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贾家人又怎么样！》双面美人鱼

41、通

　　贾兴九时不时看一眼元承阳，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想就猫到一边，打开个人终端，登陆公用一年级生的固马到学校交流区发了个问题。
　　——因为某些因素，得问朋友的家族隐私，在什么情况下才好开口呢？
　　问了之后，贾兴九装模作样在元承阳面前转了两圈，看他都抬头看自己了，又不好意思得换上透气吸汗的衣服干脆在跑步机上运动。
　　等冲了澡再打开他的问题，发现回复已经很多了。
　　北南方：不知道是学弟还是学妹，你可能过于年轻，产生了想窥探别人隐私的欲-望，但做为毕业且负责的前辈要告诉你，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虽然人都会对别人的隐私有兴趣，最主要的原因是好奇跟探知欲，越是不知道的越想知道。在没有完全了解之前总会去了解或尝试的心态。可这是人格不成熟的表现。你需要加强道理荣誉修行，我这里有些书单你看一下《xxx》……
　　民说：附议楼上。别说什么某些因素了，隐私就是隐私，如果人家愿意告诉你的话，会主动说的。
　　怡心燕岭：这位小朋友是否是天蝎座的？如果方便请回答一下，有助于本人星座与性格是否真有关联的论文研究，谢谢！另外你既然是问问题，而且是想当着你朋友的面问你朋友的家族隐私，那么说明你求知欲极强，可能你朋友展现出来的某个方面有神秘与你不同的地方，引发了你十分的兴趣，想去一窥究竟。不太可靠的推测，你的性格对于越难理解的事情，越有好奇心去探究……
　　贾兴九看到这个被吓了一跳，虽然他不是天蝎而是双子，但说他可能是个外表虽不刚硬，内心却潜伏着一股强劲的爆发力，不会任意打开心扉，让别人进入他的内心世界这些都中了啊！
　　噢，看来永元学府的人也是很厉害的呀。
　　他继续看了好几条留言，就没一个真的能帮上用的。
　　过了一会儿，屏幕上跳出一条新的回复。
　　——原因是什么要去问家族隐私呢？你跟朋友是要更进一步的关系吗？想知道会变成爱人的朋友是否有家族病史？
　　贾兴九看到这个，立马想赶紧把给那位星座研究的回复发了之后再补充一下问题，结果等他发送完毕，发现楼已经歪掉了。

　　竹林风：还是初语学长厉害，会从飘渺如烟的问句里抓住重点。那么请这位学弟或者学妹，大胆的问吧！
　　大鱼：如果真心相爱，哪怕旦发夕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流年殆尽：如此迟疑显然接触的还不深，感情始于颜值，成于内心，忠于人品。年轻小朋友在考虑后果有什么不可以？犹豫是否要接受的时候，想坦诚得知道对方能否跟自己走更长远的路有什么不对？
　　凉凉：今生不相欠，来生不相见。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也许真相残酷，总比爱得更深的时候突然发现来的好，最起码到那时候他/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余生请多指教：何必那样悲观，昼夜蔽日月，冬夏共霜雪。现在基因疾病是很多，家族有患者的得病机率会成比率上升，但也有可能不会得病的。我觉得还是直接两人一起去做身体检查吧。
　　发呆而发呆：请正视婚约誓言时要说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神与家人朋友的见证下结合在一起，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像爱自己一样，今后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分开。（她与他同用。）
　　春夏秋冬：支持直接表白，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
　　这完全已经歪楼了，贾兴九觉得是自己表述错误的关系，打算重振旗鼓，重新发一个问题。
　　“你在看什么？什么讯息这么有意思？”
　　元承阳的突然询问让贾兴九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咳，他虽然不是要表白，但既然早问晚问都是要问，他还是男人点，直接些好了。
　　“不是，那个什么……”
　　话到嘴边贾兴九还是没说出口。
　　“怎么？”元承阳看他扑扇着细密的睫毛，就是不正眼看他，“有什么事跟我有关吗？”
　　贾兴九干笑两声，“嗯，元承阳，我能不能看你家的实录啊！”他举起手道，“不是现在的，是三百年前高宗皇帝的。”
　　“你为什么要连名带姓的叫我？”
　　元承阳疑惑问着。
　　嗯？
　　这是他听到的重点吗？
　　“我觉得这种时候，称呼应该正式一点儿。”贾兴九正襟危坐，语气真诚。
　　元承阳清隽的眼眉微抬，难道他进一步了解他，决定不搬回贾家，想跟他一起住在皇宫，适应皇室的生活吗？
　　“三百年前的过于久远了吧，我哥最近的起居注册应该更方便一些。”
　　贾兴九立马摇头，“不是，就是高宗皇帝的实录，其实也不是我想看，是我们族长，想看看，要查一点儿资料。”他看元承阳不动声容，别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样子，一时也不敢随便说话讪牙闲嗑，像个学生等着先生处罚一般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元承阳才说话，“等我问一下哥哥。”
　　“那是当然！谢谢你啦！”贾兴九说着，不过为什么看起来他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哎，肯定不会高兴啦，谁会喜欢被探秘自己家族的隐私，就算是三百年前也是一样的。实录是多重要的啊，跟他们荣国府的族长手札差不多了吧，除了族长之外都没有人拥有权利细看呢。

