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
莹莹碧火烧得璀璨艳烈，反射在玫瑰色的金属上，映出的光辉将顾九寒的颀长五指与姜折微的白皙肌肤尽皆染上一层薄红，于靡艳外又平添了三分旖旎。
少年不言不动，睁着那双清透圆润的眸子镇定地回看他，妖艳的碧色火焰映在那澄净瞳孔里，竟生出妖异而明亮的美丽。
“生生世世都只对你一个人笑么？那你……还真的是很贪心呢。”
他似是调笑似是叹息地轻声说，镇定地倾身抚上顾九寒微微起伏的咽喉，细白手指沿着线条流畅的轮廓一直向上，轻轻捺在他颜色极淡的薄唇上，指尖的颜色如花瓣般娇艳。
然后，姜折微轻抬起手，将刚刚捺过顾九寒唇角的指尖含进了口中，软红舌尖轻轻沿着葱般水嫩的手指舐过，玓瓅眸子一转，琉璃样的眼珠里生出明亮光彩。
“有点像冰雪呢……是无涯君的味道。”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眼波流转间眸光潋滟，神气偏偏还是那样天真——天真，而惑人，像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诱人堕落。
——他确实是天生就该被锁在重重深宫里的，人世间容不下这样绝色的姝丽。
他是一株倾城的菡萏，从三千红尘最底层翻翻滚滚的谷欠念里招摇着生出，骨子里就沾染着拔不出涤不尽的堕落，却偏偏又生就那样一张脸，如此的清澈纯白，如此的澄澈无辜。
此时此刻，他分明是被那样艳烈的碧火环绕在其中，性命便如折翅的蝶一样落在顾九寒的掌里，可又偏偏依旧是那样从容淡定的模样，就好像他是猎人，而顾九寒才是猎物。
两人的四周环绕着熊熊碧火，连头顶冷白的明珠光辉也被这碧色夺去，整座宫殿被辉映出幽色湖光。在这样美丽而危险的漫天碧色里，姜折微的眼里却还是那样无邪而无暇的通透，他俯身向顾九寒，笑容温软又浅淡：
“宫殿里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呢，无涯君……而时间，还有不到两刻钟。”
顾九寒攫着他足踝的手缓缓地攥紧，声线幽幽地。
“——尊上可真是心急。”
刹那间如同有细微电流自姜折微肌肤上掠过，少年玉白的颊边瞬间被侵染上一层绯红，他忍不住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紧紧咬住下唇，一双琉璃样的眼眸里辉光如水，软红唇中却控制不住溢出低低的轻哼，连尾音也像是饱蘸了蜜水般，甜腻勾人。
“……您的感觉就这么灵敏吗？尊上？”
顾九寒望着他的眸色愈发幽深了，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他望着姜折微，温凉指腹一点一点地顺着霜肌捋上去，少年云一样轻暖的肌肤上便缓缓印上了几道红痕，却仿佛更显靡艳，连足尖上圆润的甲盖也薄红，染上胭脂色。
“……怎么？无涯君……不喜欢么？”
姜折微鼻间溢出细细的轻喘，带笑的眸子里漾出潋滟水光，他轻缓地用足尖抵住顾九寒劲瘦的腰间，稍稍用力，漾着水光的清透眸子定定地望向顾九寒：
“孤看你可是，很喜欢的模样。”
……
“卧槽。”系统在姜折微的脑海里，看似镇定实则懵逼地望着这一幕，忍不住大声重复了一句：“卧！槽！”
“你怎么啦，亲亲？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姜折微百忙之中分出心神，明知故问地调笑。
系统此刻连那个可怕的“亲亲”称呼也顾不上反驳了，它满脑子都充斥着同一个词汇：“——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文明一点，阿统。”
在姜折微这么说了之后，系统才终于闭了嘴，但神色间依然有些恍恍惚惚，半天才想起来该怎么组织语言。
“……不是，宿主，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此时此刻，它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埋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你其实根本就是妖精转世吧？能做到这么骚里骚气，你究竟偷走了多少件品如的衣服？！”
姜折微：…………
“我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系统立刻熟极而流地：“你真的超级厉害的呢宿主！”
一边说，一边十分熟练地剥了颗糖塞进姜折微口中，姜折微品了品，眼眸开心地弯起来：“是榛仁巧克力！”
