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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一座吃人的古堡(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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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城堡上空放晴的缘故,到了晚上,整片天空便显得十分清亮,月亮弯弯地勾在天空中,无数颗小星星闪耀在它的身旁,美丽极了。
汤河背对着这片美景坐在王梓川的对面,他们隔着一小段桌子,并不是长桌的两头,而是长桌中间的两段,炉火烧得噼啪作响,室内一片温暖。
与贝儿来时截然不同的,到处都是亮堂堂的一片,活家具们窃窃私语,兴奋谈论着城堡的变化,当然也有一些在聊着花房失踪的水晶月季。无论他们在聊着什么,话题的中心总不会脱离面前的两位,尤其是身着红色戎装的这位。
王梓川不介意成为众人的谈资,因为他现在比较在意面前坐着的这个人。
“你下午给我的那张字条是什么意思?”他花了很长时间在花房里反复研究那些名字,还是没能找出字条与他们的联系,也许只是汤河提醒他贝儿的名字很重要。
汤河抬眼看他一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中文英文?”
“你怎么理解都可以。”
王梓川沉默着切了一会盘子里的食物,“你真的是……汤河吗?”
“为什么这么问?”汤河蹙眉。
“没什么。”
汤河放下餐具,直勾勾望着王梓川,“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王梓川听见这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咬了会叉子:“大概就是,跟现在差不多。”
“真的吗?”汤河站起身,居高临下看过来,眼神中有几分危险,“如果真是这样,你不会问这句话。”
“你会找到我的。”金色的肩章映着火光,它的主人说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晚餐结束的不怎么样,然而王梓川一直在想汤河最后对他说的话,他似乎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蜡烛管家跳着为王梓川引路,“殿下,我不明白。”
“嗯?”
“他对您的态度这么差,您为什么不让他离开这里,我想天上放晴也许并不是因为他。”蜡烛管家的独脚在地上发出叮叮的声响,“我听说了花房的事儿,希望您不要太难过,我们一定会找到它的。”
“他很重要。”王梓川回。
“是的殿下,我们知道。”
“我是说,汤河对我来说很重要。”
蜡烛管家不说话了,他听见身后的王梓川说了一段像是表白的话,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题。
想了会,管家深深吐出一口气,“只要您喜欢就好,我们是没什么意见的。”
“我想回我原来的卧室。”王梓川看着冗长的通道,脑海中有一束灵光划过,十分短暂,但这也足够让他抓到一丝尾巴。
想着自己换卧室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些,王梓川又加上一句:“那里离汤河的卧室近。”
被这个理由强行噎了一下的蜡烛管家:“……”
两人掉头,走上另外一个方向。
再一次躺在这张床上,王梓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双手交握着放在肚子上,望着头顶的大蜡烛吊灯和暗黄色的顶,只要一闭上眼,他的眼前就会闪现出那个梦里的片段。
他抱着贝儿,贝儿变成了月季,地上有个大坑,坑上种了月季,月季的影子像活人一样舞蹈、扭曲,那几株月季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变成一把暗红色的钥匙……
王梓川睁开眼,房间里很安静,外面也是一样,他的床底……也是一样。
做了许多思想准备,王梓川决定再次到密室里一探究竟。
再次通过机关打开那扇通往地下的门,王梓川望着墙壁上的红色烛光,咽了口口水。踩着干燥的石砖拾级而下,王梓川摸着那用一块块石砖垒成的墙壁,不自觉伸出爪子,在那上面刮出轻微声响,顺便磨一磨爪子。
这样起码走道里不只是有孤零零的脚步声,增添了一两分热闹,壮胆。
楼梯很快见底,那座雕像仍静静矗立在那里,王梓川看到雕像终于想起之前闪过的那抹灵光,没错,是雕像手里的那个石月季,它在特殊情况下会变成跟花房里的月季一模一样的材质。
也许这两朵月季之间是有什么联系的。
王梓川低头看着那一堆祭祀物品,感觉有点手疼。
没有着急开始祭祀,王梓川先围着雕像转了一圈,之前来的时候观察的不仔细,现在可以好好把这里看一看。记得那天祭祀过后这里的顶上便显现出了许多笼子,不知道那个画面代表着什么,王梓川试着仔细观察了下顶部。
这些蜡烛的烟也许也是一种重要的形成媒介,它们能在顶面形成一层薄薄的烟,紧紧贴合在顶部的砖面上,让它们能够将那些笼子的画面传递到这里。
雕像的背面也十分平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机关,看来最神秘也最关键的,也就只有它手中的那朵月季了。王梓川很想爬上去看看,但是碍于这里可能有某种玄学及未知的事物存在,他不是很敢冒犯,万一不小心触碰了什么禁忌,这可是真的有神罚存在的奇妙世界。
他忽然想到白天汤河讲到的钥匙一说,魔法解除后那朵月季便消失不见了,那这里的月季是不是也藏着什么秘密,需要一把类似的“钥匙”来解锁呢?
