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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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9
一觉醒来，室外满目皆白。
拉开窗帘的时候，苏年有些欣喜。昨夜竟然下了一夜的雪，把主干道和树枝全点白了。
宿舍门口种的绿化树早就干枯，现在看过去，全是白学。
“嚯，昨晚这雪很大啊。”
黄静跟在她身后，由衷发出了一声感慨。
苏年点点头，“好冷。”
卢靖语已经起床去自习室了，莫若若昨晚喝多了还在睡觉，苏年今天要去交论文，倒是不用去电视台上班。
黄静推推她，“你还好吗？”
“还行。”苏年说：“你昨晚就不该让若若喝那么多酒。”
莫若若酒量不好，偏黄静还不拦着，让莫若若更是喝得不少。
但莫若若酒品实在太差，昨晚喝醉之后，拉着她们几个唱歌唱到半夜两点。
苏年都佩服卢靖语，半夜两点睡，今早又是七点起，半点没耽误她去自习室的时间。
就这份努力刻苦的程度，苏年自愧不如。
黄静问她，“你今天是不是要去交论文？”
苏年：“嗯。”
黄静说：“那你等下交了论文回来陪陪若若，我得去个地方。”
“去哪？”
“等会告诉你。”
直到出门，黄静都没告诉苏年，她到底要去哪。
她们专业的教学楼在南边，从宿舍过去得走半个小时，天气不冷，苏年不想骑车，她出了门，慢悠悠晃去教学楼。
因为昨晚的大雪，路上有许多学生在玩雪，里面玩得最开心的一看就是南方人。
倒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跟陆扶光去北海道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出国，陆扶光要去开会，正好那两天她闲，陆扶光便顺手把她带去。
可惜去了她也只是酒店两日游，只有最后一天，陆扶光专门抽了一天时间带她去了一趟北海道滑雪。
从坡上俯冲下来的时候，那样强烈的刺激感让她的灵魂都快飞出去。
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过甜蜜的回忆的。
要不是这些回忆困住，苏年何至于到现在这样为难的地步。
心里想着事，苏年跨进电梯的时候都没注意有人。
直到对方问她：“同学要去几楼？”
苏年才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说了句：“四楼。”
下一瞬，她才觉得跟她说话的人声音有些耳熟。
苏年转眼一看，这个人带着口罩，纵然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外套罩住身体，也能看出身形柔美。
苏年浑身一僵。
这个人并不认识她，但她却已经在电视上看过对方千百遍。
她叫程雅柔，是个知名的主持人，今年已经五十，前两年从央妈辞职跳了出来自己开公司去了，经常会来她们学校做活动。
算起来跟苏年还是校友。
但她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熟悉她的。
苏年眼神陡变，探究地看了程雅柔两眼，而后垂头看着自己脚尖。
论文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出门就遇见这个人，让她心情变得一点都不好，甚至没有面对主任的忐忑。
她不是去三亚参加活动去了嘛？
怎么会在这？
“叮。”
电梯一声轻响，苏年本来要跨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程雅柔跟她出了同一层楼。
一出电梯门，苏年就看见专业主任迎面向程雅柔走来。
“程老师。”
主任这样叫她。
程雅柔也跟主任打招呼。
苏年的身影被挡了个严实，她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主任跟程雅柔说完话，才看见她背后有这么个小身影。
主任一愣，“苏年，怎么了？”
他刚差点以为苏年是程雅柔带来的助理。
听到主任这么一叫，程雅柔的动作也僵住。
她摘了口罩，眉眼温柔，脸上没化妆，但皮肤干净清透，状态极好。
闻言，程雅柔下意识反问：“苏年？”
苏年跟主任齐齐愣住。
她认识苏年？
“程老师认识我学生？”
主任好奇问。
程雅柔怔了怔，打量的眼神在苏年脸上来回打转，而后唇角轻扯，“不不认识，只是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苏年脚尖磨着地面，不看程雅柔，也不看主任。
程雅柔不认识她，可她却对程雅柔十分熟悉，熟悉到能记住程雅柔每一个微表情。
程雅柔又问：“苏年同学是哪里人？”
主任说：“西南人。”
“哦。”程雅柔愣了下，有些遗憾：“那就不是了，我认识的那孩子是江南的。”
苏年唇角扯了扯。
她户口上填的是西南的，只是因为她的户口后来被爸爸迁走了。
程雅柔神色明显有些恍惚，还有些走神，焦点全然不在苏年跟主任身上了。
主任转而看着苏年说，“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来交论文。”
主任：“哦，交论文啊，我都忘了。”
主任带着他们去了办公室，先招待程雅柔坐下，才跟苏年要论文。
苏年她们的论文需要交电子版和纸质版各一份给自己的指导老师。
