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永恒（冷夜月情）》夜无眠R

6、chapter6 幸福

　　“你不用吃东西的吗？”云观好奇地问，一边照看着炉子上的菜。
　　“你们的食物和我们不大一样……”月凑上来仔细研究了会说。
　　“那你这个能吃吗？会不会饿？”
　　“这个……其实我可以靠吸收月之精华来维持机体，不过，我想尝尝看你做的饭菜。”
　　云观闻言笑开了，连声说好，包君满意云云。
　　之后的结果就是月兴致颇高得也想学做菜，而令云观奇怪的是月居然对日常生活的很多常识都不清楚，难道他们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差那么多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云观开始给这个美丽的生活白痴精灵讲述人类的生活习惯。其实说不说都没有什么太大关系，月从不和其他人类有交往，每次都是夜晚出现，然后到白天就没了踪影，而且只出现在她面前，和她一起住的奶奶都不知道她结识了一位精灵。
　　有次云观问他为什么白天从来都看不到他，他想了想，微微仰起头有些茫然地回答：“不知道。可能陷入了机体休眠中吧！”
　　云观瞅着他，无语。
　　暗忖，这个好看得过分的精灵不会实际上是个糊涂蛋吧……当然她没有把这个想法表现出来。
　　最后云观确定了一件事，只要是有关生活方面的，这个精灵就绝对会表现出最愚笨的一面，除此之外的，例如他一个人静立于院中抬头仰望明月，或者施展他那匪夷所思的法力来，这种时刻他给人的绝对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觉。
　　她只能叹：果然是误入人间的精灵啊！
　　相处一个星期，云观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的陪伴，他也基本了解了人类的生活习惯。
　　虽然是两个全然不同的种族，倒也相处得不错，云观每次都是在他安静的陪伴下入眠，然后第二天清早醒来发现室内又只剩她自己，接着晚上不知什么时候那精灵沐浴着月华又突然出现在银杏下。
　　除去一开始的一惊一乍后，现在云观已经完全习以为常了。
　　但显然这个精灵实在不是一般的笨手笨脚，总能让可怜的云观一颗小心肝忽上忽下。他说想做宵夜她吃，那么就做吧，结果是一次云观没在旁边看着，那笨精灵居然差点闯出大祸来。
　　云观重新回来时看着面目全非的厨房简直欲哭无泪，指着那满目狼藉气得直哆嗦，好半天才比哭还难看地扯出抹笑来，一字一顿道：“其、实、你、不、会、就、说、好、了，不、必、勉、强。”
　　天啊！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精灵么？烧个菜烧了厨房也就算了，更离谱的是，怎么都能把自己头发也烧掉的？
　　那么漂亮的银发哦……
　　云观实在是既好笑又心痛又生气。
　　月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伤心起来，那种暗自想要隐藏的委屈和以为自己被嫌弃的忧伤惹得她连忙收起怒气温言安慰。细心解释不是在怪他，只是担心他，连那么飘逸的一头银发都变成这样惨兮兮，若是他本人出了什么事，那不是要她责备死自己云云。
　　哎，差点忘记了，这个精灵其实情感纤维敏感的要命！云观真的觉得头大。
　　“我……我清理干净。”月安静听着，点点头，但还是羞愧地低头，轻声道。
　　云观又是暗自叹息一声，怎么就觉得自己像和个小孩子在相处呢？
　　这边云观感叹着，那方，月已经闭眼缓缓举起双手，似乎划了个复杂的阵什么的，就见一团亮光自他双手间升起，倏地向四周飞散，不过眨眼间，厨房已恢复为原样。
　　既然一片狼藉的厨房能用法术才收拾干净，那么——
　　“做菜不会的话，用法力也不行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云观问。
　　“……我不知道有关于这个的法术……”月歪头无辜道。
　　云观再度无语。
　　自此云观再也不敢让他单独做什么人类的生活琐事了。
　　不过除却他生活方面的一点点白痴，其他方面倒是实在很棒。
　　譬如——
　　“啊！”云观吓得惊叫一声，紧紧攀住身后的人，简直就像只无尾熊完全吊在了对方身上，把头埋在对方怀里不肯抬起来。
　　这样的举动引来他低低的轻笑，温柔地安抚着她：“哪！现在你家整个样貌从这里俯瞰下去可是一目了然，你不想看看吗？”
