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到黑粉怎么办》世上只有天涯好

13、第二次

　　第二天祺笙醒了，眼前的是匡兆滨睡得近在咫尺的睡脸。
　　他脑袋有些发懵，忽而想起什么，翻了个身，从床下勾上来一条早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牛仔裤来。

　　祺笙觉得自己有些断片儿，却也没完全断干净，他掏了掏，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干巴碎的名片来，正是廖导给他的制片人的电话号码。
　　祺笙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那张名片暗道有惊无险。

　　匡兆滨还在熟睡，祺笙将裤子又扔回去，转过身来，见他脸上脖子上肩膀上都落着几颗不明意味的牙印——咬得还挺深，现在都没消肿。
　　祺笙不觉脸颊有些发红，脑子里断断续续涌进一堆乱七八糟的片段来，却怎么也连续不上。

　　一旁的床头柜上忽然“嗡嗡”响了两声，祺笙止住乱糟糟思绪，翻身去看，床头柜上并排放着两只手机，其中有个屏幕接着闪了一下——是微博的消息提醒。

　　早在最开始祺笙就查过一些匡兆滨的个人信息，知道他是理工大在读的研究生，也搜到了他几个惯用的微博黑号，但别的关于家庭背景和个人经历，涉及到公安体系的，祺笙就没能力也没精力去查了。
　　不过说到底，他也并不怎么关心，就连微博黑号都忘了去看上一眼。

　　祺笙想着，现在不就正好有空。于是鬼使神差地就把那只不属于他的手机拿了过来，指尖微划，屏幕一闪，直接进入了微博的消息界面----这年头竟然还有不设密码的手机？
　　祺笙大为震惊，不禁往身侧仍在熟睡的人意味深长地投去一眼。

　　祺笙随意划拉着看了几条，脑门上霎时阴恻恻地积起了一团黑线。
　　无P的丑照黑图也太多了吧？！
　　还有些黑料甚至就是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

　　祺笙满脸黑线地划到最上边，看到最新的一条显示来自5月4号——爆料：圈内有人。糊咖耍大牌成瘾，常常使唤助理干这干那，为省一点外送费，让助理扛着八十斤的东西从外贸路走路回剧组，助理手都肿了，糊咖连句话都没有。【配图是一只被勒红的手臂，远处就是祺笙躺在遮阳伞下休息的模糊身影。】
　　下面一水儿的赞。

　　祺笙转念想了想，5月4号，好像刚好就是让他拿冰垫回来那次。
　　怯，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娇气，这种吐槽都能当黑料往上面发？

　　祺笙紧接着刷了刷网友评论，没成想这位“大黑粉”还挺有人气，评论区几乎齐刷刷地全是感同身受的赞扬。
　　【大粉GJ！】
　　【糊咖快点糊！】
　　【我也有个亲戚以前也给糊咖当过助理，我证明这是真的，糊咖就是这种人。】
　　【真的不能怀疑大粉的专业素养，瞧瞧这清晰度，绝了！】
　　【牛就一个字，我只说一万次。】

　　祺笙转念想起那天，晚上匡兆滨的脸色看上去似乎的确不是太好，没忍住朝身侧又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将手机熄了屏，又轻轻放回了床头柜上。

　　旁边的人忽然动了动，接着就醒了。
　　祺笙翻身看他，正巧对上了他刚刚睁开的眼睛。
　　两人愣怔一秒，匡兆滨竟下意识地又立刻把眼睛闭上了，缓了缓，才避无可避地尴尬地再次睁开。

　　祺笙被他的反应蠢到，憋着愣是没笑出声，可兴师问罪的势头却也一下子没了。

　　“那个...”匡兆滨拢起被子，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祺笙盯着他发红的耳稍，说：“七七八八吧。”
　　“噢。”匡兆滨没再说什么，翻身起来，从床底捞了件T恤套在身上：“我下楼去拿点儿早餐上来吧，你应该也饿了。”
　　“嗯。”
　　祺笙看着他走到洗手间去刷牙，心里有些犹豫，也想问他，那你呢？你还记得多少？
　　却到底没说出口。

　　吃完早餐，匡兆滨把餐盒收了收，扔在垃圾袋里。
　　祺笙叼着牙刷回到房间，把上衣脱了，勾腰在行李箱里找衣服，正翻着，就听自己的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声——是条短信。
　　匡兆滨刚巧就在床边，竟半点不避讳把他的手机拿起自顾自地看了一眼，见他望来，解释道：“是那个谁...羊尾，说初步提案过了，让你下周到他们公司见一下导演。”

　　“真的假的？”祺笙有些意外，把嘴里的泡沫含了含，走过来接过手机，自己又把短信看了一遍。看一眼匡兆滨，喜出望外：“我本来都不抱希望的。”

　　匡兆滨对着他半裸的上身，眼神飘忽“嗯”了一声，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两人早就阴差阳错坦诚相待过好几次了，如今却不过裸个上身，可这种莫名其妙暧昧的氛围竟然还是挥之不去。

　　祺笙察觉出此时气氛的异样，别过脸不去看他，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兴高采烈地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件花衬衫来，打算洗完澡就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