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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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山本武，山本武！！”
山本，武……
迷迷糊糊的，山本听见有人叫他，那声音在颤抖，好像，是谁的世界快要坍塌了。
谁的世界快要坍塌了？
谁？
他猛的睁开眼来，是云雀被无限制放大，近在咫尺的脸庞。
“云，雀……？”
那个人，在离他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地方，云雀担心的模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担心的模样，从不曾见过的模样……
他抬手，几乎是无意识的伸向他，却在距离他脸颊零点零一米的位置不再向前，山本突然在那一刻清醒，他害怕，却不知道，是害怕会摸湿整双手掌，还是，什么都没有……
“云雀。”他坐起身来，“你有没有受……啊！”话还没能说完，人就被云雀提着领子抓了过去。
“谁准你这么做的！”
谁准你，擅自跟着掉下来。
两人靠得那么近，云雀满脸怒气的瞪着他，他想的什么，他都懂。只是脸上还有泥土的斑驳，那种严肃的表情，配上花猫似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好笑。
“嘛~~”山本真笑起来，倒是挺老实的回答：“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做其他的反应啦。”他眨眨眼睛，心里觉得温暖，是知道的，云雀在担心他：“真是，很吓人呢。”他仰头看刚才那一路他们滚过的山坡，想想都觉得很惊险。
云雀依旧是死死的瞪着他，瞪得让他发慌。
天色灰沉。
“云雀啊，我们找个地方躲一躲吧，一会儿下雨了。”
他想着要扯开话题，于是站了起来，说完便伸出手拉云雀，“离开这吧，”他说：“等狱寺他们来救，也得先找个舒服的地方。”
云雀挑眉看他，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他知道他在生气，只是两个人都没弄明白，到底在气些什么？
最终还是云雀妥协了，再拖下去就真该下雨了，他握住山本伸向他的手，山本却感觉到，在云雀握住他的手时，肘关节的骨头，一阵剧痛。
难道是骨折了？歹势啊，山本正撇嘴，却忽然发现云雀握住他的手，藏在破碎的衣袖下的皮肤竟是血肉模糊的。
怎么回事？怎么被伤到的？
于是一下就紧张了，比起自己更紧张他。
“云雀，手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到的？快让我看看。”他明明有死死的抱着他啊，真该死，山本着急，拉过云雀的手要仔细检查，却动作笨拙，不知是否被看出了端祥，云雀一把反抓住了他那只受伤的手。
“哇啊~”锥心的疼痛，云雀在见过他的反应后脸色明显比起刚才更加的阴沉了，为了护着他，山本一直把他搂在怀里，手大概，是被撞伤了，可那个笨蛋，却比起自己，更担心他。
“云雀？”山本只觉得心虚，云雀低着头沉默，看不了表情。
“云雀，那个，我没什么……喂！”忽然，云雀抓住山本的手，掀开了他的袖口，露出的满是划伤血迹的手臂让两人都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气氛更冷了，云雀是不服输的人，被这样护着，他一定觉得，非常丢脸吧，山本抓脑袋，惯用的逗他哄他的千万种方法，这一刻都好像全部失了效，真够无能为力的，他只能傻傻的站着，等待他大发雷霆。
山坡下参天的树，泥土散发出阴雨之前常有的气息，乌云一朵朵聚拢，雨就快要下起来了。
“山本武。”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雀终于抬起了头来，他的眼神清澈，却又是那种让山本无法承担的迷离，声音浸入进森林苍茫的绿意中，像穿梭过竹林的风，世界的浮华一下便淡去了，他只听见他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九个字，一字一顿，击中山本的大脑，他只觉得心脏在那一刻猛的悬起，却又在那一刻坠入深渊，他好像明白，那正是，永劫不复的开端。
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会在深夜为他送宵夜，会跑三条街那么远去给他买大家都说好吃的意大利快餐和中国店包子。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因为深刻的明白一个场景演过太多次不论是多么厉害的演员都很难再把它演好，于是就忍着疼被他狠狠的踢了一脚。为什么？在巴士上为他盖上外套。为什么，在他靠过来的时候会害怕得挺直了后背？是害怕会吵醒他，还是害怕，他醒过来后，不再靠在他身上。为什么对他那么的好，好到在乎他的安危超过了自己……
有什么东西在隐约的破壳了，山本从来不是笨蛋的人。
他知道他是喜欢云雀的，只是从没想过一旦那种喜欢逾越了界限该怎么办，他喜欢逗云雀宠云雀，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哄他开心。他是知道的，他喜欢装死骗云雀是因为想要看见他为他担心，是想知道他在乎他，同样，他其实也不是不明白那可能代表什么，只是他把那个什么关进了一个无灰无尘的小角落，那里没有光，在大脑的深处，他在那儿修一道门，并且上了锁，他不去碰不去想，也从来不准备把它打开。可是，当他在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当他在看见云雀那么那么担心的模样，当他伸出手抚向他脸颊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碎裂了，那道木门碎裂了，他害怕摸见他的泪水，同样害怕，他并不曾为他流泪。
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那种明显的失重感，他一直在努力去抵制的东西，慢慢浮现了出来。
“说什么呢云雀。”他调整表情，像往常一样的笑，他伸出手想摸摸云雀的头，手指却在快要碰上他头发的时候开始前所未有的僵硬，它们停在那个进不得退不了的位置漠视它们的主人，它们嘲笑他的尴尬，最终他把它们收回去抓上了自己的头，他笑：“说什么呢云雀，我们，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
云雀犀利的眼神直接对上他的眼睛，他心虚的转身避开，继续笑：“哈哈，你怎么会想到问这样的问题呢，快走吧云雀，真要下雨了。”他不再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几近僵硬。
云雀跟在他身后。
那句：说谎！
他始终是没有讲得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