　　*
　　夫人要把孩子们都叫回来，显示要交代身后事的做法让贾政十分难受。
　　他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张大夫你还信不过吗？他都说你只需要好生静养一段时日就会恢复的。”
　　王桂枝柔声道，“我知道，只是想孩子们呢，想多见见他们。”张大夫跟他的两个徒弟都替她把过脉，以前十天一次的平安脉，如今隔天就要来一次，上月除了仍是结代脉之外，又添了喘症，虽然还不是很严重，还是服用的炙甘草汤，饮食上也渐渐减少禽类与海鲜，口味上都给她改成了清蒸与素油鲜炒。她都已经这个岁数了，极有可能得的就是冠心病，要是在现代的话，心脏血管不论是堵塞还是瘀滞，上支架或者换颗心说不定能解决，可这是连剖腹产都很困难的时候啊。
　　她得癌症的时候，死的太突然，女儿最后一面没见着不说，仇人也没有解决。
　　如今大概知道得的是冠心病一类，本来也是快七十的人，算得上是长寿了，不早点把想说的想见的事办完，谁会再给她一次机会重返人间呢！
　　再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些年来，两人算是携手共渡了酸甜苦辣，彼此之间的感情不敢说是相濡以沫，也算是上升为亲情。
　　也是为难他，老太太、大老爷连他一些朋友都纷纷故逝，此时连比他稍小一点儿的自己也要先他而去，实在是有些残酷。
　　以前王桂枝真的不理解那些要死的人，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另一伴在自己死后再去找一个伴，就连上辈子的老公冯子木让她再找一个的时候，都无法理解，觉得那是对她感情的污辱，此时是她要先走一步，才真正明白。
　　不过她也不会说的，到时候看贾政自己吧，不论是周姨娘还是或者什么年轻姑娘，只要她自己闭眼去了，也管不着他了。
　　“走吧，你不是说想去看看暖房的花吗？前天你看那花苞都纷繁的绽开了。”
　　贾政压下酸楚，搀扶着她走向花房。

