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陈 ...
-
没有人回应他，贾振声只好独立面对魔王三叔。
“我已经叫他们把解毒剂带回来了，配给三叔之后，给三叔一个月的时间。但要注意，动作不要太大，特别您是位知名人物，一定要注意影响！”贾振声说着，把总管推了出去，“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总管负责二十四小时跟在您身边，您办的所有事不一定要通过他却一定会由他报告给我知道，同时在某些意外出现的时候，他的指令级别会比您高。”
祝天友虽然没有出声反驳，但他的眼睛死死得盯着贾振声不放。
总管大人，没办法，死贫道不如死道友，谁让家里的族老都不愿意出面管教三叔，他也没有办法啊！贾振声轻咳一声，“三叔，而且希望您知道，如果您做出什么贾家不能承认的事，荣国府是不会出面的。”
贾国旨微笑着道，“这个我知道，也明白。但是族长大人，您怎么能让一位管家凌架于您的三叔之上呢？”
“一旦他离开您身边五分钟，我会让护卫队把您马上请回来的。”贾振声指了下侍者帮他打开的屏幕之一，“我已经找到了好几部讨论人性与身体结构的犯罪电影，考虑到这种成本并不算高，三叔可以一口气全拍完都没关系！”让娱乐部门的导演组跟负责人发愁去吧。
“上次他们说让我拍爱情片。”贾国旨叹了口气，“我明明拍摄的感觉很好的，是他们说不能过于深度剖析的。”
贾振声歪了下头笑着道，“如果三叔您拍爱情片的话，我会私人投资的，我看好你的，三叔。”
“算了。”太可笑了，什么爱情，那么多片子上多少情节，总体看来由他分类只有两种，要不就细水长流日久生情，以人品坚守到最后，要不就是吊桥效应，得努力互相找到对方美的点才能多坚持。贾国旨站起身来，看向祝天友，“那就请都总管，多多指教了。”
祝天友几乎是咬牙切齿才没发出火来，“族长大人，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嗯，暂时由你的副手承当，由我的侍者看顾，你就放心吧，请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三叔。”
贾振声挥了下手，便有茶送到他的面前，这是最明显不过的端茶送客。
“那就这样吧。”贾国旨目的达到，也不再纠缠，颇有些满意得带着祝天友离开。
门再次关上。
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把扇子给贾振声打着扇，“族长，您这样好吗？”
“不好也得好啊，除了他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什么人了。”贾振声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对三叔有幼年阴影，总管会办好的，我相信他。”
“希望如此吧。”那便只有祝福了，听说贾国旨大人身边的随从是换的最勤的贾家人了。
贾振声继续处理起事务来，以他前所未有的速度，半个小时内完成了当天的所有案件回复，对比他之前看一样就得喝个茶要个点心，还会时常换换办公地点的作派，简直让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继续看书。”
他会找出来的，那个秘密，他一定要先所有人一步找出来，这样，这样他才能知道，怎么去处理。
是要帮着隐瞒，还是要将那个秘密拆穿。
*
——十一月六日。
初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大片的雪花如絮般飘下，渐渐就积在地上，树上，无数红砖绿瓦的屋檐上，为整个京城染上静谧之色，而宁荣两府，却是一派光艳艳的人声鼎沸。
刚刚除服的荣国府贾琏眼前要处理的一件事就是他二叔贾政的生辰。
“不用你们在跟前服侍，都下去吧。”贾琏有事想跟王熙凤商量，想想又叫住平儿，“你去拿本子来随便帮着你奶奶记一记。”
王熙凤拿巴掌大的薄饼夹了些新鲜的枸杞芽，并一些卤了的豆腐丝，卷上沾点酱就送到贾琏的嘴边，“怎么？什么事，二爷您还怕我记不住不成。”
