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参道寻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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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一声凄厉的尖叫自洞外传来。
原本正在看书的身影立即放下书卷，匆匆跑了出去。
“夏？！”石头拨开猴群，为躺在地上的猴子做心脏复苏。
可惜猴子还是慢慢的闭上眼，静静的死去。
石头跪坐在它的身边，头低着，令人看不清神情。
“大人......”一只金色毛发的通背猿猴走过去为他顺了顺颤栗的背部。
“......我没事。”石头沉默许久，终是如此说道。
“大人，我等凡类总是会有将死的一天，您不必如此......”那只通背猿猴亦即当日被观音错认为是孙悟空的猴子在他身边如此宽慰道。
看着死去的夏，石头黯然不语。
“大人，若是......若是大人真不愿见这一幕......”通背猿猴握紧了自己的手，咬牙说道，“如今五虫之内，唯有三等各色，不伏地府管辖。只要大人做了那其中之一......”
“做了其中之一又是如何，你们还不是一样要如此死去......”石头看着夏，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
“大人......”通背猿猴欲言又止。
“不必说了。神如何，仙如何，神圣又如何，若是要我看着你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我又该如何面对之后的日子。”将夏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石头命其他的猴子收集柴火准备火葬。
通背猿猴看着他，静立一会儿，突地厉声高叫，“那么大人从此再也见不到再也记不得那一位也甘愿吗？！”
石头停下脚步，抱着夏的手指微微轻颤。
通背猿猴的心微微一涩，仍是说道，“大人若是有了神通，自是可以将我等族类的生死大权从那阎王手里给夺过来！且不必只为了一天便在石洞中等上一年，想去看她便可去！！！”
石头将手中的夏递给猴中的长老，自己则是站在原地不动。
一旁的火堆已经堆起，夏躺在木板上面，一旁的长老敲动打火石，火星渐到了干草上，逐渐蔓延开来。
烧着的木头“呲~呲~”的发着声响，火光照在石头那有些晦暗的脸上，形成一种诡异的妖艳感。
“在哪儿？”石头的声音有些嘶哑。
“大人......”
“能够学到脱离轮回的地方......在哪儿？”
通背猿猴笑了起来，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笑，“在那阎浮世界之中，古洞仙山之内。”
石头转身面对它，抬眼说道，“我明日就去。”
通背猿猴看着他，笑得很是灿烂。
次日，石头比往常还要早起了一个时辰。
天色还是灰灰的，戴着些许浓重的雾气，盘旋在这水帘洞之外。
他将衣物折叠整齐放入包袱内，在收拾了些零碎，跨出了洞口。
“大人。”通背猿猴却早早的等在外面，或许说它可能一宿都待在其外。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吵醒他们。”
“大人，不碍事的。它们应该会睡很久。”转头看了眼叠成一堆躺在一起的猴子们，通背猿猴笑说，“昨夜我们连夜赶制了一排木筏，虽是简陋但也不会触礁即破，对了，我差点忘了，这儿还有些水果，大人路上可以吃些。”
石头看着它以及它背后的猴子们，目光柔和。
“那我走了。”
“大人一路顺风。”通背猿猴没有跟上去，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谢谢你，断背。”
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霎时被破坏掉。
通背猿猴，不，应该说是断背懊恼得捂住脸，“为什么会由那个女人给自己起这种名字......而且说的时候还一副‘你看，我多了解你心意的’样子......”
