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库洛洛的憎恶与复仇》无白

11、11三人

　　正吃着突然一阵电话铃声，三人互相看了半天，李光初一拍脑袋，从裤兜里翻出来手机，“都忘了，是我的。”

　　“你哪来的手机？”

　　“昨天警察叔叔给的，说是见义勇为的奖励，以后也好联系。”她接通电话，“喂，莱恩叔叔，对啊我们在吃饭，有事吗？”

　　那边的声音大到三人都听见了，“你们快来医院！昨天那流浪汉……宰久重伤！现在正在抢救！”

　　“重伤？！大叔不是说今天回家吗！”李光初猛地站起来，电话里的莱恩沉默，直到李光初着急追问才说，“……你们过来再说吧。”

　　为什么会受伤？李光初一路上甚至不敢想，三人急急跑进医院，莱恩正坐在手术室前的椅子上，皱着眉头。

　　手术室上的红灯亮着，正在手术中。

　　李光初大口喘着气，嗓子干涩得几乎要冒烟，“大叔他到底怎么了？”

　　“今天早上送过来的，监控没看到犯人，但是……”

　　莱恩带着他们走到安全通道前，点起支烟，火光在灰暗的楼梯口明明暗暗。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么沉重的担子不应该压在几个小孩身上。

　　李光初站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等着答案。

　　莱恩移开视线，没有和她对视，“……你们和他说过话，被别人看到了，应该是为了报复。”

　　可怕的寂静蔓延开，沉默像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几乎不用明说，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意思。李光初退后两步，转身跑到手术室前，抬头看着上面刺眼的红灯。

　　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不知道过了多久，绿灯亮起，手术室门打开，她跑上前焦急地问：“大叔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抱歉，请节哀。”

　　李光初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全身都没有力气。

　　“患者醒来过一次，可能是产生了幻觉，他说‘我这次没有逃跑，我回来了’，然后笑了……至少，他是幸福的吧。”医生慢慢说完，本想再说些安慰的话，但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最终只是深深地叹口气。

　　周围人来来去去，李光初坐在手术室前，什么都听不见，直到盖着白布的尸体推出来。

　　她呆呆地跟着往前走，手被李无记拉住，“不要去。”

　　李光初低着头，她只是想不通，明明昨天才见过，还能笑能说话，满怀希望想要回家的人，就因为帮助他们，仅仅是因为这样被人杀死！

　　“李光初。”莱恩叫了一声，叹口气挠挠头发，“接下来是自言自语啊，我刚才喝酒喝醉了。哎呀那酒真难喝……其实监控有拍到犯人，那家伙很得意的对着镜头，我真是没见过那么蠢的人，长相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通缉令已经……”

　　“是谁？！”李光初冲上去打断他，紧紧抓住莱恩的衣服瞪大眼睛，“那人是谁！告诉我！”

　　“都说这是自言自语……笨蛋小鬼。”莱恩抬头盯着医院白色天花板上的污渍，声音低低地说，“你也见过。”

　　她见过？一路上追过来的人都被抓到了，是在天桥上？那个人还知道她和大叔说过话……

　　——明天送你一个礼物，不要太惊喜哦。

　　是他。李光初松开手，跌跌撞撞地后退到墙边，是那个天桥上的男人，他不是警察，他从最开始就在最近的距离看戏，安慰她，对她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看她的反应！

　　他走下天桥，仔细的打量那些人。流浪汉、库洛、警察、围观的人，一个个看过去，然后重新落在流浪汉身上。

　　“混账！”李光初捏紧拳头，狠狠砸在墙上，“混账混账混账！！”

　　一定要抓住他！把他压在宰久面前，下跪道歉！

　　——看，我给你变个戏法。

　　——这是一种特殊的力量。

　　李光初突然想起这句话，抬头看见旁边有些担忧的莱恩，不是他，视线从经过的护士、医生、病人身上一个个扫过，还有谁？谁知道那种力量的事？

　　她转头急急地四下寻找，不远处库洛坐在地上，李光初一把撑在墙上，阴影笼罩住他的身影，低头问：“告诉我，这个世界，特殊的能力是什么？”

　　“为什么问我？”

　　“告诉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固执的认定库洛，不管不顾的只是一声接一声，“告诉我！”

　　水雾聚集，集结成大颗的水滴直直落下，落在库洛脸上。

　　库洛仰头靠在墙上，认真打量她。

　　痛苦自责的眼神，她把所有的责任都包揽在自己身上了。他摸摸脸，那滴滚烫的泪落在眼角，然后滑落。

　　他随手擦掉，哭这种情感，真是无用啊。

　　库洛站起来，拍拍裤子又不紧不慢地整理好外套，微笑说：“跟我来。”