贾琏张口接了，将桌子移了跟她坐得近些，“奶奶是什么样的人物，别说一件事十件事，就是百件事，你也忘不了，只是我怕自己记串了。”
“打从九月间除了服，也是没消停过，珍大哥哥也是会躲懒的，尽把事都推给你。”王熙凤一向也是自视才高的，不用别人夸，她自己也知道不少男人也比不过她，她笑着，“二爷怕是在担心二老爷的寿辰？”
“什么事都逃不过凤儿你这一双眼！”贾琏点头道，一壁吃着饭一壁略略将各庄户场院山头等赶过来的情况讲了，“……之前老太太家孝在身，除了大老爷摆过戏酒之外，老爷、太太们都只是有点寿面寿桃，聚在一起吃回酒就算了。再说今年珠大哥也在家里，不如趁着大家都在京里，高高兴兴得乐上一回，你看如何？”
平儿捧了水给王熙凤净手，“果真是夫妻同心，奶奶今儿早上梳头的时候还跟我们说呢，三年多没听过一出戏了，都不知道如今最热闹红火的是谁呢。”
“你要是想听，不如先叫真味馆把他们那里常点的单子排一下，直接弄到家里让你先听一遍好了，正经是寿日子那天，来的人又多又杂，你这张巧嘴话都说不完，哪里还能顾得上听戏。”贾琏笑着。
“我看可以，那就承二爷的情了！”他有意体贴，王熙凤就是不喜欢听也乐意了。
贾琏舀了两勺汤喝了，“这不值当什么，我们先把人规格定下来，老爷喜静，太太不爱热闹戏，他们俩位多半也是坐上一会儿就要走的，你把好听有趣雅致的节目放在前边……”他说王熙凤听着，平儿也时不时提笔记下。
等吃完了饭，两人出去散步的时候，都在说这件事。
贾振声一字不错的仔细看着，连下面的附注都没错过。（附：当日送礼庄头的礼单一份。）这里只提三件比较重要的事，一是更换族长，贾珍将族长之位让给了贾琏，二就是守孝完毕除服，三就是贾政生日。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贾艾也不过才三岁而已。三岁的孩子，真就诵读诗书了吗？
——十一月七日。
贾琏王熙凤等孩子们过来，先去给大老爷贾赦请安。
“上回让你找那孔雀青找到了没有？”贾赦夏天得了一些上好湘妃竹细编出来的好扇子，一心想着怎么填出好扇面呢。
贾琏恭敬回道，“回老爷的话，孔雀青找着了，孔雀蓝也找了一些，但请您的师先生瞧过，他都说比不上石吴外郎那家……”
“他懂什么！人家老石头那家的扇子，是从古上传下来的，能跟我新要画的一样吗？你让人送来，我自己会调。”贾赦没好气道，“没事儿你们该读书的去读书，该办事的办事。这两日别来打扰我的清净。”柳绿可答应他，在炕上就穿一件绿绡纱的单衣让他画像呢。
“老爷，二老爷的生辰……”贾琏赶紧提了一句。
贾赦便道，“怎么准备你们去办，我当哥哥的，到时候自准备一份礼物就是了。”
“是的，知道了老爷，那我们下去了。”
“去吧去吧。”
看着孩子都穿上厚披风戴了斗笠坐上了轿子，王熙凤便对贾琏道，“二爷可要出去？”
“还不清楚，若是出去就打发人来告诉你。”贾琏走着，“你要去太太那里？”
“是，到底要问问太太。”
贾琏站在抄走游廊上，“那你坐车去吧，小心别冻着了，我也要去看看今年的炭成色怎么样。”贾家用的炭不少，他没当上族长之前，把李夫人两个不挣钱的铺子给关了，弄了个炭窑，每年优先供应自家使用，今年他一个老师傅被别人挖走了，这炭的成色开始有些不稳定，他得调配着用度。虽说他在采购单上给折了价，到底觉得有些理亏。要是没处理好，屋里烧出味来，不说闹，到底有些丢他的脸面。
王熙凤从荣国府的西角门出来，掀开帘角看门子们都直挺挺站着，门口从石狮子起把昨日下的雪扫出一条道出来，荣国府三个字大字由先帝御赐，全部都整洁干净，满意得点了下头。
从黑油大门不下马车直接进去，才到花厅就有一投暖香扑鼻，王熙凤笑着道，“早知道太太已经把这地暖烧上了，昨个儿我怎么也要过来睡才是。”
李纨听见声，亲自去撩开大红撒花毛毡帘，“你啊，回回都是人未至声先到，太太现不在屋子里。”
王熙凤笑着抓住她的手，“这不是我的嗓门大，免了她们还要费口舌通传？”
进了门，林黛玉早站起来朝她盈盈行礼，“凤姐姐好。”
“好！我哪里都好的不行，这么早，太太去哪里了？”王熙凤见桌上什么都没有，可见李纨跟林黛玉也是才过来的。
林黛玉接过晴雯拿来的茶捧给王熙凤，“凤姐姐喝茶，太太一早听他们说暖房的花开了，说要去剪一些回来给我们戴呢。”
