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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一根长长的辫子(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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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光这样托着也没办法啊,我得下来。”王梓川试图把被勾着的辫子晃悠下来,然而这样做也只是让被勾住的辫子结向上游动了一小截而已。
“能剪吗?”汤河在下面问。
“不能。”
“这次你变成‘女主角’了吗,长发公主?”向上望了下王梓川被勾住的辫子,汤河猜测。
王梓川苦着脸,“不,我是巫师。”
“哈?那你为什么用辫子爬下来……设定吗?”汤河惊讶。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用魔法,没有教程。”
汤河:“……”
两个人正纠结着,头顶窗户口探出一个金黄色的光头——因为那层短毛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压根看不清有——莴苣想着巫师怎么还没有带着蔬菜上来,便想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情况,因为要是巫师把她一个人留在塔上,她可能就再没有机会回家了。
结果就是这样一低头,她才发现巫师的辫子从窗口一直延伸到塔底,此时他正挂在那里,不知道要干什么。
由于角度的问题,莴苣并不能看到王梓川身下的汤河,因此她在辫子与王梓川半挂着的姿势之间来回看了许久,心中便渐渐萌生了一点邪念。
“大人,需要我帮忙吗?”莴苣朝下面喊。
汤河:“是女的?我刚刚差点以为你在上头藏了个……”
“喂喂!”王梓川赶紧阻止汤河后面的话,“我很专一的好吗,这是莴苣姑娘。”
“发型不错。”
“……我昨晚刚‘被迫’帮她剃的。”
王梓川仰着头,对莴苣回应道:“我被挂住了。”
莴苣姑娘心中砰砰跳,脑子转的飞快,巫师为什么不自己飞下去呢,而且他被挂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出声喊自己,会不会是怕被她发现什么不利的事情?她转头看向桌上插着的水果刀。
不行,万一这是巫师对自己的试探,她就这样将刀扔下去,能不能伤到他另说,如果巫师并没有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自己岂不是落入了圈套,到时候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就没人能够知道也没人能来救她了。
起码维持目前的状况,巫师兴许哪一天高兴了就能放她回家。
莴苣姑娘按捺住心中的情绪,拉住挂在钩子上的辫子,“我帮您把辫子取出来,稍等。”
头皮得到解放,一下子如同蟒蛇一样的长辫子从塔顶落下来,王梓川赶紧跳到地上,回身拉住汤河,帮他躲过了这抽上来可能会直接蒙圈的大辫子。
上头的莴苣姑娘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塔下还有另一个人。
那也是一名黑发青年,穿着得体的黑色镶金边礼服,动作举止彬彬有礼,正和巫师正经地讨论着什么。
巫师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那男子抬头向塔上看来,俊美的脸庞让人一见便为之心动,其实巫师也很帅气,只是因为他对自己以及父母做的事情,让莴苣姑娘觉得他白瞎了这么一张俊脸。此时有汤河这样一位气场截然不同的帅哥出现,她自然会更青睐汤河一些。
只是视线在昏暗中微微对视一小下,莴苣姑娘便害羞不已,又猛然想起自己此时的模样,连忙缩回头去。
怎么办,这是巫师的朋友吗,一会可别上塔上来,她现在可正是最丑的时候呢。
王梓川把辫子一点一点收回来,像挂麻绳一样一圈圈收在胳膊上,后来实在挂不下,便让汤河也搭把手拿了一大把,跟挂了一手黑麻绳似的。
王梓川上下打量一下汤河,问:“你这身打扮,应该是前来解救莴苣姑娘的王子吧。”
汤河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调侃他,“没,莴苣姑娘不用我救,倒是救了个挂在塔上的笨巫师。”
王梓川扶额。
汤河继续道:“我还带了匹马过来,就栓在那儿。”他指指田塍外一颗歪脖子树,有匹棕红色的马正在那儿悠闲地吃着草,不时甩两下背上油亮的黑色鬃毛,似乎对自己的毛色十分自负,见到汤河指他还朝这儿打了个响鼻。
“酷!”王梓川除了旅游的时候骑过景点里的普通马,还没见过这么像电视里赛马一样强健高大的马,“一会能借我骑两圈儿不?”
“可以是可以,不过,”汤河告诫道,“别骑太久……蛋疼。”
王梓川思考一阵,“那还是算了吧,骑个马,不值得。”
“怎么感觉话题有点黄黄的……”王梓川赶紧切断这段谈话,二人也来到田边,他空出一只手来画了个大圈,“来,说你想吃什么,咱们随便挖。”
“你种的?”
“对,巫师种的。”
“厉害厉害,这巫师大学一定主修的农林种植养护。”
王梓川点头。
和汤河两人选好菜色,两人在塔边找到了用来装菜的箩筐和绳子,随后便利用这些东西让塔上的莴苣姑娘把菜一筐筐提了上去。
于是又到了激动人心的爬塔环节,两人扔了几次都没能把辫子扔到窗口,对抗地心引力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愚蠢了,尤其还试图把连着头皮的头发轻易抛上塔,哈,做梦,以为真的在童话里吗。
就算是童话里,那也有地心引力!可能只是能被钻空子,比如不借助外物就能凌空飞起的巫师这种超自然力量研究学者。
一开始,因为生怕在攀爬塔壁的时候发生危险,两人决定在下面找找有没有暗道什么的,结果什么都没发现。最后他们还是用上了比较正常也比较实用的粗麻绳,用像之前吊菜一样的方式,把自己给吊了上去。
塔里已经点上了煤油灯,里头的光均匀地洒在塔内每一个角落。
王梓川上来以后惊讶地发现莴苣姑娘在自己的头上系了块帕子,那帕子花里胡哨的,原本军旅风的板寸头一下子又更加接地气了些,完成了从军入乡的完美转变。
这个版本的莴苣姑娘脑袋都快被玩儿坏了吧。
剪个头发跟剪了脑子一样……
她还用特别热情的态度招呼了汤河,搞得王梓川差点以为这里是莴苣姑娘的家,而他和汤河两个人是从很远到这里来做客的。
塔上就两个房间,莴苣姑娘的还是临时整理出来的,汤河在这儿过夜,必然要和王梓川一个房间,更别说巫师的床还是很宽敞的。
王梓川正偷着乐,又想到这里还有个超级大功率电灯泡,又一下子蔫了下去。
莴苣正巧这时跑过来,抓着王梓川的发尾,“大人,需要我给您解开辫子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这样睡吧。”王梓川赶紧夺过辫子,开玩笑,现在解了,明天再梳辫子梳一整天吗,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每天围着辫子打转也太可怕了,他宁愿绑着睡觉。
就让这头头发变成脏辫吧……
连洗都不想洗……
回到房间,汤河拿来梳子,帮王梓川梳了梳辫子尾,感慨道:“真长啊,你爸的辫子也是每天自己扎得吗?”
王梓川像一滩烂泥一样糊在床上,“我爸那辫子哪儿能跟这个比,完全不是一个计量单位的。”他顿了顿,“其实他以前也没有那搓辫子的。”
“是吗,我还以为搞艺术的都喜欢留长头发。”汤河把王梓川辫子举起来甩了甩,“你这种长度的一般是宗师级。”
“那清朝人人都是大艺术家了。”王梓川翻个白眼,“不过很多人跟你的想法差不多,觉得得留点长发有点胡茬才像个潜心搞艺术的,其实现在搞艺术的都老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哪会那么邋遢。”
汤河点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