　　李光初抽泣着拉住他的衣服，胡乱抹了抹脸，哽咽着说不出话。

　　库洛无奈道：“你啊，真是爱哭鬼。”

　　库洛说跟我走，两人就跟着走了，一直跟到万米高空。

　　“哇！这是什么？好大好高！这梯子是干什么的？这叫飞艇？飞机的亲戚吗？你们快看快看！”李光初兴奋地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在飞艇里上蹿下跳。

　　这里是VIP休息室，没其他人，坐在沙发上的库洛被吵得头疼，书都看不进去，连连暗示旁边的李无记去管管你家傻子。

　　疯狂眨眼暗示不见效果，库洛仔细一看，李无记早就塞了耳塞。

　　他还算是有一丝丝的同伴爱，翻找出耳机递给库洛。

　　轻柔的音乐把噪音隔绝在外，库洛长舒口气，终于能看书了。

　　“我们去哪？”李无记按着手机玩游戏，头也不抬。

　　勉勉强强能听到声音，库洛一边看书一边说：“她不是要力量吗？去找人。”

　　“你说的力量是什么？”

　　“是操作生命能量的能力……”说到这，库洛放下书思索了下，“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操作生命听上去真不靠谱，而且‘不确定会发生什么’本身就代表着一定会发生什么。”李无记手下按键动作不停，继续打游戏。

　　库洛也沉默下来。

　　李无记过了一会问：“会死吗？”

　　“谁知道。”最严重的情况是他们无法控制气的流动，直到生命耗尽全身衰竭而死。库洛翻过一页书，继续看。

　　“也就是说几率很大啊……”

　　游戏角色被怪物打死，李无记丢开手机，手臂伸开搭在沙发背上仰头看了会天花板，转过头说：“其实我也是父母双亡。”

　　也？库洛回忆起自己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个设定，他迎上李无记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片寂静。

　　“哈哈哈是吗，好巧哦。”两人同时假惺惺笑起来。

　　尴尬的沉默。

　　“原来你忘了啊，也就是说……”李无记斜靠在沙发上，轻描淡写道，“假的。”

　　“对啊。”库洛大大方方承认了，“你的也是假的吧。”

　　“真的。”

　　库洛抬头，简简单单两个字，对面那人的语气平淡到听不出真假。

　　两人对视，再次哈哈哈笑起来。

　　毕竟三人都是相识不久，互相欺骗来欺骗去也是正常，也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库洛认为这是人正常的处理方式，他可以随口说出谎言，也不在意别人的隐瞒。

　　“啊，被她听到了。”李无记指向他背后，“堵着耳朵说话时声音会不由自主的变大。”

　　库洛取下耳机，还没回头，对面又轻飘飘过来一句，“不好意思看错了，小光刚才跑出去还没回来。”

　　“……”库洛重新戴上耳机，李无记惊讶道，“现在没必要再戴了吧。”

　　“……我喜欢听音乐。”库洛说，悄悄把声音关掉。

　　“也对，无声的音乐可能只有皇帝才能听得到。”李无记撑起下巴笑，“你的品味挺高尚呢。”

　　这人好烦！

　　库洛压下青筋，没等反击，李无记悠悠叹口气，身体往后一倒躺在沙发上，手臂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

　　“我说……到时候让我先学，避开她。要是我死了，你就别管她了，随便丢到什么地方自生自灭吧。”

　　这语气听着真是超脱生死了，库洛觉得意外，不符合这几天对李无记性格的了解。

　　遇到危险时李无记首先想到的是避开危机，他应该是属于谨慎性格的人，对危机的敏感度比较高，并且不喜欢涉险。

　　库洛说：“没想到你是奉献型的。”

　　“我？算了吧，世界毁灭都不关我的事。反倒是你才是圣母了吧？”李无记懒洋洋说，“管吃管住又管教，这么热心肠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不如我们都坦诚一点，推心置腹的谈谈？”库洛颇有兴趣的建议。

　　“算了。”李无记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脚丫子一晃一晃，“和你说话太累。”

　　库洛笑而不语，‘不确定会发生什么’这句话的意思还有‘不会发生状况的幸运时期’，这人却连死后的事都考虑到了。库洛对李无记下了结论，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

　　或许是因为双腿伸直坐在沙发的姿势太幼稚，库洛盘腿坐着，红色柔软沙发，黑衣服的银发小孩，他的气质又太过坚硬，整体看上去像一幅几何画，被冷硬线条切割成红黑白色的各种小方块。

　　李无记收回打量他的视线，这小鬼真让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