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遇妖录》鱼目

18、17

　　17 又一个帅哥？这还让人活不！

　　有人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而时间正像是射出的飞羽，于不知不觉间嗖嗖而过，硕大的衣袖绝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个光滑的屁股，让老百姓凭空感叹“大江东去，浪淘尽”。

　　从诸葛思源的家回到学校，马玉生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一眨眼发现竟然已经到了和别校比赛的日子。

　　这期间，马玉生做得最频繁的活动就是在边界处观察阔叶林里的动静。他发现每天出出入入的人数也不算少，但就是没听说有人失踪或者被妖怪缠上的。这让马玉生很是不解，难道会是自己被贾晓鹏的体质感染了，所以才在那晚踩了雷？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马玉生在心中纠结不断。周日临出门前，诸葛思源曾没头没脑地对着他说了一句，“杨斌这人心术不正，你最好少跟他掺和。”当时就把马玉生听得一愣。看对方神情严肃，马玉生很难将这话当成是赌气的言辞，而且诸葛思源给人的感觉也不至于如此睚眦必报。但等他想要再问清楚，大少爷却变成了闭上壳的蛤蜊，再不肯多吐出一个字。于是这件事又成为了一桩悬案。

　　“老马，我说你倒是快着点啊。盛老师让3点去体育馆集合，这都快2点50了，你怎么还这么磨磨蹭蹭的，撒丫子多跑几步成不成？”

　　因为有实验课教授拖堂，打乱了原本杨斌和马玉生的计划。出了教学楼后，杨斌背着书包一路狂奔，手里还拽着个马玉生，权当提前做了热身运动。马玉生一来腿没他长，二来出脚的频率没他快，被他这么拖着往前走，真是比自己赶路还累。

　　好容易赶到体育馆入口，就见门口已经围了不少观众。见到杨斌和马玉生出现，观众们自动让开了通道，并同时鼓劲说：“加油啊，杨斌，好好表现，我们都支持你。”

　　杨斌对着围观的群众频频微笑挥手，自信满满的模样显得很有大将风范，也顺便地将观众的情绪带向了新的高度。入到场馆内，马玉生发现其他人几乎都到齐了，就连对手——春燕学院篮球队的队员也在场上练手热身。

　　马玉生将对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们大都人高马大，看来在身高方面自己这边并不占优势，难怪盛军事先演练了那么多组合，估计是想以战术取胜。观察完队员，马玉生顺便往对方的休息区上扫了眼，没想到顿时就定住了眼神。

　　在春燕学院的休息区里站着位身量高挑的男人，看穿着打扮应该不是队员。那人肩宽腰窄，五官精致，整个人透着种妖娆的中性美，如同黑夜中皎洁的月光，明亮却不刺眼。虽说长相没有杨斌英气，神情不如诸葛思源冷酷，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帅哥。难怪学校里很多“外貌协会”的女生都将视线集中到了那人的身上，并且在四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体育馆内第三位美男子。

　　马玉生望了他一会儿，就见到盛军走到了那人面前，伸出手和那人握了握，说：“秦瑄，你的队员看着都不赖，希望今天大家能赛出自己的最高水平。”

　　秦瑄微微笑了笑表示赞同，立刻引来周围一阵轻微的骚动。很明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人气直追杨斌和诸葛思源，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马玉生正打算收回视线，可巧秦瑄正好把目光转向他这里。当四道眼神接触到的一霎那，马玉生隐隐觉得对方的神情似乎变了下，原本柔和的眼神变得犀利，如同两把锋利的飞刀，直直插到了他的心上，让他感到了一种难以承受的逼迫感。但这只是几秒间的感觉，很快秦瑄就将视线移开，让马玉生不由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多心。

　　“什么，拉肚子？是什么时候的事？”盛军有些失态的声音将马玉生的注意力引回到了自己这一方，“很严重吗？还能不能上场？”

　　见盛军拉着位隔壁班的同学着急询问，马玉生感到应该是有意外发生。打听之下才知道，原定的主力后卫今早起床就开始拉肚子，本以为吃点药就能坚持，哪知道到了下午病情越发严重，已经在10分钟前被架去了医务室，看样子今天是没可能参加比赛了。