说出断背这个名字，石头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也许，断背不是很了解“断背”这个词的意思。
不过被观音用现代知识熏陶过的石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还真是很快就笑了出来，搞得断背从原来有名字的欣喜变成不明就里的厌恶。
“噗......”不行，他又想笑了。
不只是某人作弊还是怎的，自登木筏之后，连日东南风紧，将石头顺风顺水的送到西北岸前。
入了南赡部洲地界，石头将木筏拖至树丛，再换了身衣服中最朴素的一件换上，背着行囊往前行去。
“呀！”
正默默走着，一阵浓郁的香脂味突然扑鼻而来，眼前瞬间多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子。
石头蹲下身，用干净的手将那人托起，“没事吧？”
“没......没事......都怪小女莽撞......多谢公子了。”行了个揖，那女子低着头脸红心跳的回话。
“那就好。”石头微微一笑，直接绕过那女子便继续往前行。
“诶呦！”
石头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一条不过百来米长的街道上，已经跌到了有数十余的姑娘了。
难道这条路不适合女性走？
石头一边暗自想着，一边扶起第三十八位跌倒的女性。
“诶诶~ 公子~ 别走呀~ ”三八姑娘扯着袖子不肯让其前行。
石头转过身，侧头一笑，“请问还有何事？”
“没......”三八姑娘目光有些呆滞，不一会儿又摇摇头清醒道，“为了答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还请移步到小女府上，让小女另作答谢。”
我呸！不过就是摔了几跤让人扶起来，还算救命之恩？！已经被石头扶过还有那些等在前头未被扶的女人们同时啐了一口。
“无妨。”轻轻移开三八姑娘的手，石头继续迈开步子。
三八姑娘快步冲到他面前拦住道路，后又装作小鸟依人的问道，“不知公子家住何处，姓甚名谁？也好让小女日后能上府答谢。”
石头这时候有些踌躇，只有讴天叫他石头，花果山上的其他猴子都叫他大人，这些好像都不能算名字......
“公子......公子？”三八姑娘不甘心的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啊......”石头回过神，低头看着她，“我无父无母，无名无姓。”
“公子......”三八姑娘来了一把母性泛滥，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石头拐到府里好好的安慰他，最好让他一辈子就住在府里不走了。
“答谢就不用了。我还有事得先行。”石头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根本不给那位三八姑娘任何挽留的机会。
“呜呜~ 无名公子......奴家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扯着小手绢做小女儿状。
“呕！”路上行人齐齐弯身开始吐了。
“你说什么？！”
断背坐在位子上用手掏了掏耳洞，等观音叫完才慢吞吞的开口，“大人去参访仙道了。”
“为什么......”观音的目光有些空洞。
“大人可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断背恶劣的说道。
“呜呜......”缩到床上的一个角落开始画圈。
“请从大人的床上下来！”断背从椅子上跳起。
“呜呜......”观音回过头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画圈。
“我才不会吃这套！你给我下来！”断背跳脚。
观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下来！”口气不自觉的软了一分。
小狗般的湿漉眼神。
“......”断背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认输般的叹了口气，“大人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你才去的。”
观音转过身，眼睛闪亮亮得看着他。
呃......稍稍往前迈了一步，断背伸出一只手放到她的面前，“现在你可以下来了吧。”
观音点点头，磨蹭着将手慢慢递了过去。
青筋......
“你给我桃子干什么？！我是要你下来！下来！！！”断背看着重新缩回去的手以及自己手上那个诱人......不对，是诱猴的桃子，在理性与本性作了一番挣扎后，终于以残存的理性吼道。
看着断背，观音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在角落里怯怯的说道，“本来......本来我就是给石头和你们送蟠桃来的，吃了之后就可以飞仙了嘛......”
一大滴汗自断背脑后滑下。
他是不是应该再有耐心一点，这样就免去大人的奔波之苦。
不多时，观音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看着他，“不过让石头出去长长见闻也是好的，省得他日后平白被人欺负。就是不知道......”
断背看着他在石头的床上为所欲为，皱了下眉，却是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
“怎么样~ 桃子还好吃吧~”观音笑嘻嘻的看着他。
“嗯？”断背怔然，他这才发现本性终究占了上风，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啃掉了大半的桃子。
“吃吧吃吧~ 我那里还有很多哦~”
断背看着她，心中一阵不妥，“你哪儿来那么多的蟠桃。”
“嗯？你说这个啊~ 当然是种出来的~”观音得意地站起来，“我从天庭回去的时候带了一篮子的桃子，之后我就想能不能自己种出来，就把那些核都种地上了~ 没想到还真让我弄出来了~~”
有没有副作用的啊......