　　王熙凤再顾不得安慰哭泣的林黛玉，回到屋里焦急得等待着贾琏的回来。
　　姑母这要是一去，可不是件开玩笑的事，按道理来说活到六十六岁也算得上高寿了，可一时别说其它人，就是王熙凤自己也接受不了，有这件事在眼前，她连平儿想上前回话都给拦住了，“先下去吧，等二爷回来就赶紧守在外边，别让任何人闯进来。”
　　贾琏撩开帘子，有些诧异得看着坐立不安的王熙凤，她一向聪慧，这种神情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他笑着道，“要是贾艾那小子殿上得中头名状元那事，你完全不用急成这样，不管怎么样，都是好事。他身为贾家男儿，愿意建功立业，我们当家的，就应该支持，到时候有什么事见机行事就是了，总不过是兵来将挡。”
　　“太太怕是不行了！”王熙凤这话一出口，红了的眼眶再也绷不住，眼泪刷得就掉了下来，“刚才把我叫过去，要让孩子们都回来……”
　　贾琏呆住了，好半天才找回神智，“你别说笑了！太太怎么会……太太怎么会……”他也掌不住泪，“怎么会这样突然，上月还好好的。是哪位大夫说的？可是张神仙亲自诊的脉？”比起父亲贾赦去世的时候，王夫人的去世更让贾琏难过，能掌荣国府家中事务，且能够从宁国府那里拿到族长这个名誉，没有她的支持是不可能办到的。

　　“太太没说，我悄悄问了彩霞姑姑，张神仙跟他两个徒弟已经在厢房住了两个月了。”王熙凤无力得道。“想来是瞒不住了，太太也不想让我们有事出突然之感，才，才会吩咐我们把人都叫回来，见她……”剩下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贾琏踉跄得走两步瘫在榻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微高声道，“取纸笔来。”
　　“是。”
　　他得赶紧写信通知大家才行。
　　“你也动笔吧，大姐姐那里还好说，三妹妹跟着墨家那小子，行踪总是飘忽不定，多放些信鸽去送。”贾琏语虽有些哽咽，到底思路清晰。
　　夫妻俩忙了一个多时辰，才把紧要的信件都写齐备，叫来信使让赶紧加急送出。
　　“我这心里，怎么这么慌呢。”贾琏苦笑一下，“凤儿，比起父亲去世，我竟还要怕些。”
　　同样父母故去的王熙凤心有戚戚，“我们可能还好一些，只是不知道太太去了之后，二房那边会怎么样。”
　　王桂枝在贾珠出仕之后，就直接不让贾瑛跟贾环参加科考，有意压着两个弟弟给哥哥让路，虽然确是明确之举，如她有句俗语说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可等她逝去之后，兄弟之间还会如此吗？
　　还有太太一手主持，跟皇族关联最深的大元商号要交到谁手上？
　　其它珍宝坊、真味馆、博味楼、通达物流、桂枝商号等等，这些哪一样挑出来都是日进斗金，没人不想要的产业，太太又会怎么安排？
　　荣国府接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都很难说。

　　贾艾欢欢喜喜得回到府上，正准备把自己得中头名的事情告诉奶奶，同时他会跟奶奶保证，让她放心，他是绝对不会出仕，却只能跟贾环一样被死死拦在外头。
　　“不许吵闹，再敢出声就把你们打出去！”
　　贾政走出来低声呵斥着，眼下最要紧的是，是让张大夫能够好好行针，让她清醒过来。
　　刚才正跟他赏花的时候，她突然就晕厥了过去。

　　贾艾拉住贾环的衣襟哭成一个泪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艾儿，别出声，我们就能在这里守着。”贾环咬紧了下嘴唇，如何会这样？
　　上天怎么能如此残忍，惠娘也是，母亲又是……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贾艾倒在贾环怀里悔恨欲死，都是他不听话才会这样。
　　奶奶说过的，有得必有失，福祸常相依。艾儿虽然失去了跟常人不太一样的体质，却拥有了天下间最聪明头脑。
　　他错了！
　　没有人认同承认有什么关系，他有奶奶就足够了！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啊啊啊啊……”
　　看着突然狂叫起来的贾艾，贾环不得不把手塞进了他的嘴里，哪怕鲜血横流也没松开，此时身体上的疼痛，哪比得过心中的万分之一。
　　艾儿啊，其实我们都一样的疼。

作者有话说

　　我这心里怎么也怪怪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