　　临阵缺将，兵家大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斗志昂扬的振华大学队员们开始变得安静。

　　发现不少队员或多或少流露出担忧，盛军忙开口打气说：“大家别担心，我们还有一个后卫。吴铮，这回全看你的了。”盛军边说边走到一名队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激励，“加油，我相信你的能力。”

　　队员们见状纷纷效仿盛军的样子上前替吴铮打气，对他表示出了强大的信心。吴铮见教练和队友们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心情立刻变得激动且紧张。

　　随着裁判员一声哨响，令众人期待已久的比赛终于开始。春燕学院以一个快攻拉开了狂潮般的攻势，他们利用身高优势，几乎抢到了七成左右的篮板球。振华大学的队员们也毫不示弱，杨斌的快速切入上篮，诸葛思源的三分，加上吴铮的合理分球，令双方的比分一直胶着上升。

　　场外的观众为球员们的精彩表演不断叫好，加油声几乎掀翻了体育馆的顶棚。特别是当杨斌用巧技接连过人或者诸葛思源高高跃起，皮球划出个优美的弧度入篮后，女生的尖叫声震得窗户上的玻璃不断晃动。马玉生甚至从原本毗邻窗口的通风位置移到了厚实的墙角边，生怕不结实的玻璃一个砸下来，自己就会遭殃。

　　春燕学院的短传配合熟练顺畅，一个勾手，一个跳投便将比分拉开到四分。下一刻就轮到诸葛思源的篮板和杨斌的补射还以颜色，紧接着打对方一个前场断球加快攻，比分就会再度出现平局。上半场结束时，振华大学仅以两分的微弱优势领先。

　　见队友们汗流浃背地回到休息区，马玉生连忙递上毛巾和矿泉水。几乎所有人都对他说了声谢谢，单就大少爷比较特别，接过水瓶的同时面容严肃地对他悄悄嘀咕了一句，“你最好做好上场的准备。”

　　听他这么说，马玉生颇有点不以为然，但没想到下半场刚开始，盛军也走到他的身边，对他说出了同样的话，“马玉生，你原本也是打后卫的吧，快做做热身运动，准备随时替换吴铮上场。”

　　“盛老师，我没参加集训的实战，战术方面只是旁观过，肯定没法配合默契。而且，吴铮不是打得挺顺手的？换我上场估计够呛。”

　　见马玉生完全不懂自己的用意，盛军连忙摇着头解释说：“马玉生，你也算老球手了，怎么看比赛光知道看个皮啊！吴铮今天发挥得是不错，但是我安排的战术要求队员的跑动要多，本来就打算两名后卫轮着上，靠他一个人顶着本就够悬的，而且上半场的战况比我想象中的要激烈，吴铮就快跑不动了，你要不上就真没人了。”

　　马玉生随着盛军的话向场上望去，果然吴铮的速度比上半场慢了许多，频频出现些低级错误，这都是体力急剧下降的表现。看来自己今天是被赶着上架的鸭子，想拒绝也没戏。

　　所以马玉生认命地换上了篮球短裤，绕着体育馆跑了几圈，等他把身体都活动开了后，盛军立刻将疲惫不堪的吴铮换了下来。

　　马玉生的上场与其说是给球场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倒不如说是给振华大学的队员们一个警示的信号——连后勤人员都开始摸球，可见他们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境界。所以这些血气方刚的队员都憋了一股劲儿，打算破釜沉舟，和对手死拼到底。

　　在一旁观看和亲自下场切磋的感觉果然差了百倍，对方强势的冲撞和果断的阻截令马玉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控球后卫是场上的灵魂，一旦他挺不住，就表示球队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好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马玉生没有参加实战演练，大家几乎都很注意和他之间小范围的配合和保护。而且队员中有两人曾和马玉生打过球，几个传接后就有了些默契，所以场面上大抵还看得过去。离着比赛终场还有5分钟的时候，振华大学落后对手5分，仍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只是，自打上场后，马玉生就有了个奇怪的感觉，在众多注视的眼神中有两道目光始终牢牢盯住了自己，伴之而来的还有那人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一种能压倒一切，断绝自己全部五感的气场。

　　那双眼睛像是高高悬挂在空中，占据着整个体育馆的顶棚，以王者的姿态藐视着自己。马玉生觉得自己如同开阔地里被剧毒蝮蛇唯一看中的青蛙，丝毫没有逃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