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一根长长的辫子（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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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以后，王梓川带汤河吃了他家附近味道特棒的光头鸡，吃了一份还打包带了一份回家。
打包的鸡都是切好的生鸡块，只要放到锅里煮一下，再放进老板特制的调味料就可以吃到跟店里一样的味道，再配上其他凉菜，绝对是爱吃肉的同学们的天堂。
像王梓川他们宿舍就经常搞一些类似的火锅聚餐，虽然宿舍不让用违禁电器，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同学们想要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来一场烹饪盛宴，不过一届里总是有那么几个倒霉孩子把自己宿舍给烧了。
王梓川在路上就已经跟老妈通了电话，说是要带同学回家玩耍，他妈还抱怨怎么不早点说，家里都没怎么买菜，于是怂恿他带同学到外头吃顿好的，明天再煮好吃的给他们吃。
反正离家不远，他们俩吃的又饱，就拎着打包带压起了马路。
汤河走在王梓川身边，看着喧闹的街道，“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嗯？”王梓川回头看他，看到他身后远处星光稀少的天空，“梦里环境是真的好。”
“我不是说这个。”汤河沉默一会，像是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然后王梓川就忽然感觉到拎着打包带的手边多了一抹温暖，低头一看，汤河把手也伸了过来，拎到袋子上，拇指轻轻触了触他的拇指。
虽然只是一小点触碰，却让王梓川感受到了与梦境中截然不同的感觉，他清下嗓子，也对着汤河的手戳了两下。
之后两个人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玩起了拿手指互戳的游戏，最后上升到戳侧腰，嘻嘻哈哈闹了一路。
王梓川回家的路上有座特别有韵味的桥，两边蹲满憨态可掬的小石狮，桥下有射灯打上来，还有一间水上凉亭，里头暗乎乎的，每到晚上便总有小情侣到这儿来拍照，玩耍。
站在凉亭内，两个人看着灯光在被吹皱的水面上化成了一条条游动的光蛇，汤河忽然开口：“你那天问我，能不能接受男生跟我告白，我觉得不能。”
诶？
“我不喜欢男人，但是……”
王梓川心里扑通扑通跳，直觉告诉他他马上就要听到一个一直以来都想要听到的那句话，忍不住也转过头认真地和汤河对视，两人的眼中都只剩下彼此，在昏暗的环境下慢慢靠近。
“川川！”
王梓川循声回头，看到桥头他爸穿着个健身衣在那儿高抬腿，挥着手跟他们俩打招呼：“川川的同学，你好啊！”
“爸，你这几天不出差吗？”王梓川赶紧带着汤河从小亭子里溜出来，跟老爸问好。
“上次在上海的画展办的不错，过几天去北京，可以在家歇个四五天，闲得慌，出来跑跑。”川爸挺潮，扎着条小辫子，额头还系着红色绑带，上头“加油！”俩字分外帅气。
汤河有点意外，“叔叔是画家吗？”
川爸哈哈一笑，谦虚道：“还好还好，会画点花花草草的，有人能够认同，我就最开心了。”
“我爸经常到处开画展，或者跟一些艺术家们搞聚会，评价可高呢！”提起老爸的画，王梓川也是特别自豪。
“诶，回家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爸的小画室，平常他都不让人进的。”王梓川问他老爸，“今天王画师可愿意开个小型家庭画展啊？”
“行，走！”川爸一挥手，兴致勃勃。
回到王梓川家，他们家装修的比较温馨，也没有很大，也就一百来平方，但是利用的很好，功能分区很全。川爸的个人画室加书房就在最里面，当初选这里也是因为这个角落安静，朝着小区花园，不吵吵。
不过这样王梓川的房间就相对来说热闹些，对着马路，除了不时有车经过，半夜还有垃圾车哐哐响，要是碰上睡眠不太好的人，可能就比较遭罪了。
一进画室，一张超大的桌子摆在面前，上面摊着张画到一半的宣纸，边上摆着还没来得及洗的毛笔，还有一些瓶瓶罐罐。跟汤河想象当中的素描或者油画教室截然不同，桌子上还铺了层厚厚的白布，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处的，上头沾满了新新旧旧的各式颜色。
一些川爸满意的作品被裱起来放在角落，细心地用防尘白布遮着，还有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挂在墙面，正是“弘道养正”，那字透着股刚正不阿的气，一看就知道写字的是个正派人。
