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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只等爱的青蛙(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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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川躲在洗衣蓝里,正被人端着走,这些换洗衣物味道诡异极了,他得赶紧找个站点下车。
适才偷听到汤河的两名贴身侍女谈论管家,他就悄悄跟着她们,后来为了躲不知道哪儿窜来的猫咪,才藏到这里,估计是被送去洗衣房了。
好不容易等到侍从把洗衣篮放下,王梓川找了个机会跳了出来。
周围都是些身穿粗布衣衫的仆从,一个个都行色匆匆,忙忙碌碌,也鲜少有人说话。
这就麻烦了,他不知道这间洗衣房离公主寝殿到底有多远,要是距离太长,他就很难赶在晚宴前和汤河会面了,都怪那只猫!
洗衣房外也不时有人端着洗衣篮走过,门口站着两名侍卫,板正得像两尊雕像,要不是眼珠在随着进出的人移动,王梓川都要把他们当成墙面立体装饰了。
怎么出去呢?
不会飞的缺点就暴露在这儿了,因为青蛙体积比较大,在地上跳来跳去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人踩死,或者踢一脚,那也够受得了。
这时,有个穿着光鲜体面的胖女人走了过来,看她的样子在下人中应该是有点地位的。
胖女人拍拍手,醒了下嗓子,大声道:“所有人注意,小殿下的金球丢了,这里的每筐衣服都要重新清洗检查过后再送去晾晒。”
下面传来低声议论。
“小心你们说的话!”胖女人厉声喝止众人,“找到金球者殿下必有重赏,若是有人敢私藏宝物,院外的绞刑架伺候。当然,要是你们当中有谁知道金球所在,上报过来,好处也少不了。”
洗衣的仆从们面面相觑,纷纷应了。
胖女人走后,洗衣房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以前不也跟咱们一样。”有人不屑。
“那可不一样,人家可是跟大管家有亲戚关系的。”
“外戚而已,瞧她那副鸡犬升天的样子,唉,东西又要重洗,本来这两天工作量就很大。”
“诶,大管家怎么那么厉害啊?我听说他可是唯一一位能够出入内外殿的管事,就连政事陛下也会征求他的意见,都快比上教皇大人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搭腔道:“大管家可不是一般人,当年仙灵后大人还在的时候,就是大管家服侍她的。”
“仙灵后?”
门口的侍卫咳嗽一声示意,仆从们便又安静下来。
因为胖女人这一声命令,房内这些篮子就必须拿到外间去重新检查,王梓川也趁着这个机会又搭上便车。
到了外头就好办了,从走廊上经过的行人服饰上就能大体猜出他们的身份地位,王梓川只需要揪住他们的裙角或者靴面儿,就能不断地挪动位置。
就是换车不大方便,有的时候还要当心天降巨脚。
本来是和汤河约好傍晚前公主寝殿碰头,但途中他搭错“车”,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弗若格王子的休息室。
这些房间门口都长得差不多,也就只有进门才能发现不同。不过也正好,趁着这里没人,他可以好好搜集信息,最好能被他发现一些坏消息,这样对解除婚约更有利。
等打扫卫生的仆人带上房门,王梓川就跳到桌子上,占据高点有利于观察整个房内的设施。
桌上扣着面小镜子,银色镶边,造价一看就不菲,没想到这王子这么臭美,外间有全身镜不说还得配个小的。
环顾一圈,倒也没发现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硬要说的话,这房间里太干净了,完全找不出毛病。只有一些小细节与公主寝殿不一样,比如那个洗脸盆,汤河的是摆在外间,这个放在内间,还是纯金的呢!花纹也特别复杂,法式的?
