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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长这么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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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萝坐在门槛上,气喘吁吁的抹着额头的汗,“你都行动不便了,还瞎跑啥,好在我力气大些,不然真扶不动你。”
薛子楚整理了下衣衫,对秦萝道:“你要是没事,陪我走走。”
秦萝上下打量了下,“怎么走?”她以为薛子楚是看她力气大,想要她背着他呢。
“你先起来。”薛子楚指着门槛对秦萝说。
原来门槛自有巧妙之处,“我说去哪儿,你只管跟着我说的做就好。”
“那可不行,我可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大夫人瞧见了,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秦萝拒绝薛子楚的提议。
薛子楚哈哈大笑,“你放心好了,今日府内没什么人,他们都有事出去了。不需要怕什么大夫人,怕是不到下午你是见不着他们的。”
见薛子楚如此肯定,秦萝便想,他应该不会骗我。不然上次自己捡纸鸢偷跑出来的事,大夫人都不知道。
难得二人相处,薛子楚对秦萝很是好奇,便问:“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叫秦罗。”
秦萝推着他,四处观望,“是啊。”
“你是何时来府上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秦萝不以为然的道:“正常啊,我才来一个月之久,是为了给薛家少公子冲喜,嫁过来的倒霉新娘。”
听秦萝这么说,薛子楚倒是不觉得,他对秦萝说:“倒霉?不是吧,薛家可是在天佑皇城有权有势,天佑皇城中,但凡未出阁的姑娘家,没有不想嫁进来的。”
秦萝赶忙拒绝,“哎,你可别这么说,我就不想嫁进来。”秦萝是个思想开明的姑娘,可是与别的女子想法不同。她自幼便喜欢自由,对条条框框的规矩十分鄙视。换句话说,越是位高权重之家,越是规矩繁琐。
秦萝的话,越发激起薛子楚的好奇。特别是知道秦萝是为了冲喜嫁进来的,虽然府中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但如今知道了,竟是心中乐的不已。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秦萝,他就是秦萝的丈夫,决心要好生逗趣一下她。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弟弟啊,我弟弟长得可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文韬武略屈指可数,是多少的少女梦寐以求的丈夫。我和你说,你可是走大运了,若不是冲喜,就你这姿色,可能都入不了他的眼。”薛子楚变着法子将自己夸得满脸贴金,然后心中暗骂自己,真是为了撩妹不要脸。
秦萝突然大笑起来,她笑的前仰后翻,薛子楚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满头问号的看着秦萝。直到秦萝笑够后,他才追问,“你在笑什么?”
“笑你啊。”秦萝想要尽量控制住自己。
薛子楚一脸纳闷,“我有什么好笑的。”
“你也看看你的样子,你能和你兄弟长的差到哪里,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看你这样,就知道他大概什么样了。细皮嫩肉,还长着一双丹凤眼,跟涂脂抹粉似的,哪里有什么男子气概。你们薛家不是将门之后吗?怎么男子都长的这么娘了?”秦萝伸出手指,毫不忌讳的在薛子楚的脸上捏来捏去。
薛子楚努力的躲开秦萝的魔爪,一脸尴尬的样子。生平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他,平日里,都是说他眉清目秀,生的俊朗。今日到秦萝的口中,竟是说他长得——娘?
薛子楚觉得他的人格遭到了侮辱。
“你既然这么嫌弃,怎么不离开薛府?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薛子楚有些生气。
秦萝道:“我也想离开啊,只是当初我们秦家更换了新娘,大夫人咽不下这口气,既不让我见你弟弟,就是我的丈夫,又把着人不放,我看就是想让我守活寡。”想起那大夫人欺负人的样子,便打心里顺不过气来。
哪有嫁人的新娘子没见过自己丈夫的,即便嫁的是个瞎子瘸子,哪怕是个死人,也总要见上一见的。这薛家莫名其妙,不让人相见,还不放人走。
薛子楚指着路道:“右转。”秦萝便推着他转向右边,“你若不喜欢我弟弟,见了不如不见。我倒有一法子,可以助你离开。”
秦萝一听,眼睛亮了,“什么法子?”
“正好我也未曾娶亲,不如你跟了我。然后我跟我娘说,我不喜欢你,把你休了完璧归赵,如何?”
