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变 ...
-
南安王端起琉璃玉杯，里面咣咣如同琥珀色的苏合香酒，闻之芳香，嗅之醒神。
贾兴九却笑道，“王爷，你血气方刚，何必饮这解郁辟秽，开窍醒神的苏合香酒？”苏合香丸主治因寒邪或痰湿闭寒气机所引起的突然昏迷、不省人事者，多是苦寒之地、临水之地或者年老体弱者用来保养的，南安王了不起三四十岁，正是体健血旺的时候，喝什么苏合香酒。
没想到说话的是个美人，还一句道破了他所喝之酒的名称，南安王见着贾兴九，郁气竟消散了不少，“你是哪家的孩子？”能参加这个宴会的都不是外人，主动有人来搭话，南安王以为是自家的子侄，一幅好相貌，就算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倒也罢了。
为了解那个人的毒，他私底下服用了单太医炮制的药丸，开始症状还好，这几天却开始皮肤生疹，瘙痒难当，单太医一时找不到病因，不敢开方，只得用苏合香酒来缓解一下。
他竟误会自己是皇族之人，贾兴九眨了下眼，却觉得南安王并不是很聪明，他便怡然自得垂手而坐，口角带笑，“王爷，我姓贾。”
“……噢，什么？你姓贾？”南安王才啜了一口，被这个姓吓得手一抖，一整杯酒全咽了下去，怕喷出来丢脸，生生咽下去，憋得满红通红，“你，你怎么能进得来！”他早就想会有这么一天，贾家人肯定会找上门来的，所以这段时间闭门不出，可皇族的宴会他若是不来，更要得罪皇上，本来他就是骑虎难下，若再让皇上看不顺眼收拾一下，他还怎么活！
没想到，贾家人居然追到这里来了，大元皇室不是跟贾家私下断交上百年了吗？什么突然恢复的关系，还让姓贾的登堂入室了！
“是啊，我是贾兴九。王爷，您好像很吃惊的样子呢？”贾兴九越发觉得奇怪，看元承阳对这个南安王并没有很放在心上，就连他这样的年轻人也能看得出来南安王根本就是喜怒形于色的家伙，像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原因，怎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事呢？他心里隐隐觉得，是不是这个家伙只是个幌子。
×
“族长，那个贾宛艾来求见。”
侍者虽然有些意外，不知道贾宛艾怎么安全通过宁荣街的基因筛选格离防盗电子光网的，毕竟是以看不见的网格为罩，会主动分选动植物，除了贾家人自己外，像他这样的外姓人会在通报允许后才能进入，长期出入的会定期注入某种可由休体自由代谢掉的信息素，不若如此，激光扫虫网自然触发，连血块儿都不会留下，直接化成灰灰。
贾振声正在面临良心权责还有天性的反复折磨，“谁？打个电话不行吗？我很忙的。”做族长就是麻烦，族人动不动就有事来打搅你。
“贾宛艾。”看他样子就知道根本没听清名字，侍者便又重复了一遍。
贾振声意外得抬起头，“是谁带他进来的？”
“没人带。”
“……不会吧。”宁荣街的基因防盗网自经采用之后，从未失误过，只有三个也许是倒霉误闯的小贼直接飞灰了，害得贾家保安部被扣了贡献点，还得人去做赔款处理，最主要是不能说他们怎么死的，有点麻烦。
“是的，您见不见？我觉得您还是不要见的好。”来者不善啊！侍者很担心。
“那肯定要见一见了，哈哈哈，我又有理由扣保安部的分了。”贾振声无所谓道，他才不怕呢，看着侍者一脸不认同，他随便找个借口就道，“唉，你不知道当家的难啊，每年要平衡固定的贡献度，这段时间的事儿又特别多，人家辛苦了不能不给，好不容易能扣出一点儿分，不容易啊！”
侍者暗自翻个白眼，这会儿又显得正义为公了，用百年藏酒让家里的族老豪用上百贡献度有点恶意拍卖兑换的时候怎么知道躲在屋里嘿嘿的笑呢，那些贡献度抽一半出来就够发布任务的了，还有剩下的呢。
等贾宛艾走到贾振声跟前的时候，虽然面上未显，但贾振声心里真的非常意外，他真是长的像极了族谱里跟画像里的祖宗贾艾，难道天工造物，真会如此神奇？
“您就是贾家的十九代族长吧？”贾苑艾笑着恭身行礼，他着通身上下绣慧纹的蓝缎袍褂，束得五彩丝攒花结长穗仿宫绦，登着蓝缎白底古朝靴，脸若银盘，色如春花。
若不是知道他不是荣国府的谁，混杂在荣国府众人里面的话，贾振声还不敢保证自己马上就能把他给找出来，毕竟实在是太像了，不论是容貌还是穿着打扮，都跟荣国府长期以来少年们的衣装差不多。
根据荣国府一些内部档案使用布料的内库管账记载，像是束发戴冠，眉勒抹额，大红箭袖、长穗宫绦等，都是祖宗们小时候的家常打扮。贾振声更想起他看过的记录里面，在史老太太出去之前，为了让她高兴，也显得喜气，王夫人连续好几年都让她的专用染坊，染制各种不成的红色，就连她身边服侍的丫环，一般也是穿的红绫袄绸缎掐牙背心。
“唔。”贾振声又忍不住想，凭王夫人玲珑剔透，崇尚实用实际之功的心智，贾艾又差不多由她一人精心照顾，怎么会对掩饰某人，贪没全功的这种事情视而不见呢？
明显在走神的族长让贾宛艾心中苦笑，他还以为自己能够让这位年轻的族长吓一跳的。不过也许他只是故做如此，让他心神不宁？
贾宛艾心中直叹，“族长，您不觉得我像一个人吗？”
“不是觉得，你是挺像的。”贾振长承认，但其实容貌能代表得了什么呢？如果可以的话，用现在的打印技术，扫描仿真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根本不是一件难事，兴盛了好久的美容整形业如今都是日落西山，毕竟某些特殊疾病造成的归整手术，已经算在常规医疗之中，想要偶尔变幻一下自己外貌的人士，只需要在娱乐小天才的扫描机器里自行改造就行，虽然都是一次性的，还做不到防水，但经济实惠，便宜好玩。如今的人喜欢也许玩够了，又开始流行起复古天然了。
真是油盐不进，贾苑艾就算是把贾振声看成是在故作淡定也没办法压下心里的急迫，他如果完成不了任务，等待他的只有消亡。
“族长，其实我就是当初让你们找到那批基因合成者的成功试验品之一。”贾苑艾突然觉得就胸口发闷，只见他身上穿的衣裳已经有血液淌出，他才想再说什么，却只能拿手捂住嘴，就是这样指缝之前也喷射出鲜血。
侍者赶紧按下生物隔膜罩，把两人都保护起来，吃惊得看着他在几秒内瘫倒在地上，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从贾苑艾心口处破胸而出。
这样血腥的场面，让侍者下意识在按了报警器的同时又多加了几个生物罩，虽然知道有相克的东西能够破坏表面层，再加多少层一样没什么用，但他就是觉得寒毛直立。除了严制培训时候见过这些恶心的东西之外，他可从来没再见过这玩意了。
“……”贾振声冷着面上前一步从透明生物罩中看着那个东西，它像是一团血肉模糊，未发育良好的类婴物体，但人类肯定没有那样尖锐刚硬能够撕裂一个成年人胸骨肌肉的黑污指甲。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