王梓川指着这四个字给汤和介绍，“这是我外公写的，他老人家写字特别棒！”
汤河抬头仔细看那幅字，“书法家吗？你们家好多艺术家啊。”
“咳，”王梓川挠头，“那倒没有，我外公写这些纯属个人爱好、个人爱好啊哈哈，反正我的字丑，写不来这么好看这么高难度。”
欣赏完字，川爸把自己珍藏的得意作品拿出来一一展示。
什么黄雀啼柳、紫气东来、牡丹显贵……大都是花鸟画，也有一两副山水画，但是不多，因为川爸不是特别擅长画山。倒是那副紫气东来汤河特别喜欢，大片盛开的紫藤像一串串葡萄一样坠在枝干上，饱满丰盈，看着就让人满足，有一种喜悦蔓延在心头。
即便不是学美术出身，也能看出这些画中是有灵魂的，因为用心，才能如此被人喜欢吧。
最后，川爸决定画幅画送给汤河，问他喜欢什么花的时候，汤河下意识就说了月季。
川爸笑呵呵，“月季好啊，在希望中等待，小伙子这是有心上人了嘛！放心，只要有耐心，哪个小姑娘不会感动。想当初，叔叔我追阿姨……”
王梓川脸一红，赶紧把爸爸往门外推，“你去陪妈妈看电视吧，我带同学去参观参观我的卧室，你们的经历我会帮你讲的哈！”
“嘿，你这孩子，看完画展就把画师扫地出门是吧。”川爸也不计较，喊了声川妈，两个人就都窝到客厅的沙发里去了。
汤河似笑非笑，“怎么不让你爸说完怎么追人？”
王梓川想到他爸当初也是暗恋老妈很久才决定告白，但是那个时候老妈并不是特别想谈恋爱，他爸可谓是各种攻势都用上了，等川妈怀上王梓川，两人就火速结了婚。中途会涉及到一些少儿不宜，王梓川觉得他爸要是在汤河面前讲这些自以为是“男人之间的对话”的话，他可能会羞到找条地缝钻进去。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客房，汤河便自然而然睡在王梓川的卧室。
起初王梓川拿了些小时候的照片给汤河看，到后来把房间都转了个遍，天色也不早了，是时候休息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王梓川总有种和汤河生活在了一起的错觉。
比之前在医院的更高级，这次他们可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在手机上玩了把吃鸡，王梓川问汤河要不要休息了，明天他们再去舅舅家，到时候小冉也放学在家，方便他们问书的事情。
“嗯，那早点睡吧，你们家起的早吗？”汤河身上套着王梓川的熊猫睡衣，萌的简直能让人喷鼻血。
王梓川心中默念冷静、平静、心如止水，捂着鼻子回答：“还好，没事，你想睡到几点起就几点起。早餐不用担心的，平常要是我起晚了，他们一般不等我吃但是会给我留一份。”
汤河点头。
王梓川很想问他之前在亭子里被打断的后半句话，但是又不好意思问，最后错过机会看到汤河躺下来，他也只好关上灯跟着躺下。
两人此时靠的很近，王梓川都能感受到汤河呼出来的热气，心驰神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汤河也在看着他。
王梓川被盯得紧张地咽口口水，“我……我不做什么。”就看看你。
汤河嘴角勾起“嗯”了一声，拖了长长的尾音，听起来懒洋洋，沙哑慵懒中又带了点别的意味。
“房间隔音不太好……”王梓川被这声音刮得心里痒痒的，动动手指，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改口，“不是，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可能还不太能接受……”
汤河一下被王梓川这样逗笑了，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嗯，睡吧，一会见。”
王梓川扯过被子，一下子缩到里面，就露出两只晶亮的眼睛，连连点头。
即使是再怎么兴奋，也无法抵挡生物钟的强大能力，很快王梓川就沉入了梦乡。
这次，他看见自己正坐在河边，洗头发。粼粼河水清澈透明，把人照的特别清楚，河床底下是些黑乎乎的河沙，倒是挺奇特。
哇，这次自己是个有着一头长发的人！太好了，希望不是什么妖怪……
然而等王梓川站起身时，他才猛然间发现不对，自己这头发……也太长了点吧？！
光是他站起来，这头发就还沉在水里，似乎离发尾还有段距离。
王梓川像拧抹布一样把这截头发拧干，往上又提了一段，发现还没到尾巴，反正手里还抓的下，干脆全捞起来拧好了。
可是！他捞得怀里都快抱不下了，这头发怎么还没见底？有完没完？
他这次怕不是成了个头发精……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一根长长的辫子（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