪胎，审神者默默地反思起来。
　　他曾经披着重铠在大漠上策马奔驰；也曾在门派中给人挑水煮饭担任最低等的杂役；他提着淌血的利剑走过长安城里的街道，也被敌人追击得隐姓埋名藏匿于山林不敢冒头；还曾经被其他世界的人召唤而去参加战争，到头来却依旧选择以一个普通的人类身份而活……
　　我为什么会一直活着呢？
　　那样孤独的，无人能懂的岁月。
　　……那些裹着毯子一起烤火的战友死在了敌人的刀剑下、家门口卖肉的好哥们外出省亲时被山贼所杀害、邻居家曾经与他喝酒对饮的老头子早已离去、就连作为家族支柱的兄长也在绝望之下自尽而死。
　　甚至，就连他唯一的儿子——都在他离开原本的世界后没过半年就因为风寒而去世！
　　风寒这种后世常见的小病在当时那个年代，却是难以治愈的重症。
　　早夭，那孩子早夭啊。
　　……这一切重重的变化，白蛰甚至是在当时过去了很多年后才得知。

　　命运对我真是残忍。这个活了很久的男人麻木而悲伤的想到。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诗仙李白的一句诗词道尽了他这辈子的苦楚根源。
　　自古历代君王渴求长生之道，寻仙求药的不在少数。他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这条“道路”，却一点也无法感受到丝毫的快乐。
　　这也正是为什么，当能够管理过去时间的时之政府出现后，白蛰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故乡前往异国。
　　他太疲惫了，已经不想再忍受时间对自己的摧残。而这间新建起来的本丸，正是白蛰为自己选择的养老之地。
　　但是……事情的发展好像总是会与想象中有些出入。

　　蜂须贺虎彻冲了进来，结果又踩到门口那一滩水（所以说到底是谁洒的），一个没站稳，整只猫噗通一下，下巴着地的趴着滑了过来！
　　好疼的样子……
　　可怜的虎彻真品晕乎乎地被人抱起来，审神者检查了一下它的下巴确认皮毛厚实，没有什么损伤或者内部骨折。
　　还好还好，毕竟身为一只近侍猫，因为在厨房门口跑得太快滑倒而导致下巴脱臼什么的，说出去连白蛰都替它感到丢脸。
　　这只金黄色的猫咪很快就从糊涂状态中清醒过来，等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后，顿时羞愧难言，还好由于毛发是金黄色的以至于看不出脸红。
　　他勉强用前爪支起身，装作干练的样子，完全忽视了自己正趴在主人怀里这个处境，然后眼巴巴的看着白蛰问道：
　　【主、主人，大家刚才在讨论说……想要洗澡。请问可以开启大浴池的供水吗？】
　　白蛰想了想，“大浴池啊，会不会太大了？”
　　蜂须贺虎彻闻言一愣，对哦，那些刀喵同伴们刚才只想着可以玩水啦好开心之类的东西，却没有想到以大家如今的娇小体型和猫咪数量，使用可以供给全本丸刀剑男士共同泡澡的大浴池……完全就是浪费水资源啊！
　　作为一振日本刀，也作为一只国籍为日本的刀喵，节约资源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于是这位身为近侍猫的虎彻真品很快就改口了：【主人，我刚才没有说清楚，虽然大家想用大浴池，但是我的个人观点是开启一旁的小池子就绰绰有余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白蛰将它抱出厨房放在门槛上，又拿起一旁的拖把清扫门口的水渍后，边打扫厨房卫生边回答，“那么蜂须贺你去开个小池子的供水吧，温度别太低，现在本丸的季节还是春天呢。”
　　“喵呜~”【好的~】
　　近侍猫乖巧点头，表示自己马上就去开闸放水。
　　就在它准备迈步离开时，忽然又听见忙于拖地的主人说了一句：“因为等会我也要过去洗澡。”

　　蜂须贺惊恐地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翠绿色的瞳孔微微紧缩。
　　什、什么！主人竟然要和我……不是，是要和大家一起洗澡吗？这是什么操作？
　　虽然大家都是男的（付丧神同伴变成猫以后同样也是公的），但这是不是某些事情的前兆？！
　　现在是一起洗澡先行试探，下一步是不是开启全员寝当番的节目了！
　　哦不！主人你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快点悬崖勒马啊！！
　　脑洞大到天际的近侍猫瑟瑟发抖，十分可怜，因为它想起其他蜂须贺虎彻在闲聊时说起的那些暗堕本丸故事——这些可怕的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大部分暗堕审神者向自己的刀剑付丧神们下手了！无论男女！

　　看着眼前弯腰认真拖地的审神者，蜂须贺的耳朵都为难的耷拉下来——主人真的要开启全员寝当番吗？可他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啊，最多就是一心想退休回家种地的老头子。而且也只是外表看起来很凶，但实际上还是会温柔的对待本丸里的每一位刀喵……
　　蜂须贺虎彻刚刚跟加州清光私底下聊了一下，因为它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灵力波动已经变成自家本丸的痕迹，作为近侍的自己一定要对人员增减的问题了如指掌。
　　因为事先答应过审神者要为此事保密，于是清光结结巴巴地解释时在审神者的一番“好心劝导”下，自己“解开心结”，决定不再沉迷过往的痛苦回忆之中。
　　看他说得言辞凿凿，近侍猫也就相信了，虽然它挺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劝导”才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就说服一位往事不堪回首的刀剑付丧神同伴加入自家本丸。
　　——所以综上来说，主人并不是那种一心想要开启寝当番的人渣吧！
　　但是也难说……凡事都有个万一。如果自家主人真的想要开寝当番怎么办？自己作为近侍是应该极力劝阻还是拍手叫好？？
　　想到这里，这只金黄色的猫咪忍不住甩了甩脑袋，蓬松的毛发让它看上去脑袋都圆了一圈。

　　这个时候白蛰总算注意到它还坐在门槛上，一副很苦恼的思考问题的模样，不由得很奇怪：“你不是说要去放水吗？怎么还不去？”
　　“喵、喵呜！”
　　——马上就去！对不起！
　　不知为何，这只蠢萌中带着高傲的近侍刀喵慌不迭路地逃跑了。
　　白蛰看着它的背影不禁略微皱眉，自家的蜂须贺还需要锻炼啊，这也太不稳重了吧？传达个命令都慌里慌张的，作为初始五刀中的一员就是这个德行吗……
　　不过他宽容的想了一下，觉得这可能是变成猫咪的后遗症——性格变得毛躁顽皮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哎，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啊。

　　这样感慨着的白蛰如果知道当时蜂须贺虎喵的脑子里思考的都是什么内容，大概会把它抓进洗碗槽，然后用铁丝把对方的脑子给狠狠地清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