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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游方道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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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叶瞅着什么都觉得新奇,听着这喧哗井市之音,只觉得神清气爽,朝小正太道:“怎么样,外面是不是很不一样?”
小正太倒也随黄地主出来过无数次,可还第一次这般杂乱无章地走着,这时候春光乍泄,老槐树下摆摊的、买卖的,吆喝着,笑着,“葛叶,你打算干什么?”
“哎呀!”葛叶烦躁地挠头发,“黄栖凤,咱们是出来玩的,当然是吃喝玩乐了啊!”她变宝贝似的拿出一锭碎银子,“你看,我银子都准备好了,你一会儿就安安静静地跟着我吧,本小姐带你吃好吃的。”
小正太知劝她无用,况且他自个儿也有些好奇,于是道:“那好吧……”
闻言,葛叶眉开眼笑,一袭淡绿色裙好似开在春风里,摇摇摆摆,清秀文雅,可她的行为却没有一个姑娘家该有的矜持,拉起小正太的手,笑着说:“走了吧。”
阡陌交通,红尘紫陌,这小镇过了泥路,便是青石板路,人人汇聚,大概今日便是市日了,满水的小吃有煎白肠,粉羹,馓子,重阳糕,春卷,馄饨,油酥饼儿,蒸饼,三鲜面……冰糖葫芦等,常见的亦不在话下。似乎是庙会,走了一会儿,便瞧见有人神摊,大约是春社,踩高跷,扮得花花绿绿的队伍慢慢走来,街边人流开始大增,葛叶还惦记着吃的,和小正太瞧了一会儿热闹便挤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葛叶回头,见小正太头发都挤乱了,用小小的抱怨的眼神瞧着她,她又好笑,又拿手帮他整理头发,然后说:“好啦,别生气了,我带你吃东西去~”
葛叶什么都新奇,什么都想尝尝,只可惜带的银子只有这么一个,犹豫了好久,才在一个摊子里点了桂花酒酿汤圆,那酒是淡得不能再淡的糯米甜酒,可小正太吃了几个一张脸如半染的雪绸,丝丝缕缕的红,淡淡浅浅,他低着声音说:“葛叶我头好晕啊!”
葛叶大惊小怪,“不会吧。”她喝了口汤,甜甜润润的,那酒气也只是有些芬芳吧,小正太居然晕酒,哈哈……
她倒是体贴地扶着小正太,找了碎银,带他出去吹吹风,正是初春,料峭春风,将寒将暖,小正太这么被风一吹,那点浅薄的酒意,也便没了,“葛叶,现在不晕了~”
葛叶这才放心,“那就好了,我买点甜食给你吃,别走远了啊。”到底是她给带出来的,要是有个什么不好,怕是黄地主非得要了自个儿的小命。
葛叶瞅了不远处卖糯米糍的,想着小正太应该会喜欢这一口吧,便要过去,却发现衣袖被人牵着了,小正太含着薄雾的眼睛瞧着她,似乎有些不愿意,只不过过马路的长久,葛叶只当他是醉了,耐着心劝着,“好呐,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我回来,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只小手才慢慢地放下她的衣袖。
葛叶后来回头,发现小正太一脸可怜劲儿,好似被抛弃的孩子,瞅着她,人影单薄地站在安静的歪脖子柳树下,怪可怜的。葛叶也被自己的想法恶寒着了,“我只不过是去买糯米滋,什么弄得和生离死别似的。”
很快,买着竹叶包着的糯米滋走了回来,葛叶正高兴着,抬头望小正太的位置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小正太被一个游方道士给缠住了,她赶紧给跑了过去,挡在小正太身前,“牛鼻子道士,你想干什么啊,你要是再靠近我家少爷,小心我报官治你。”
游方道士没想到又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眼睛落在葛叶身上,便移不开了,摸着长须,倒也不生气,只是将她来瞧,这目光古怪又惊奇,像是遇见了什么难解的奇题。倒是葛叶被他瞧得有点发怵,“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清秀漂亮的小姑娘吗?”
背后小正太握紧了她的手,不太高兴。
游方道士笑着说,“小姑娘说得没错,贫道的确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根骨清秀的。”
闻言,葛叶微囧,她好像遇见了一骗子,可她身上也没什么好骗的,难道是见黄栖凤穿着干净漂亮,知道他是块肥肉?
见葛叶一脸的不信任,游方道士皱着眉头道:“小姑娘,你可别看我这样,其实贫道乃是遍访了名山大川,活动于江湖的人。不才会些算命,奇门遁甲,风水勘舆也都懂点。你若是不信,我给你瞅瞅,看我说得对不对?”
葛叶无所谓地嗯嗯,和小正太一起瞧着这游方道士如何行骗,却见对方右手的手指不断地捏放,如是庙里观音捏的手型,只他飞快,渐渐地,只见个影。
葛叶偷偷朝小正太说:“别看他这样,这都是江湖把戏,出来混的人,没一两个绝招是骗不了人的,以后瞧着这样装神弄鬼的人,你记得要走远一点。”
小正太认真地嗯嗯两声,表示赞同。
掐诀的游方道士被葛叶这一针见血的话气得差点吐血,好在他如今耗费心血,也没那个精力计较,又过了一会儿,那道士停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瞧着她二人,说:“你们是什么人……”好似被吓着一般,跌在地上,“魔星,妖女——”眼睛尽是恐惧的神情,他捡起木箱、布幡、拂尘便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了。
葛叶和小正太面面相觑,葛叶笑道:“原来遇上了疯子。不管他了,小正太,要吃糯米滋吗?”
她打开被蒸得暗绿色的竹叶,里面是雪白软糯的圆团团,还冒着股热气,淡淡的香甜味勾得人馋虫都出来了,小正太也把刚才那怪事抛在脑后,开心地朝葛叶点头,“嗯。”
两人便一边吃着糯米滋,一边继续逛着街,慢慢走到了镇上最繁盛的地方,清一色的旅馆酒楼茶,缤纷旗帜随风飘扬,楼桥上人流似水,桥下小船如叶,两人在河畔看着河上大船上演的社戏,精彩的武斗,绝美的文戏,目不转睛。
小正太瞧了一会儿,推了葛叶一下,“葛叶,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葛叶正看得有趣,不是很高兴地说:“现在还早吧,再过一会儿,好不好。”
小正太木着脸,心里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