也许汤河给他的那张字条会有什么提示,因为实在是太巧合了,花房那朵水晶月季消失了,汤河就那么巧的出现了,他和剪刀园丁他们的想法不太一样。虽然王梓川也认为汤河和水晶月季有关系,但并不是偷与被偷,也许就是那个钥匙解除的魔法释放出了汤河。
那这朵月季就也有可能封印着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再三考虑下,王梓川还是决定要小心行事,他现在还不清楚祭祀后的各种情况,最好能有所准备再来,现在属于剧情控制之外,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也是说不定的事。
因此王梓川又退出了密室,回到卧房闭上眼好好睡了一觉。
梦中他看见那些栽种月季花的土壤都变成了透明的,在那些凸起的小土堆下方,悬挂着一只只大铁笼,铁笼的顶上有一条粗壮的铁链子,牢牢与月季花根纠缠在一起,仿佛他们本就是从根上长出来的一样。
铁笼中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顺着植物的根再往上看,他猛然发现这些根都是从一具具人的身体脊椎处延伸而出,上方几簇花茎破腹而出,虽不见一点血肉模糊的场景,却让人分外胆寒。
这时,王梓川发现自己的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左手里握着一把钥匙,不知所措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发现右手里也多了一个东西,他再一看,是一把小刀。
小刀闪着寒芒,不用试就知道一定十分锋利,眼前的场景一变,他又发觉自己躺在卧室里,面前是淡黄色的顶和插满了白色蜡烛的吊灯。
王梓川举起双手中的东西,不明白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手中。
然而没有等他想更多,他的右手便忽然猛地将刀尖调转,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手一般,极其凶狠地向下朝自己刺来——
王子川惊坐而起,伸出两只手,没错,还是能伸出锐利尖爪的模样,手里既没有钥匙也没有小刀。
他安全得很,只是梦而已。
除了肉垫上还有一道狭长的伤口,那是他之前在祭祀的时候自己划伤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微微泛着痒意。
天已经亮起,王梓川也不想再进入梦中被惊吓一次,便主动起了床,拾掇干净出门,没走两步就遇上了汤河。
“早。”王梓川扬起最和善的笑脸和他打招呼,尽管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并不是这样。
汤河点头。
王梓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汤河身边,关切询问:“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想起什么了没有?”
汤河淡淡回应:“没有。”
这并不会打击到王梓川,他出门前已经想好了,既然汤河现在是这样的状态,他就试着去接受这样的汤河,反正无论汤河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坚持着心中的那份情感,这一点不会变。
何况汤河也并没有明确拒绝他不是吗。
这么一想,王梓川总有种回到了最初和汤河刚刚认识的时候。汤河话虽然不多,人看着也冷淡,其实熟悉了就知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似对你和对别人一样,其实多留心观察就能发现,汤河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悄悄关注着你,给你帮助。
也许颜值的确是导致许多人心动的一个理由,但更多的东西还是需要慢慢去发掘才能发现的。
王梓川心情甚佳,不由哼起歌,踮起脚甩着尾巴走在前面,对汤河一招手,“走,吃早饭咯。”
汤河完全摸不清这家伙怎么忽然就这么乐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