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上小学后》离机

13、击鼓传花

　　在很多时候在不经意间，就会发生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说神舟五号载人飞船上天，第一个宇航员的名字就此在所有人心中烙下烙印，然后在日后无数的岁月里陡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以前，也想要成为宇航员来着。”

　　神舟五号上天的时候没有直播，返回的时候倒是直播了。看着教室电视机里面的画面，郑文偕难得正襟危坐看着历史发生，突然感觉自己回到这个岁数实际上也没有办法改变太多的事情。

　　常凛在课上看得两眼放光，赵子梁当时直接就吼了起来，被陆老师瞪了也照样嗷嗷叫。在杨利伟出舱的那一刻似乎整个国家都鼓起了掌，为了这位英雄鼓掌。

　　所有热烈的讨论在郑文偕的耳朵里仿佛被过滤掉，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个身体素质能够成为一名宇航员。与其去看着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不如好好专注于当下。

　　不过他以前倒是听说自己学校里面有一个男生过了体检进了国防大学，这件事情在他们这一届很轰动。不过那会儿他忙着签证出国也不知道是谁，就知道有这么个人。

　　放学之后照例回到爷爷家写作业吃饭，等郑爸回来之后一家五口吃完一顿晚饭回到了自己家里，郑爸郑妈排排坐在沙发上看完新闻，郑文偕则是闪进书房开始码字。

　　看着屏幕里面逐渐增多的字数，看着老祖对待宇宙的凝重表情和郑安安脸上的平静，郑文偕点击word文档保存的时候瞥了一眼界面右上角的那一只回形针宠物，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他都快忘了有这个小东西，以前上课的时候最喜欢调戏的除了这个回形针，就是瑞星的小狮子。

　　原点文学网挺好的，一章基本上只要两千字就能够算完成任务，规定字数的话他这一周要更新一万五，算下来基本上每天都要更一章至少两千字的东西。存稿有不少，新章也码了大半，偏偏这个时候收尾让他有点头疼。

　　手指放在键盘上已经过了好久，郑文偕思考着很多事情，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写下一句话，索性把文档再保存了一份之后推开书房的门，活动了一圈之后从冰箱里面倒了一杯牛奶。

　　上一回好不容易长到176身高就停滞了下来，虽然说不那么矮但是总觉得没到178有点别扭。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每天跑跑跳跳再加上雷打不动一杯牛奶……

　　“死心吧言言，你该长多少，还是要多少。”

　　“妈！”

　　“哟哟哟你别叫，张无忌要出来当教主了。”

　　“就是，影响你妈看电视剧。明教的倒是赶紧认啊，这就是你们教主。”

　　看着自家爸妈坐在电视机面前恨不得自己进去宣布“曾阿牛就是张无忌，张无忌就是曾阿牛”郑文偕就忍不住嘴角抽搐：“家里不有原著么，你们怎么……”

　　“言言啊我和你说，要不是苏有朋演的倚天屠龙记，谁愿意看原作。你妈我买了金庸全套，除了鹿鼎记和倚天屠龙知道什么意思么？”

　　“你不是还买了倚天屠龙记第一本么？”

　　“那是为了郭襄买的，现在哪个女人会喜欢张无忌啊。哟哟来了来了，认了认了。”

　　看着苏有朋演的张无忌终于和自家外公相认，郑爸郑妈激动地仿佛亲临现场。郑文偕默默地抱着一杯牛奶也坐在了沙发上，想要吐槽贾静雯那简直就和别人都瞎了一样的女扮男装，还没说两个字就发现镜头切换到了高圆圆的特写上——

　　高圆圆演的周芷若，真好看。

　　喝完牛奶电视剧正好一个结尾ed，郑爸郑妈满足地点了点头，对剧情非常满意。转头看着喝牛奶的儿子郑妈刚刚挑了挑眉想说话，郑爸就开口了：“好去睡觉了，看什么电视。”

　　“你下一句就是‘别把眼睛看坏了’。爸你就别闹了，戴眼镜就戴眼镜，还能怎么样？”

　　“当心以后小姑娘都不要你。”

　　“不要就不要，单身万岁。”

　　“……”

　　郑文偕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被撵着去睡觉也很淡定地和自家爸妈还道了一声晚安。

　　上学的时候果然到处都在叽叽喳喳关于神舟五号的事情，所有人的梦想似乎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想要成为宇航员”，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去成为宇航员。

　　“你爸当年差点进宇航员。”

　　“什么？”

　　航天热似乎一直在持续着，在爷爷家的餐桌上聊到这件事情，郑奶奶看着电视机里面放的新闻仿佛不在意地开口，语气里面则是多了一点惋惜：“他也就比杨利伟小三岁，有什么不可能的？可惜当年鼻炎犯了没过，不然的话说不定也能选上呢。”