王熙凤才接过茶，一听又要笑，“看还是嫁到自己家来好吧，婆婆亲自给你剪花戴呢。”
“凤姐姐！”林黛玉见她开始拿自己打趣，不由叫了一声。
大家都笑嘻嘻看着。
“来，艾儿，我抱着你，帮你娘挑一朵花好吗？”
听见太太温柔的声音，三人都站起来，见太太头发只拿绸带把头发给裹了起来，半点首饰钗环都没带，怀里抱着个玉般的雪娃娃。
林黛玉一见，心里就一酸，艾儿天生怪癖，好好的动不动就发脾气，但太太从来也没有不耐烦过，怪不得他只愿意跟着太太，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自己一眼。
王熙凤蹲下给王桂枝行了个福礼，“太太安。”
“安，凤丫头来了正好，瞧这些花儿都是艾儿剪的，挑上两朵来戴吧。”王桂枝说着，由人扶着坐到炕上，才能抱住已经长大颇有精神的贾艾。
看贾艾只趴在太太肩膀上，根本不瞧她们，王熙凤心里叹了口气，古人常说，人无完人，月有圆缺果真如此。本来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偏偏在子息上不妥。还好她的巧姐儿跟芝哥儿都是好好的。
“哟，看看这牡丹花跟菊花，谁能想到如今是十一月节了呢。”姹紫嫣红的，朵朵都有碗口那么大，鲜艳欲滴的样子在冬日里瞧见别提多好看，王熙凤挑了一朵先拿在手上，“好太太，要是有成盆的，给我两盆摆摆吧。”
“你喜欢就自己去……”王桂枝正要答应，只见贾艾小手攒成了拳手，有些生气得转头道，“不行。”口气凶的很，与他那乖巧伶俐的长相完全不同。
王熙凤一笑，正想随便就着过去，她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却见太太板了脸，“艾儿，之前教你的书都忘了吗？”
“没忘。”贾艾回的也快。
“既然没忘，怎么这么没礼貌，我话都没说完，你怎么能打断呢？”王桂枝口气温和，却也十分坚定。“而且这是你二婶子，你没有跟她问安已经不对了，还朝她吼，你是不是错了？”
贾艾转了下眼，手也松开了，“我错了。”立马变成一幅乖孩子的模样。
“还有呢？”王桂枝本来也不想对才三岁的孩子这样严厉，可这个孩子……只能说果然不亏是神瑛仙君跟潇湘仙子的孩子吗？聪明得简直不像话！
贾艾便站直身子，小手捧在胸前，朝着王熙凤弯腰道歉，“对不起，请二婶子看在贾艾年幼的份上，原谅他吧。”
看他小小的人儿这样说话，王熙凤就是有气也都全消了，“可以啊，那花你还送不送给二婶子了啊？”
贾艾看了一眼王桂枝，才低下头道，“只许拿一盆。”
“哈哈哈，好，一盆就一盆。”王熙凤素来说话风趣，加上有李纨跟林黛玉两人，家常话也说得热闹可乐，贾艾坐在王桂枝怀里，也眨着大眼睛乖乖听着。
等王熙凤把是否摆寿宴请宾客的事问了，太太说是要跟老爷商量，她就跟李纨林黛玉一道出来。
“大奶奶，大爷派人回来问，上回陈老爷送来的那个牛角匣子收到那里去了。”
没走两步，就有人来找李纨，她便先回家去料理。贾珠刚从任上回到家里，虽说不曾缺了什么，到底有些东西还没归置完，要等她这个主母去拿主意。
见也没外人，王熙凤拉了林黛玉的手小声问着，“艾儿还是只跟着太太睡吗？”
林黛玉的脚步一顿，轻叹了口气，“嗯。”
“我看他总是这跟粘着太太寸步不离的，也不是个办法。”王熙凤也叹息，贾艾这孩子除了这脾气怪之外，真是没有一点儿不好的，长的好，头脑也聪明，才三岁，只要跟他说过一遍的话，念过一趟的书，没有他不记得的。
“太太也说不好总是长于她这妇人之手，在想主意呢。”林黛玉提到这个事，就有些想哭，可太太跟宝哥哥都说了，她为母则要强，不能动不动就掉眼泪，而且艾儿都好好长到这么大了，也不至于到哭的时候。
王熙凤就问，“有太太教养着不比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劳累太太了！”太太都是坐五望六的人了，生五个孩子也没贾艾这一个孩子能折腾，那时候太太还喜欢戴假指甲玩呢，如今别说那琉璃嵌宝的长指甲，就是玉镯跟耳环，都没见过呢。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