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No.43 程毅你就这么点出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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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下学期，全班同学都一定程度的陷入了紧张之中。三月的天气本来是乍暖还寒的时节，但人们似乎打球的少了，刷作业的多了，下课后出去玩的少了，在教室里复习的多了。后面黑板报写着的倒计时450天的数字，这一学期的座位互换也变少了。江虹因为学习成绩跟不上进度，她从下学期一开学就去学了美术。李想则在音乐的事业上奔跑……
每天上课教室里的人似乎都没有齐全，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
然而，在这个高二下学期开学四周的时间里，程毅除了第一周在阳台上的那一次出现，后面就再也没有出现了。这一节课是楚优的课，她一上来就开口道，“程毅又请假了？”
“嗯。”余和回答了一句。
陆小柏看向柳悦君的时候，柳悦君的目光停留在程毅的那个空位上。似乎在他请假的内情里面，总有那么多的意想不到。高二的学习进度拉得很快，大部分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已经提前进入了高三的课程学习中。同学们把一天当两天在用，因为知识点随时随地在增长，公式随时随地在增多，可偏偏在关键的时刻，程毅连续请假了三周……
“今天我们重点讲一下应试作文的写作。”楚优在黑板上写下了几点，又补充说明了一些，“高考应试作文，大部分是以议论文为主。我们高中部分的作文写作方式，重点也是讲议论文。论点、论据、论证，如何根据材料抓住重点，这些都是主要内容。”
“语文课代表上来把这几篇优秀作文的范文发给大家。”楚优说了一句。
陆小柏很识趣的上台把那几本优秀作文本拿着从第一排开始传阅，从第一列到第七列，一共是七本作文本，第一个是吴维沣，第二个是叶云博，第三个是陆小柏自己，第四个是余和，第五个是二班的戚枳航，第六个则是柳悦君，而第七个……竟然是戚枳光！
陆小柏一一瞄了一眼，最后依次排序的发到每一列，最后她好奇的是戚枳光到底写了什么。所以把戚枳光的留到了自己那一列。作文本发完之后，陆小柏回到座位上翻开了戚枳光的作文本，上面的标题是《门》，紧接着开头第一句则是，“人生有几扇门，理想之门，爱情之门，幸福之门。从出生那一刻，就打开了一扇门……”
陆小柏看了第一句，她并没有被作文的内容吸引，反而是被那一手的行书吸引。这跟当初戚枳光的字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如果非得形容的话，高一乃至于高二上学期戚枳光的字，那就是鬼画符，其丑无比。但是眼前这个作文本上的字，潇洒自如自成一派，可以说是行书中的分支，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特别有力道。
陆小柏一口气看完了戚枳光的作文，从中心思想到全文架构，最后看完之后竟然发人深思。她叹了一口气，未来那一扇门究竟谁会为她打开吗？
陆小柏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把作文本传阅到后座。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戚枳光同学根本不看自己的作文，直接就传到了后面。最后陆小柏回过头看了戚枳光一眼，恰好迎上戚枳光那带着“杀气”的目光，那眼神仿佛是在抗议自己的小秘密被人窥见了一样。陆小柏看他的样子，扮了一个鬼脸，嘚瑟的挑挑眉转了过去……
下课之后，陆小柏急急忙忙的转了过去，“戚枳光，刚刚那个作文真的是你写的？”
“难道是你写的？”戚枳光眼皮子都不抬，直接问了一句。
“可你的字，好像不是那样吧。”陆小柏慢悠悠的翻出从前的一张戚枳光的试卷，上面那鬼画符的字迹在他眼前晃悠了一下，“你看，这才是你的符号，小学生的字迹。”
戚枳光微微抬眼，一伸手夺过那张试卷，赶紧把它藏了起来，这才面不改色的回答了一句，“有志者事竟成。”
正当两人打打闹闹的时候，柳悦君和吴莳却一前一后的冲了出去。路过陆小柏的座位前的时候，柳悦君还不忘交待了一句，“有急事，等一下帮我给李自强请个假。”
“还有我。”吴莳也随口附和了一句。
陆小柏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神色凝重的出了教室，她隐隐觉得事情好像不对。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从陆小柏座位前跑过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原来是辛辰追了出去，随后卫静也面色凝重的追了出去。
看来真的出事了！这时候的陆小柏再也坐不住了，她紧跟着追了出去，戚枳光看到陆小柏出了教室，他无奈的摇摇头，立马放下笔紧跟着追了出去。
就这样，在这个春意朦胧的上午，一前一后紧跟着追出去了好几个人。从下楼梯到操场再到走廊，最后一路走到校门口，看门的大爷还坐在小房间里吃着泡面，不过一两分钟时间，就一群人陆陆续续的跑了出去，唯有留下看门大爷的那句骂声，“哪个班的？上课期间逃课，叫你们班主任来。”
随后的一个扯着嗓子的声音是看门大爷打电话的声音，“喂？文主任啊，刚刚有几个学生闯出学校了。对对对，赶紧去找找吧，我拦都拦不住啊。”
不过这些对于这接连着追出去的人，可毫无察觉，他们都一心在前面那个人的身上。几个人穿过大街小巷，最后来到了北街的一间出租屋里。四周环境偏阴暗，楼道里潮湿的气息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霉味。柳悦君和吴莳率先走进那栋楼，期间柳悦君还忍不住问了一句，“吴莳，你确定程毅住在这里面吗？”