　　“别看你爸，选上就没你了。”

　　郑妈叹了口气，看着自家一脸惊讶的儿子不知道他到底是忘了还是真的不知道：“你爸以前当了三年兵，在那个时候可是班长。”

　　“我还真不知道这个。”

　　“以后想当兵么？”

　　“还是不了，我比较想当心理学家。”

　　郑文偕嘟哝了一声也不继续说下去了，努力吃饭，吃完饭写作业背书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迅速刷完了今天的所有作业，把作业量维持在一个小时以内全部写完的郑文偕坐在了电脑面前开始思考剧情。手里这篇《玄门老祖在现代》因为上了榜单的关系，文下面的留言开始增多，一些读者们似乎还想着要建一个书友群。郑文偕一向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甚至于连是否要写书都是他的一时心血来潮。

　　随便写着，随便看着就行。

　　他是这么想的，反正签约签的都是郑爸的身份证，没啥太大关系。

　　不过有些讨论也挺有意思，看着看着甚至有一种“原来读者这么想的，那么这么写下去也未尝不可”的感觉。码的差不多的时候去上网搜了一下自己曾经的快乐源泉，郑文偕突然感觉到了时间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个在不断追赶他的东西。

　　火影忍者仅仅是在中忍考试，死神还没有变成动画，海贼王连乔巴都不在。死火海的民工漫还不是民工漫，03年似乎只有一个猎人放得让人所有人为其中反派角色如痴如醉。最好看的是数码宝贝第一第二部，还有一直会和数码宝贝搞混的神奇宝贝，对两者唯一的判断就是“数码宝贝里面的宝贝会说话，神奇宝贝不会”。

　　现在他笔下的老祖皱着眉头，看众生挣扎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那么他呢？

　　他在等待时间追赶上他。

　　“郑文偕？”

　　“啊？什么事儿？”

　　猛地扭过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郑文偕看到常凛有些担忧的表情突然发现都上课了。老师已经喊了上课，班长喊了起立，就他一个人傻乎乎地坐着。

　　教英语的张老师看着涨红了一张脸的郑文偕轻轻笑了一声，班级里面的同学同样带着一点轻微的哄笑，在这样的笑语里面弯下腰，对着老师有点稀稀拉拉地喊着“老师好”。

　　往前欠了欠身，郑文偕低声和常凛道了一声谢，得到了小姑娘一个浅浅的微笑。常凛也并不是那么内向，郑文偕知道她就是伪三无，看上去精明又冷漠，实际上好骗地不得了。

　　过了十月中旬，吴胥市就开始入秋，郑文偕记得家乡的秋天是很典型的秋天，一场秋雨一场凉准得让人能够随时随地根据下雨的程度来把厚衣服拿出来。印象里面似乎还有点秋老虎，然而这个时候的秋老虎早就被打死了。

　　等到降温了之后郑文偕就把校服外套给拿了出来，随便在里面套了一件衬衫系上红领巾，再加上一条牛仔裤，脚上踩着球鞋来到教室的时候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一群女生看着他，然后转头爆发出大笑。

　　什么情况？这群小姑娘又在想什么？虽然说他们小学只有周一才用穿校服，但是校服不好么？除了丑点儿难看了点，挡风又暖和。

　　上至80岁，下到8岁的姑娘，他都不了解她们在想什么。

　　“校服好丑啊，郑文偕你居然还穿着。”

　　“丑怎么了，暖和啊。”

　　“咦，郑文偕你这话说的和我奶奶似的。”

　　孟淑皱起了鼻子，分外嫌弃地看了郑文偕一眼：“今天下雨，体育课又泡汤了，宋老师肯定又要我们写作业。”

　　“不想写作业啊，让宋老师和我们来击鼓传花咯。”

　　“可以啊。吴正傲，体育课如果在教室里面的话我们玩击鼓传花吧？”

　　看着孟淑喊着体育委员，郑文偕用鼻子哼了一声没说话。他还宁可写写作业，也不要玩这个什么击鼓传花。要知道小学生的击鼓传花就是你拿到了花就要表演节目，这种如同当众朗诵自己的作文一样的羞耻感真是……

　　不，对小学生而言当众被老师读作文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就比如说击鼓传花，体育课上玩儿这个击鼓传花，最期待的绝对不是自己上去表演，而是去看别人表演。

　　看着在黑板前面用小棍子拍黑板的体育委员，郑文偕满脸冷漠地看着拿到那朵“花”激动地和什么似的小学生，等到声音停歇的时候掉到了一个男生手里面，看到他懊恼地拿着“花”站起来，然后——

　　“我什么也不会，就给大家表演一个狗叫吧。”

　　“……”

　　有才，他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