脑海里弥漫着甜甜的巧克力香气，让人忍不住想闭上眼睛一直一直深陷下去，像是做了一场甜腻柔软、余味悠长的梦。
他在这样的余韵里笑得半弯起眼眸，缓身轻凑至顾九寒的耳边，轻声细语地：
“快要到三刻钟了呢，无涯君。”
顾九寒的动作只稍一顿，便俯身用力吻上姜折微的唇，他的动作激烈而米且暴，眸子里闪过一缕妖异碧色。
“无涯君——”
姜折微似是要挣扎出床榻，颤抖着伸出一只曲柔手臂，但随着鼻腔中泻出的一声浅浅低吟，细窄收敛的腰线便顿时绷紧了。白皙五指用力抓住床榻边沿，眼尾处被逼出了一痕胭脂般的艳色，他乌黑的睫羽轻颤，眸子里似是弥漫上一层淡淡水色：
“——先停——停下来——”
姣好的红唇里似是溢出软糯哀求。
然而顾九寒的神色却只是淡淡的冷，他淡烟色的眼眸深邃，径直将姜折微压在榻上，即使动作激烈，声线也依旧如雪山冰泉，清华高冷。
“——可在下不想停。”
“不行的！如果我们被发现——”
姜折微下意识地反驳，但随即便被顾九寒伸手捺住了唇尖，那双淡烟色眸子中的暗色愈浓，他缓声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若我今日便带着尊上离开，此处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尊上在乎？”
姜折微仿佛惊诧地瞪大眼：“你——”
只匆匆吐出一个词，软红的唇便再次被顾九寒堵住。
光芒流转的阵法已熄灭了，殿外隐隐响起嘈杂的乱声，顾九寒眸中碧色愈深，他随手一抛，宽大袍袖中便飞出一只甲壳漆黑的狰狞蝎子。
那蝎子回转身子，哆起数对肢节，瞬息从指节大小长至数寸又长至数尺，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大逾宫殿，它咔哒一声敲击双螯，浑身甲壳铮铮乱响，漆黑锋利的尾勾一个回转，就击破了这华丽而黑暗的囚笼。
“轰隆”一声，砖石乱响，刺目的阳光从殿堂塌陷的一角骤然倾泻而入。
许久未见的阳光从簌簌而落的漫天尘埃里透射进来，穿过宽广殿堂、穿过满地珍宝，斜斜掠过沉重厚实的帷幔，最终从顾九寒温柔的臂膀间漏入，照亮了姜折微剔透白皙的面容。
少年原本正竭力反抗着的动作突地僵硬住了。
渐渐地，那双圆转清透的眸子里积蓄起了迷蒙水色，他长而乌黑的睫羽一眨，两行透明的泪便顺着眼角淌落下去。
他声线软软地、似是带了些奇异的恍惚：“那、那是太阳……”
“是啊，那是太阳。”
顾九寒轻柔地俯身，在黑色巨蝎挥螯击碎金瓦玉宇时爱怜地吻上了姜折微的眼尾，极有耐心地温柔地，为他一点点将颊边滚落的泪水吻去：
“您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被关进那个人的囚笼。”
他这样说着，温柔得像是某种承诺。
在黑色巨蝎冲出大殿的那刻，顾九寒径直伸手按在榻上，掌心下方光芒流转。刹那间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本就摇摇欲坠的华美殿宇终于被彻底挤破。在漫天扬起的尘埃与灰烬里，一只雪白灵禽自床榻原本所在的位置宛转起身。
它一身羽毛白得胜雪，宽广羽翼轻拍，发出一声仙乐般动听的轻鸣——
——随后，它一振翅膀，带着姜折微与顾九寒直冲天际。
那修长羽翼只是轻轻一扇，他们便兀的飞离了那间小小的寝殿；再一扇，重重叠叠的魔宫便缩小成视野中的一个小点。
绝高之处的风呼呼地吹拂过灵禽身上的翎羽，姜折微在飘摇的羽毛间怔怔的坐起身。他眨了一下眼，长长睫羽上流洒过金色的辉光，流泻满背的黑长的发丝被风吹得乱舞。
阳光自九天之上哗地洒下，沿着少年纯白漂亮的曲线一路绽放，他沉默地回过头，望着视线中越变越小终至消失不见的魔宫，忽地轻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肆意，似是一朵久未见过天日的花卉，终于在阳光下招摇地怒放。
他站起身，宽大里衣被风吹得呼啦啦向后，勾勒出少年纤细美好的线条。这云层之上的风明明极冷，姜折微却像是丝毫也感觉不到似的，只深深地仰着脸沐浴在阳光里，清透的眸子里似是有万千光芒流转，漂亮得令人窒息。
忽地，姜折微转过头，犹带着笑意的眼眸望向顾九寒：“无涯君——”
刚唤了一个名字，便忽然腰肢一颤，似是在灵禽光滑背脊上立足不稳似的，向着顾九寒的方向软软地靠过去——
“尊上小心。”
顾九寒动作轻柔，扶住了他的背。
系统看到此处，不由得感叹道：“顾九寒真好啊，和动不动就黑化的那些一点都不一样——”
姜折微似笑非笑地一挑眉，向后倾倒在顾九寒的怀里，眼眸淡淡掠过他下颌的清冷线条，意味深长地：
“——那可不一定。”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