当时挑选指导老师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选了主任，整个专业里只有主任是公认的脾气和学术都好的老师，她怎么可能不先下手。
主任拿着她的论文，也没让她走，就让她站办公桌前。
苏年一瞬间十分难堪。
尤其是身后还有程雅柔的视线注视。
这个感觉像是回到了小学的时候，犯了错老师叫家长来。
怎么都让她不舒服。
但苏年不敢说走。
因为主任没发话。
她交的是二稿，主任特意让她带过来修改的，等修改完了还得查重，然后才是最终稿。
她比别人多了遍修改的程序。
办公室里只有主任翻着她论文的沙沙声回荡。
搞得苏年头皮发麻。
半响后。
主任拿着她论文，笑了笑，“架构可以，看来是参考了不少资料，但是你这个方向，直播对大众传播媒介的意义，里面的数据详实吗？”
提到专业问题，苏年下赶紧站直身体端正态度。
“详实，我找的第一手资料。”
能不详实嘛，她为了找这个资料求了陆扶光好几天，最终还是何江给她的，连算法都给了她。
主任点点头，“详实就好，就怕数据不够详实，到时候你答辩也难办。今年卡得比去年还要严格，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只有你自己做到有的放矢，才能顺利毕业。”
苏年：“我知道了老师。”
主任叹了口气，“你自己体验过直播吗？”
苏年：“体验过。”
她为了写这个论文，专门在光合和云旗的APP上都注册了账号，就为了体验直播的真实环境，她直播过两场，同时还在这两个APP上放自己剪辑的短视频。
她的视频质量都很高，现在也小小拥有十万粉丝量了。
主任沉吟几秒，“体验过就好，但还有些地方需要注意注意。”
主任拿起笔，在她论文上圈了好几处，大众传播媒介的定义，短视频的受众定位。
这两处是最简单的，但简单的概念含义也可能被答辩老师问出不同的角度，所以主任给她圈了起来。
苏年知道主任的意思，这是为她好。
她没说话，看着主任改她的论文。
主任改完，刚想交给她，突然一拍脑门，转头看着程雅柔，“程老师公司现在不是在做直播相关嘛，来帮我们学生看看论文怎么样。”
苏年：.......
大可不必。
老师，真的大可不必。
“好啊。”
但她没得选，程雅柔已经把论文接过去了。
苏年只觉得自己掌心都在出汗。
汗涔涔一片。
她紧张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程雅柔从目录页开始看，一直看到最后的致谢，前后不过十多分钟，苏年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
程雅柔点头赞许，“不错，杜老师带的学生质量的确很高。”
主任乐呵呵笑：“这可是我们专业成绩最好的学生。”
程雅柔说：“工作单位定了吗？要是没定的话，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不错，给我吧。”
主任说：“还没定——”
“定了老师。”苏年突然打断主任，“前天刚定的，去光合传媒。”
程雅柔一脸遗憾，“那我运气不好，去光合传媒也不错，那也是个好公司。”
也不知她是出自真的喜爱，亦或是只是为了捧主任的场。
因为主任对苏年的喜欢，所以也表现得对苏年有后背关爱之情。
但无论是哪种，苏年都很不高兴。
她不喜欢。
主任摘下眼镜，看着苏年：“光合传媒，也行，那论文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改改，过年前交我第三稿就行了。”
“好的。”苏年僵着身体，“老师，那我先回去改论文了。”
主任挥挥手，撵走了她。
出门前，苏年都还能听到主任跟程雅柔在说话。
“现在的孩子跟咱们那时候可不一样了。”
“是啊，现在的孩子条件好。”
苏年冷着脸，大步跨进电梯。
她不止不想去程雅柔的公司，甚至连她这个人都不想见到。
等出了门，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苏年站在教学楼门口，仰头等雪小一些。
下雪倒是无妨，主要是她今天不去电视台，只有等下要回宿舍区陪莫若若。
莫若若的父母今天要过来，也不知道莫若若跟渣男的事情最终会怎么解决，但不管怎么解决，莫若若父母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吃亏。
苏年叹了口气。
父母与孩子之间的缘分她也只能羡慕，别说父母二者，她就是跟她母亲的关系也没有那么融洽，更何况她那个在她小小年纪就离开了的父亲。
雪还在下，苏年打开手机，顺手上了光合APP，APP后台有一堆私信，还有商务找过来要投广告的，苏年把骚扰私信全删了，留了几个看着还过得去的商务私信，一一回复。
从光合传媒开始做短视频APP起，她就在陆扶光身边，算起来，她应当是完整地见证了光合APP运营起来的全过程。
所以她的论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以短视频和直播作为研究大众传播媒介的切入口，再加上何江给她的一手资料，她的论文写得还算顺利。
苏年在光合跟云旗的APP上都各有不少粉丝，但这部分粉丝并未给她带来大实际的变现。就算有商务合作，合作的品牌和费用也不如人意，所以苏年对自己的账号一直是养鱼的态度，能不能经营起来都随意。
她的人生未来职业规划，依然还在一团迷雾之中，尚未向她展出自己的全貌和野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09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