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诞生》白小也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不过，林安没有时间思考口红是不是批发的问题了，因为她收到了相亲对象的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到。
　　林安回了个“马上”，随即匆匆赶去约好的星巴克。
　　相亲的过程果然如同预想中那样无聊，对方是个非常符合她爸妈审美的“老实人”，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那种。林安拼命找话题尬聊，最后实在聊不下去，跟对方说家里水管突然炸了，匆匆结束了这段相亲。

　　从星巴克出来，整条商业街已经华灯初上。
　　A市是个南方小城市，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经济发达，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时值五月中旬，温度宜人，林安独自走在马路上，忽然惆怅起来。

　　她果断拿出手机骚扰夏菲：“我感觉我这辈子都遇不到有趣的灵魂了！”
　　夏菲很快回复她：“亲爱哒，为什么突然这么丧啊？相亲不愉快？”

　　夏菲总能一针见血地找出萦绕在她心头的困扰。
　　林安低着头在手机上控诉：“相亲简直就是把‘凑合’两个字血淋淋地扔在你面前，并且告诉你这就是生活的真面目，你认命吧，不要再折腾了！”
　　夏菲发了个猥琐兮兮的表情包过来，说：“那不如跟我一样网恋吧，嘻嘻嘻~”

　　说起网恋，林安才想起夏菲这时候应该正在跟穆昊明烛光晚餐，她不好隔空做电灯泡，于是不再跟夏菲瞎扯，毕竟有些情绪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关掉屏幕之前，林安突然看到穆冬生的头像。
　　刚才关于口红的那个问题，他还没有回答她呢。

　　林安停下脚步，默默点开跟穆冬生的聊天框，看着两人重新加好友以来的所有聊天记录，心脏又一点点恢复跳动。
　　她想了想，打开微博找到一个曾经被她嗤之以鼻的著名星座博主，开始看一篇名叫《想跟白羊座在一起的好好看看》的文章。
　　一直到最后一条看完，她突然反应过来，懊恼地拿手机敲敲自己脑袋。
　　玛蛋，她居然已经饥|渴到这种程度了吗，连巴纳姆效应的东西都相信！还傻站在街上盯着手机看这么久！

　　晚上睡觉前，林安终于又收到了穆冬生的微信，他说：“就是恭喜你找到优质客户资源。”
　　哦，原来是这样啊。
　　林安听见自己胸腔传来一声沉闷的空响，那是她的心脏失落下坠的声音。

　　不行，她才不会为了穆冬生而感到失落。
　　林安揉揉眼睛，想了想，给穆冬生回了一句：“穆总，你知道什么叫‘死亡芭比粉’吗？”
　　这回轮到穆冬生黑人问号脸了，他直接打了四个问号过来。

　　林安编辑了一条微信过去：“我要的是999，不是死亡芭比粉。穆总，下次送礼物之前先做一下市场调研呗。”
　　她发完微信，打了个哈欠，看到屏幕左上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没过一会儿，她就看见穆冬生问她：“你长湿疹了？”

　　林安：“？？？？”
　　穆冬生说：“你不是要皮炎平？”

　　林安笑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笑完之后，她突然就想开了。
　　去他妈的爱情，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工作吧，出任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第二天一早，林安一打开邮箱就看见Ms Casa的邮件已经躺在收件箱，她赶紧打开。
　　这是一封图文并茂的邮件，详细描述了产品明细要求，发件人正是展会上与林安坐下来详谈的Pischedda。
　　林安认真整理了关键信息，发现除了塑料件上要刻logo之外，这款沙滩伞还有几个特殊点，那就是这款伞的塑料件要求与伞布同色，以及这款伞的下盘是“内三孔下盘”，外面再套一个刻有螺旋纹路的塑料护套。（注：下盘就是我们把伞打开时，用手捏着向上推上去的那个部位，伞上那些短的骨子就是用铁丝穿在这个下盘上面的。内三孔下盘就是下盘的一个种类，成本会高一点）
　　这样一来，材料费和伞架组装的人工费都会高于常规产品。

　　林安摸不准精确的费用，把资料整理给老板，请他下发采购和生产厂长，核对这些费用。
　　他们公司规模小，所有大小事都需要老板或者老板娘点头。林安在等老板回复的过程中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夫妻同心，万一老板跟老板娘意见一致，嫌麻烦不愿意做这个客人呢？
　　但是转念一想，这夫妻俩虽然都又抠又精，但老板作为大当家的，在某些事上还是比老板娘略有远见。这么一想，林安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然而，等她得到老板的回复，她觉得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位长相朴实的中年男子。
　　老板把她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桌边，带着一脸做作的沉重说：“这个单子啊，我听你们老板娘讲过，太复杂了。现在旺季还没结束，赶货都来不及，哪里腾得出人手跟进新产品？”
　　林安试图让他改变主意：“可是我算过，这个单子利润空间很大。”
　　老板摆摆手，一副很忧国忧民的表情：“林安啊，利润是有，可是前期投入和生产过程中管理费的增加，就足够把这些利润消耗得差不多啦！”

