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不是傻白甜》岁萝

9、虚弱的小正太

　　葛叶被毕恭毕敬地请进了黄府，只是这次她倒是没了讽笑的情绪，烦躁得很，李嬷嬷等人陪在她身后也极力地忽略她身上的恶臭，只一心想着他们那少爷。
　　栀子花洁白凝雪，飘飘落落，小院屋外杵着几个小丫鬟，黄地主就在那树边走来走去，踩得一地花白成泥，直到李嬷嬷道了一句“老爷”，他才把目光凝聚在葛叶身上，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又似有些恼怒嫌弃。
　　“那个丫头……”他皱皱眉头，瞅着葛叶那乞丐般破落的样子，终究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抓起她的手就往屋里走。葛叶早就饿得没什么力气，眼下更是身份虚弱，倒也由他抓着手。
　　屋内，淡青纱帐里，小地主虚弱地靠着床头，侧着身，背着脸，那纤细堪比弱柳的身材，远远看着，倒也有几分倔强形容。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汤食，雾气腾腾，显然还是刚才上的，不过汤勺筷子放在一边儿，动都未动，守着他的小丫鬟正暗暗地抹眼泪，这场景葛叶看了便觉得火气大。
　　“老爷，葛叶……姑娘！”
　　小丫鬟叫得惊喜，小地主耳朵也捎带了，有些难以置信，他身子动了一下，许是想要转过来，只可惜没什么力气，还是小丫鬟伶俐，扶着小少爷朝他们这边靠着。
　　“你傻了吗？”葛叶劈头盖脸，便是这么一句，那小正太盯着她看，笑得有些渗人。
　　几天不见，脸颊上婴儿肥瘦了下来，只见一张瓜子脸，那抹若嫩桃花的红润也没了，只见如纸的白皙。漆黑湿润的黑葡萄眸子亮得发光，睫毛也细细长长，只是那眼下的青色难以忽略，此时他一笑，像是勉强，又似开心，轻飘飘的。
　　他那担心的目光让葛叶难以直视，他想开口，却觉得舌尖干燥，说不出话来，只好拿那双湿润的眼睛委委屈屈地瞧着她。葛叶受不了，道：“黄栖凤，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可这般糟蹋自个儿的身体啊！喝点水，吃点粥，把你的身体养好。”说道后面干巴巴的，葛叶自己看着那飘着香气的肉粥都馋了，黄栖凤朝她点头，指着桌上的粥，这一举动让黄地主的包子脸和弥勒佛般慈祥，也让李嬷嬷喜极而泣，小丫鬟自然也是欢喜地端着碗打算喂他。
　　可小地主却摇摇头，眼睛瞧着葛叶，这下大家都懵了，葛叶好似懂了他的意思，这是看出她也饿了，让她先吃。
　　黄地主道：“还傻愣着干啥呢，把粥给这丫头吃，李嬷嬷，厨房那边怎么还热乎地送来？”
　　葛叶从小丫鬟手里端来了肉粥，小正太才勉强露出开心颜，就在这时厨房来人送来了清爽的粥点，还有热腾腾的羊奶。
　　葛叶虽然自私，可这会觉得自己还是先吃，未免过分了，于是和蔼地劝说黄栖凤道：“多少吃一点，黄栖凤，我这次不会再走了。”
　　大概是这句话起了定海神针的良效，小正太这次特别地听话，用了半碗粥，又喝了几口羊奶，看得一边的黄地主也松了口气。
　　星灿般的眸子只把葛叶来瞧，这份执念离奇，葛叶也不知，何时这小地主竟然这般在乎她了，最后是小地主搁了碗筷，瞧着吃得欢快的葛叶，脸颊露出浅浅的笑意，看得李嬷嬷心酸又无奈，偏头叫了好几声老爷。
　　“好了，你休息休息……”葛叶对着黄栖凤说，对方固执地摇头，可是眼下的疲倦难掩，她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你想死吗？”
　　黄栖凤低头。她唉了一声说，“放心吧，这次我不会走了的，不信你问你爹——”
　　小正太还挺认真地瞅着他爹，好似想从他哪里得出一个答案。黄地主道：“好了，栖凤，爹这次……不会再赶这丫头的，你乖乖睡一觉。”心疼，心酸，被拿捏着，他声音都有些痛苦。
　　李嬷嬷又道：“是啊，少爷，葛叶姑娘也是要洗浴梳头的，等少爷醒了，老奴一定让您见到葛叶姑娘的。”
　　小正太还是将信将疑，只是瞧着葛叶那乞丐般的样子，哦了一声，眼睛不肯离开葛叶，小丫鬟放下纱帐，那薄薄的青色之间人影朦胧，葛叶和黄地主几人守了一会儿，葛叶倒是先不耐烦了。
　　“黄伯伯，咱们出去说话可否？”
　　黄地主单独对着她，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行。”
　　这庭前花草葳蕤，葛叶可没心思去赏，挠挠痒，找了个乘阴凉的地方，黄地主让李嬷嬷等人站远了，他们两人说说话。
　　“你……说吧，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儿子？”黄地主没什么耐心地说着。听了这话，葛叶有些好笑，活像是她从前看的小说才会出现的场景。
　　“黄伯伯。”她软了声，“先前都是葛叶的不是，您给我吃的住的，那是葛叶的福气，这几天葛叶算是明白了，离开了黄府，我怕是过得连狗都不如。”
　　她这话说得诚挚，倒像是那么个理儿，连黄地主都提防少了些，态度软了些，又见她继续说着，“葛叶对少爷绝对没那个念头，只是想过些好日子，老爷若是不信，葛叶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少爷跟前，从前的婚约从此由葛叶亲自取消了。”
　　“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瞅着她脸上急切的神色，黄地主不急不缓说着，心里的杀机这会儿倒是退了。
　　“老爷，葛叶句句属实，若有谎言，天打雷劈。”葛叶对天指誓道，跪了下来。这下黄地主那张弥勒佛脸就更是和蔼了，把她扶了起来，“好了，好孩子，我是知道你了。”
　　葛叶忐忑，瞧着他，想来她应该是过关了。便听黄地主道：“什么丫鬟的，栖凤身边也不缺，你有这个心也算好了。栖凤现在身体虚弱，你多多陪陪就行了。”
　　显然，黄地主也是觉得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能翻多大的浪，看在小地主的份上，放过了她。
　　于是葛叶便这么过了关，直到被李嬷嬷领去洗浴干净，又换了新裙，梳了头发，被伺候得头头是道，最后再来黄栖凤床头，她脚还是发着软，不知人间几何，只觉身在仙境，一点儿也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