薛子楚刚提议完,秦萝上去就一巴掌打在他脑瓜上,“臭小子,满脑子想什么呢?我可以嫁人被休,却不能嫁了弟弟又嫁给哥哥。”
紧接着又几巴掌下去,把薛子楚打的直接求饶。
秦萝被关的着实闷得慌,她时常翻墙去找薛子楚。这日刚刚上墙,大夫人偏巧也来看儿子,秦萝一时间想要下去,却也是没来得及,正巧被大夫人瞧见。
自古女子,有钱人家学学琴棋书画,再不济的人家的女子,也能自己染线绣花,哪儿有女子爬高上低,毫不顾忌的。大夫人对着墙上的人大喊:“秦萝,你给我下来。”
秦萝一紧张,没稳住身子,直接从高墙上摔了下来。这次大夫人被气的头顶直冒青烟,命人取了戒尺,褪去了秦萝的绣鞋,生生在她脚心打了五十戒尺。
脚心鲜血红的刺眼,看着都揪心窝子的疼。大夫人不允许任何人为秦萝请大夫,并命人把秦萝住的小院都看护起来。彩画和紫竹将脸色惨白的秦萝架到了床榻上,彩画命紫竹去打些热水来,她拿着剪刀一点一点的将秦萝的长袜剪开。
秦萝即便是疼,她也咬着牙绝不喊一句。方才大夫人命人动刑时,秦萝都没吭一声,彩画看的心里直疼,劝说秦萝,“少夫人,你就别再招惹大夫人生气了,好不好?”
秦萝闭着眼睛,靠在靠枕上,看着彩画一点一点的为她清理伤口,不停地冒着虚汗,“既是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妇,何不把我休了,要这样折磨我。”
彩画及时制止秦萝,“这些话万万说不得,少夫人,彩画知道您心大,四方盒里是关不住的。您原是在秦家怎样,那都是管不得的。如今您是薛家的媳妇,名声对女子来说太过重要了,切不可如此说,特别是在大夫人跟前。”
长孙卫衡身为薛家主母,一向开明,很少动用刑具。而秦萝的到来,破了一个又一个禁律。这一下可好,秦萝生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能下床走动,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秦萝老实的这段时间,薛子楚也没有去找她。偏不是薛子楚他忙碌,无暇来找秦萝,而是薛子楚近期结交了一位挚友。
这日薛子楚正要出门,被秦萝给堵住了门槛,秦萝这次没有骑在墙上,而是坐在他的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头,“喂,我受伤这些日子,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可是因为来陪你才被责罚的,你真是没良心。”脸一转,瞧不起薛子楚。
薛子楚瞧着她在屋顶,惊得心肝都在跳,“你怎么又跑屋顶去了,我看你是还没吃够打,快些下来再说。”
秦萝起身拍了拍屁股,“你等着昂,不许逃了。”
“好好好,我不走,你快先下来。”薛子楚对她摆摆手。
秦萝这才转身翻向屋后,自从上次翻墙事件后,她便是在屋后放看把梯子,从后门进来后,直接上房能够看清薛子楚院内的情况,确保是安全的,便可以来找薛子楚。是以前两日巧虞瞥见屋后有梯子,询问薛子楚来着。
“你下回能不能走正门进来啊,在自己家也像个做贼一样,你一个女孩子家,爬高上低多危险啊。”薛子楚实在看不过去了,便忍不住说了两句。
秦萝便一副交易口吻道:“你让你娘给我解了禁足,准许我自由,我便不爬高上低了。”
薛子楚笑了起来,她可当真是个赖皮,“今日我带你好生逛逛,如何?”
听到可以出府,秦萝心中像是炸锅的爆米花,滋滋直响,“你此话说的当真?”
“当真。”薛子楚一脸爱惜的样子看着秦萝。
“若是回头你娘知道了怎么办?我不去。”秦萝想了想脚底板,钻心窝子的疼,便又打了退堂鼓。
薛子楚知道秦萝担心什么,便向她保证,“没事,你只管同我一起。若是我娘她知道了,我便说是我非要你陪我的。”
秦萝再次换上笑容,“那我去换件衣服。”
“不用,你这样就挺好啊。”薛子楚打量了一下秦萝,穿着得体,并没有不妥。
秦萝给薛子楚抛了个媚眼,“你不懂。”说着便嗖的向后门跑去,“等我啊。”说着人已经跑得没有了踪影。
薛子楚无奈的摇摇头,但脸上却是笑的乐开了花儿。
这些日子对秦萝的禁足,着实是让她憋屈,恍若一连串的阴雨天,铺盖没法晒,都捂得发了霉。薛子楚这回要带她出去,可谓是救了她的命。
不时,秦萝一身男装跑了过来。薛子楚皱了皱眉头,“你要——女扮男装啊?”
秦萝展开姿势转了一圈,“不妥吗?”自己又看了看,觉得甚好,“好啦,我们走吧。”秦萝推着薛子楚一道出了府门。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秦萝压不住内心的喜色,掀开马车窗帘,四处张望。再看到刘老伯切糕的时候,她道:“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