　　林安心说这样就能把利润消耗完，咱们工厂的管理人员都是吸血鬼吗呵呵。
　　然后她冷静地跟老板继续磨：“刚开始做肯定有需要磨合的地方，但是等磨合期过了，收益就会跟着起来。”
　　老板瞥了她一眼：“看起来，你比我更懂经营嘛。”

　　林安不说话了，老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她再说下去，就成二百五了。只不过，就这样放弃一个有潜力的客人，实在心有不甘。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老板又开口了：“当然，你说这个单子你非做不可也不是不行，从产量上，多这一个单少这一个单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些问题，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如果最后清算，工厂没赚到钱，你的提成就没办法给你了。”
　　老板表现得很深明大义：“公司不能打击员工的积极性，员工也要适当为公司分担压力嘛。”

　　林安站在老板的大班桌前，认真总结了老板想要表达的意思：首先，他的第一选择依然是不需要动脑子的老产品；其次，如果只需要按确认样生产，不用前期投入，那这个订单他做做也无妨；最后，他不想给提成。

　　林安心里一个冷笑，觉得老板不愧是老板，居然可以把“我想不劳而获”这六个字提拔到为公司分担压力的高度，她真想啪啪啪鼓掌说“老板你咋这么能算呢，好事全让你给占了”。
　　然而她最终选择了安静地退出老板办公室。
　　原来，在生计面前，人的自尊和勇气是会缩水的。

　　回到工位，林安重新打开Pischedda发来的邮件，邮件中的每一条明细仿佛都在嘲笑她的无能。
　　林安趴在工位上，想一个人静静。
　　只可惜，有些人打定了主意不让她安静。

　　“咦林安，你怎么趴下了，是不是订单太多太复杂，累着了？”
　　是严颜的声音，明明是带着笑说的，但林安听得出来，她话里可是一点玩笑的含义都没有，明摆着嘲讽她呢。
　　林安像是被蚊子扎了一下，特别想一巴掌拍死这只蚊子，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子，看向回到工位的严颜：“是啊，订单太杂了，哪像你呀，都是常规产品，也不用怎么操心。也幸亏我的单子利润还不错，要不然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严颜哼笑一声：“我这是薄利多销，哪能跟你比啊。哎对了，你那样品，老板同意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安呵呵一笑：“老板说了不干涉我。”
　　说完，她忽然灵光一闪。对啊，老板说的，前期开发的事让她自己想办法，没说不让她开发。至于接下订单后的提成，到时候再谈呗，劳务合同上明明白白写着提成比例，还能赖不成？
　　更何况，想要成为冯飞飞那样的人，必然不能只会接单，还需要有处理并完美解决订单从无到有的过程中各种问题的能力，而这个能力，正是她目前欠缺的。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林安立刻行动起来。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拥有这个能力，更要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有潜力去获得这种能力。

　　林安私下找到了厂长，向他请教特殊规格产品人工费的问题。
　　厂长告诉她，绕过老板直接找他，是违规操作。但是她如果跟几个生产主任关系不错，可以把每道工序拆开来，私下里去问对应的生产主任。
　　林安立马找到了思路，下班后，花了一个小时，把所有工序的人工费都收集齐了。
　　然后，她用同样的思路找到采购，请教内三孔下盘的价格。
　　采购是老板大舅子，想都没想就跟她说：“这个我们厂里没做过的，整个A市都很少做，估计要开模，价格很难说。过几天我帮你问下塑料厂吧。”
　　林安说：“可不可以今天帮我问下啊？”
　　大舅子很为难：“其实吧，现在单子都没有，我去问，人家自己都不知道报出来的价格准不准。你要是有单子，我倒是可以马上去问下。”

　　这不是废话么。
　　林安在心里嘀咕，要是拿到单子了还找你问什么价，闲得蛋疼？
　　她在采购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垂头丧气地下班了。

　　路上她接到夏菲的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烤肉。
　　林安沮丧地靠着公交车扶手，气若游丝：“没胃口。”
　　“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又受气了？”夏菲跟个小喇叭似的在电话那头嚷嚷起来，“是不是那个严颜？惹急了我找人揍她！”
　　林安叹了口气，把今天的事跟她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哇，你们老板真不要脸！”夏菲感慨，语气中也有点迷茫，“可是要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一个塑料件放弃报价吧，这么好的客人你也不想丢掉的吧？”
　　“就是说啊……”林安很无奈。
　　突然，夏菲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要不找你前老板试试，他那么牛逼，说不定有办法呢！”

作者有话说

　　林安：迪奥999，你值得拥有
穆冬生：？？？？？
~~~看在皮炎平的份儿上，小仙女们能加个收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