看着手上的桃子，断背再次陷入思想斗争中。
“安啦安啦~ 你看它们都吃了~ 没关系的~”观音打着哈哈，盘腿坐下来。
“它们？”
“嗯~ 它们都快吃完了~ 而且已经开始自己种了~~”观音指着洞外，抱着腿摇了起来。
= =|||
“这样啊......不对！你给我下来！我还要整理大人的床铺！”一边叫嚣着，断背又咬了口手上的桃子。
“不要不要~~~”
石头参访仙道，无缘得遇，在于南赡部洲游历已不觉八九年余。
他来到西洋大海，看着一望无际的水平线，心计这南赡部洲看来是找不到所谓的仙人，那也就只能往别处去了。
整了整身上依旧如新的衬衣，在附近的渔村里买了条小舟，再备了些食物与水，便独自悠悠然的乘着一叶扁舟飘过西海，直至西牛贺洲地界。
上了岸，他倒也没急着寻仙，放慢了脚步环顾起四周的风景。
这几年来虽没寻着仙道，但是游览了整个南赡部洲，阅历增加了不少，就是不知何时起多了一个无名风流的称号。 = =
他看了看那高耸的山峰，耸了耸肩，轻松的往上攀爬，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凶兽。
到了山顶，不禁深深吸了口气。果真是好山。
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清。重重谷壑芝兰绕，处处巉崖苔藓生。万载常青欺福地，四时不谢赛蓬瀛。
正为此景所迷醉，林间忽然传出人声，细细辩来，原是歌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黄庭？
石头微微一笑，道教的“经典”。那么......
循着歌声前去，见到的是一个樵夫在那里举斧砍柴。
“啪啪啪~”
正砍得忘我的樵夫忽闻一阵掌声，看过去，是一个金发金眼的异域人。
咦？金发金眼......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先生的曲子不错。”石头在对面含笑而立。
“曲子？啊......这个啊......这个词名叫作《满庭芳》，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樵夫憨爽的回道。
石头笑着摇摇头，“我是想知道教这个曲子的人。”
“人？应该不算人吧......”樵夫大大咧咧的说道，“这是一个神仙教我的，从我祖上开始就一直和我们家做领居，脾性古怪的很，不过人倒是很好，教我这首词也是为了让我去些烦恼。”
“是嘛......”石头的一头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亮眼，“不知能否指个去处，我已经找神仙找了很久了。”
“这个......”樵夫有些犯难，挠了会儿头，硬声道，“虽是不远，但你还是要小心被轰出来，那神仙全凭自己的喜好做事......”
“我明白。但凡是神仙，总是有些异于常人之处。”他已经听观音说过很多了。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拦你了。这座山是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洞中便是那位神仙，听他的徒弟称将为须菩提祖师，生得到是年轻得很，为何要叫祖师呢......”唠唠叨叨一会儿，乔夫这才发现已经严重偏题，于是抱歉的笑笑，给石头指了方向，“你顺那条小路，向南行七八里远近，就是他家了。”
石头耐心的听完他的话，笑着告辞，临行前还对他说了一番重新种树的必要性。
看着周围的一片空地，樵夫有些愣怔，砍树还会引来沙子和洪水啊......这天遣也太厉害了些......明日来这儿在种些树种......
思及此，樵夫将砍完的柴木收罗好，挑着担子下山。
在半山腰处，他拍了下脑瓜，叹道“刚刚的那个是无名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自此，这位樵夫就换了一个职业，变成了种植专业户，之后还买了好几个山头，为构造和谐社会做出了重大的成就。 = =
石头得了樵夫的指路，过了山坡，行了约摸七八里远，见到了樵夫口中的那座洞府。
洞府四周俱是难得的奇花异草，还有仙鹤凤凰玄猿白鹿金狮玉象这些珍兽在一旁逍遥。
静静的看了会儿这处人间仙境，石头不经意间又见到了崖头立的一块石碑，约摸三丈余高，八尺余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正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缓缓的舒了口气，石头迈开脚步行至那紧闭的洞门口，正待敲门，却听得咿呀一声，洞门正巧巧打开。
从里面走出一个仙童，样貌清奇，与他所见过的人有一种卓然不同的气质。
那仙童见到他也只是微微一怔，却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诧异，后问道“你来此处做甚？”
“只是个访道学仙的弟子罢了。”
“怪不得。刚刚我家师傅才下榻，正准备讲道，却把我给遣出来开门，说外面有个修行的来了，让我来接待接待，原来就是你啊......”童子绕着他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兀自点点头，又道，“那你跟我进来吧。”
石头笑着跟了上去，回头望了眼，又是毫不留恋的迈了进去。
大门在两人身后缓缓合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参道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