　　“嗯？”云观头动了动，犹豫万分终于还是微微探出了脑袋，小心翼翼地睁开点眼皮，再小心翼翼地伸出去一点，当然双手抓他的衣襟是抓得更紧了，半是紧张半是好奇地低头，看见了那渐渐远离的地面，还有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格外静谧朦胧的庭院，以及周围一切景象。
　　好美！
　　凌空缓缓飞跃一幢幢建筑物，看树木河流马路向后缓缓移去，这种空中漫步的感觉，着实很奇妙。
　　“我真的不会掉下去？”云观不是很确定地问。
　　他微笑点头。
　　“不抓住你也不会掉下去？”
　　再点头。
　　“嗯……”
　　她沉吟着，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话，努力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小心地放开手，尝试着跨出一步，没事。就像在平地上一样的感觉，除了脚下是透明的空气而已。
　　“呀！”她来回走了几下，已经有点兴奋了，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叫，“我们现在奇怪的样子会不会吓到别人？如果不巧被看见的话……”
　　“在结界里，你不会掉下去，别人也看不见你。”温文尔雅的声音解释着。
　　她放心了，也早就不再害怕，兴奋地睁大眼睛新奇地看着，感受着飞翔的美妙滋味。
　　既然难得能有这种不平凡的经历，当然要好好享用，抛开了顾忌和矜持，完全露出小女孩的心性来，玩得不亦乐乎，做出各种惊险动作，反正他不会让她出事的。
　　她已经见识过这精灵的非凡能力了。
　　最后他们在不远处的河畔落了下来。
　　云观嘴角的笑容还是深深挂着，有点意犹未尽，仰头带着希冀地道：“回去也用这种方式好不好？”
　　“你喜欢就好。”月低头伸出手轻轻抚过她脸颊，微笑，深紫的眼眸款款柔情。
　　明月是清冷的，孤傲的，如同他，但是，她知道他却又是温柔的，因为他总是会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来，那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笑。
　　“哪！月，你为什么会和我做朋友？”云观一直都十分好奇，曾想过很多，却怎么都没有结果。
　　月听了只是低头温柔地看着她，一缕银发从他前额滑落下来，柔顺地拂过耳际，披在肩膀上，一路拖曳至地，注视着她的眼眸轻轻微笑，低语：“我是受你召唤而来的。”
　　嗯？云观有听没有懂，月却不再多做解释，侧头望了望波光粼粼的河面，神情宁静而悠远。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毕竟年轻不懂事，很多事都没有真正去理解。就如同那些生气、快乐、忧愁，点点滴滴，当时没有感觉，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深入了骨髓。
　　就连那一刻的来临都只是带着纯粹的少女情怀，完全没有考虑其他方面。
　　那么甜蜜的时刻，怎么也无法忘记啊！如今再来回想，那份心情和当时却略有不同了。
　　云观永远都记得的那一幕。
　　也是在那样的夜晚，皎洁的月色，那棵百年银杏下——
　　云观说：“我喜欢你！”
　　月闻言似乎微微一振，继而淡笑着回头，伸出手，轻抚上伊人的面颊，温柔地替她把垂落在额前的发丝拢到耳后。
　　“我也喜欢你！”他看了她良久，然后轻声道。
　　云观听后开心地笑开了，沉浸在甜蜜幸福的气氛里，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人渐渐加深的忧愁。
　　如果她能再成熟点，是不是就能避免后来的那些？如果不是她开口说出了“喜欢”，如果他没有做出那样的誓言……
　　那时候他短暂的沉默，他深深的注视，是不是已经对未来有所预见了？却还是做出了承诺……
　　——月光下的他，背光而立，长发飞扬，衣袂飘逸，喃喃低语的是深情无悔的告白，诉说着誓言，那一字一句清晰真实，逸入这月下凉夜，消形于天地间，却是一段永恒、与日月共存……
　　“我伊特诺•月•德•佐拉穆，以我族月神的圣名起誓，将会保护我的心爱之人以及她的所爱之一切，以生命捍卫之。”
　　只是当时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那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