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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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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我乖乖地坐在台阶上等我男人来接我。
我们穿过城市西区红瓦黄墙绿树掩映的一条僻静道路上,来到了一幢白色二层小洋房前。洋房的外表已见班驳,却依然有着宽阔、整洁的弄堂,且保持着一份令我神往的沉静。
我亲爱的祖就是在这里长大,他很多次跟我说起这个洋房中的一切一切,神情中的温情令我难忘。
祖把车停在黑漆大门,按响了门铃。
祖的父亲来开的门。来了呀,花花。
亲切得让我窝心。
祖的父亲是这儿城市大学的国学教授,待人和气,并不恃才傲物。相反,她的母亲则是一个高傲的女士,快五十的人了,保养得一丝不苟,对于她,我是尊重的,当然了,艺术家,脾气难免怪得很。祖是她一生里最伟大的作品,换成是我,自然也不愿意让个历不明的平凡女子去沾染。
我们穿过开满鲜花的小花园,来到客厅。
那老太太优雅地坐在客厅的贵妃椅上,像个目中无人的皇后,不出我所料,还是我见她第一次的样子,直接把我当成隐形人。
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怵她。
我们表面相敬如宾,进水不犯河水。但在没人见到的地方,也明枪暗箭地斗了几个来回了。说是斗,大部分是她攻击我,但我胜在脸皮厚,刀枪不入,不然十个花花都落荒而逃了。
吃饭的时候,她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令我很郁闷,一下子也没什么胃口了。
于是,我决定扳回一局。
趁两个男人不注意,我捂住嘴,偷偷做了个反胃的动作,然后,借口去了趟洗手间。
果然回来的时候,她仔细看了我好几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装没看见,安静地吃饭。等我第三次去洗手间,她终于坐不住了,跟着我进了洗手间。
我偷偷地抠喉咙,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她站在一旁: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来,应该,不会吧。
这话我说得连我自己都怀疑。
她迟疑了一下,像是豁出去了:你们都不做安全措施的么?
呵,谁说艺术家都是含蓄的来着?
我憋着笑,选择继续像个小傻瓜似的摇头,。
她一脸凝重地离开,我对这镜子做了个鬼脸,笑得快岔气。终于觉得解气许多了。死老太太,最好让你愁得一个月睡不着觉。
祖悄悄问我,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我无辜地摇头。
他深思地看这我:你有没有事瞒我?
什么?
你是不是怀孕了?
当然不会,我都有吃药的。
气氛一下子僵住。
我这才迟钝地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因为此后他便一直冷淡,脸上的线条冷得惊人,那臭德行跟他妈真是如出一辙。我颠儿颠儿地跟着他,带点息事宁人的讨好,唯恐再慢一步便招惹他不开心。
他阴沉着脸发动车子,一路上将车开得飞快。风簌簌地打着我的眼睛,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看着看着,有点委屈,有点想哭。
我想起那天,碰到他的时候,我正处于最糟糕的状态,可怜的,一无所有的,脏兮兮的花花。
我以为花花永远将不会再那样了。
而这一刻,我好象又回到了过去,那个像垃圾一样被人留在原地,满脸哀伤的花花。
半夜的时候,他忽然从背后圈住我,将我紧紧搂住。
老婆,对不起。
他在我耳边软软地道歉,如同一个孩子,令我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