“嗯，以前我们经常到他家吃饭。”吴莳点点头。两人摸索着昏暗的灯光，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随后而来的是辛辰，辛辰的后面紧跟着卫静，然而辛辰却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去，卫静看了一眼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陆小柏赶到的时候，外面就蹲着辛辰一个人。他一见到陆小柏，就指了指楼上，“三楼，出事了。”
“走吧，一起上去。”戚枳光提醒了辛辰一句，三个人一同走进了那个昏暗而又潮湿的房子。
这是一栋六层楼高的老式居民楼，从外观和楼道来看，应该是有些年头了。戚枳光拉着陆小柏一步一步的走上去，最后终于走到了三楼，在那个302的房门口，赫然开着大门。
里面有哭喊的声音，“程毅，你为什么这么傻啊？程毅，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没错，那就是柳悦君的声音！在那一刻，陆小柏脑子里充斥着的是什么自杀、自虐等等这些最阴暗的一面。她微微有些颤抖的腿，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这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刚刚踏进去，刺鼻而来的酒气席卷她整个人，她小心翼翼的踏过那一堆的酒瓶，还有客厅里的泡面盒、抽过的烟头、各种各样的垃圾，最后在卧室里面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程毅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他的旁边蹲着柳悦君在哭喊着，吴莳在一旁无声的不停的喊着程毅，站在吴莳后面的是卫静，卫静也在默默的流眼泪。
陆小柏看着这样的程毅，她脑子里充斥的最残酷的想法是——他死了！
她的脚步已经定在原地桎梏不前，然而充斥在周围的令人作呕的气息，还有柳悦君的哭喊声，到底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她鼓起勇气迈了过去，想要看一下程毅到底什么情况。可就在此时，从她身边一个人把她拉到了身后，紧接着戚枳光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他走上前探了探鼻息，颇为冷静的说了一句，“应该是醉死过去了，马上送到医院洗胃吧。”
“辛辰、吴莳，都过来搭把手，送医院吧。”戚枳光沉着冷静的吩咐着。
在那一瞬间，似乎大局被掌控了。柳悦君的眼泪和哭喊声似乎也消停了，卫静也反应过来赶紧来帮忙，陆小柏一边打了120，一边帮着开门。几个同学，就这样把程毅一路抬下楼，又等到救护车来，直接送上了救护车……
暖阳高照，清风徐来，在那绿水青山间，依稀可见在千佛崖的他们一边登山，一边嬉笑打闹的场景。那是高一的他们，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大家似乎都没有烦恼。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即将面临的十八岁的时候，总有那么多的伤心浮上心头……
病房内吴莳守在程毅的身边，柳悦君和卫静、陆小柏并排的坐在病房外。戚枳光和辛辰在办理住院手续，这一刻三个女孩儿都沉默了。良久，柳悦君率先打破了那一刻的沉寂，“程毅的爷爷是正月确诊的脑瘫，结果没有半个月他爷爷就去世了。”
“那天我们在教室门口听到程毅和余和的对话，后来我才知道，程毅那天太脆弱了。每一个遇到困难的人，不都是想要自己喜欢的人安慰吗。可是余和不懂，程毅不说，所以……”
“吴莳告诉我，程毅灌了两大瓶二锅头。”柳悦君特别无力的说着那句话，“他不会喝酒，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能一次性喝下两瓶二锅头。能一次性喝到晕死，喝到洗胃。”
这时候，病房里面有了声音，“程毅醒了。”
那一刻已经是十二点，一整个上午，仿佛就在程毅的事情中无声无息的度过了。
陆小柏一听到这个声音，率先和卫静冲了进去，紧接着不等人反应，两人就开启了破口大骂，“程毅，你就这么点儿出息？！”
“生命那么美好，你怎么能这么自轻自贱！你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啊。你知道橙子流了多少眼泪吗？你就是窝囊！你就是脆弱！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却承受不起那点打击！没有一个余和你的人生就过不下去了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破口大骂，一口气骂完了，陆小柏才说了一句，“你一直都是我们心目中的大学霸。你别忘了，你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才子啊。”
那是第一次，让十七岁的他们感受到爱哭的滋味。
那是一个有酸甜苦辣，在爱情和友情中，会为了别人的痛苦而痛苦，为了别人的难过而难过的年纪。
有人说，十七岁不哭。事实上，又有几个人的十七岁不会哭……毕竟，五十个人中只有一个迟钝的余和，更多的是陆小柏和柳悦君这种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操心的平凡普通人……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No.43 程毅你就这么点出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