忍不住被金盆上的花纹吸引,王梓川朝着金盆跳去,盆架为了美观设置了很多层次,这样也方便他一节节跳上去。
奇怪了,自己没有什么暴发户心理,怎么这个破盆子这么让人想摸一摸?汤河那房间里可是宝石银器样样齐全,但那些居然都没有金盆来得诱人。
哇,跟撞邪了一样。
王梓川不由自主伸出脚蹼贴上了盆壁,一种过电一般的奇异感觉随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忽然之间周围原本犹如巨人国一样的家具都急速缩小,他的视角也从仰望盆边慢慢升高成俯视盆内。
只见盆底跟变魔术一样迅速涌出了清澈水流,就在王梓川以为那水会溢出盆沿时又巧巧停住了。
水里映着个眉目温柔的帅哥,刘海略凌乱,表情痴呆——这张脸是他本体没跑了。
问题是,他好像是裸|体。
金盆隐隐发着绿色的光,仿佛在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然而王梓川只想骂人。
幸好现在没人,这人蛙转换得也忒尴尬了。
要是那王子或者这里的随便哪个下人在旁边,还不得以为他是什么混进来的黑巫师内奸啊?这大变活人,藏都没地儿藏,直接就要被人架走搁火刑架BBQ了。
王梓川缩回手,偷摸在王子衣柜里搜了件简单的衣服穿了,想了又想,还是把金盆揣怀里带上了。
因为里边有水不方便,他还把那水给倒卧室盆栽里了。
不敢在这里多待,左右看看走廊无人,王梓川只好大着胆子摸出了房间。
殊不知在他身后,那盆沐浴了盆内清水的盆栽在他关上房门的那瞬间就迅速枯萎了。
天色渐暗,王宫内燃起明亮灯火,国王为远道而来的贵客精心准备的宴会就要开始,大管家询问过厨房那儿的准备后,便准备去看看公主换好合适的礼服没。
这是他最头疼的事情。
上午刚告诉公主她的身世,公主却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反而对自己的能力很感兴趣,在后花园里试了几次,基本上她走过的地方就留下一片鲜花大道。
后来又询问了自己一些关于仙灵后的事情,便沉思着走远了,他都不知道公主能走那么快,花园里绕了几绕就找不到人了。
以至于忙到黄昏,才听人说公主已经回了寝殿。
刚到公主寝殿附近,他就看见一个穿着奇怪,行为偷摸的男人推开了公主房门,那人怀里好像还塞着什么很大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个窃贼。管家正想唤来卫兵抓捕他,却听到里面公主说了声什么,把那人迎进去了!之后公主还探出头在走廊上观察了下,确认没人才又合上门。
管家躲在柱子后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公主拒婚不是因为不想离开自小生活的环境,而是因为早就有了心慕之人?然后两人临时谋划今天夜里逃婚?这……这……
又仔细回想了下那人的穿着,衣料款式不像下人,倒有点像某些王公贵族的子嗣,就是这衣服穿得乱了些,大概是情况紧急,随便套上的。
难怪之前公主那么急着摆脱他,一定是偷偷出去和这人商量对策了。
不行,他一定得阻止公主逃婚,这不光关系到他们国家皇室的脸面,也是为了公主的未来。
他自服侍仙灵后以来,看着公主长大,一直对她严厉管教,有时也会纵容她一些小性子,看着公主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但是像私奔这种事他是坚决反对的,年轻人总是容易一时冲动做些令人后悔的事。
没有喊来卫兵,管家决定自己进房劝公主,这种丢人的事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
敲响公主房门的时候,他不出意外听到里面传来一丝慌乱声响,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管家没听清,正想说点什么劝公主开门,就听到不大不小一声什么东西砸到地面的声音。
公主在里面喊了声什么船。
这是连船都准备好了?
令人意外的是,没过多久公主就开了门,面上一点异样都没有,“有什么事么?”
管家狐疑地瞟了眼公主身后,犹豫着开口:“殿下刚才在做什么?”
“为晚宴做准备,你不是让人送来了礼服吗?”公主的表情毫无破绽。
“是这样的,刚才下人汇报说有名窃贼趁着晚宴准备的空档摸进了王宫内,他逃跑的方向正好是朝着这里,我能进来看看吗?”说是这样说,管家已经抵着门口,以防公主突然关上门。
“哦,这样,你随便看吧,我这儿没有藏人。”汤河侧身让出了道。
管家在房里能躲的角落都检查了下,确实没发现异样,包括窗户都关的死死的,窗外还有一列士兵站着,是为了防止公主又像昨天那样“淘气”特别安排的人手,那人绝对不可能从这里明目张胆跳下去。
怎么一个活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呢?
正摸不着头脑,就有侍女在门口喊话让管家尽快去宴会厅,国王已经到了。
管家只好离开,临走前还对着汤河说教了一番关于什么皇室荣耀啊,什么女子贞洁,把汤河说得一头雾水,脸上表情差点崩坏。
似乎是知道公主不喜昨天那套礼服,今日侍女们送来的礼服就显得简单大方了许多。
“你刚怎么忽然变回去了?”关上门,汤河冲着那套礼服道。
王梓川也很纳闷,边从礼服下钻出来边说,“刚才那个盆子突然变得好烫,吓我一跳,刚扔掉就变回来了。”
“诶,你别碰,这东西怪邪门的。”见汤河有意去摸金盆,王梓川忙出声阻止,万一汤河一摸也变成青蛙了咋办。
“没事。”
汤河试探着点了点盆边,见没什么问题就把盆端了起来,仔细观察着上面的花纹。
“你觉不觉得,这些纹路好像在哪儿见过?”
汤河这么一说,王梓川也凑近看了会,“是有点眼熟,可能是这个世界比较普遍的……”话没说完,他猛然想起一个东西,“你那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