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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算计 ...

  •   唐元槿想来想去,突然有了个主意。

      他爹像是不大可能会赶裴觉出去的主,自己也没这个权利,要将外堡弟子除名目下怕是只能靠堡主了,但堡主素来公务繁忙,也不好去寻她说这事,另几位主事的堂主呢,各司其职,手也不能伸到外堡来管这事,所以算来算去,只剩下一个人能管了,何况前几日这人还和自己讨论过裴觉,所以唐元槿估摸着,要是叫唐寄看到裴觉做了什么违反唐门门规的事情,按着唐寄素来的性子,须臾间,就会让门下弟子把裴觉这碍眼的人给叉出去了。

      但唐寄素来不出内堡,裴觉又不可能进内堡的,怎么让两人相见呢?

      唐元槿狡黠一笑,想起那日唐寄说了,过几日唐妍忌日,他要带阿无去扫墓,这回不急着回内堡,还要带阿无玩儿一阵,少说也会待上几日。

      “裴觉你这回死定了。”唐元槿已经想象着他从外堡滚蛋的情景,他主仆三人灰溜溜地卷了铺盖走了,问渡那小子边走边哭,说不定会伏低来求自己这个少堂主
      手下留情,然后自己再假意出手挽留,到时……

      嘿嘿嘿,唐元槿都没觉得自己的想法已经有点跑偏,本意是要敢走裴觉的,现今却有些变成能在问渡面前逞能了。

      唐元槿将计划又思索了一遍,然后叫来曲哲,这人想来也是十分乐意帮着赶走裴觉那公子哥的,于是少堂主授意,让曲哲了解下裴觉的喜好,过几日想办法将裴觉引到唐寄将经过的路上,再伺机让裴觉做点违反门规的事情,那唐寄保准当场就会把他逐出唐家堡!

      曲哲果然一回就刻意接近裴觉,然后知道裴觉似乎喜欢绘制机甲和风景,日常功课做完,他就会寻个空闲开始画画,曲哲有会见他在纸上画过外堡的街景,居然惟妙惟肖的。

      他将这个发现禀报了少堂主,唐元槿眼珠子一转,又计上心来,让曲哲附耳过来听他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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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几日前,曲哲就开始频频对裴觉示好,裴觉未做他想,以为同期的师兄弟里终于有人来和他攀交情,心里还觉惊喜,一时没体会出曲哲的真正用意。

      有一日,众人未去演武场练功,只聚在室内听教习师傅讲些粗浅的解毒技能,放课以后,裴觉看看时间尚早,就拿了自己的本子,循例开始画画,因他一直以来保持着这习惯,所以走哪儿都带着画稿、纸笔,原来在家中时就是涂抹些自己假象的军械器具,这回到了唐家堡,见了兵器架上好些从未见过的样式,以及别人口述的武器,就想尽快画下来,细细研究。

      曲哲故意晚走,看见裴觉开始画画儿,就凑上去瞧。

      他比裴觉年长一些,所以以师兄自称。

      “裴师弟,这画功真是绝了,仿佛真的一般。”曲哲上来就是一套吹捧。

      “师兄见笑了,不过雕虫小技。”说话间,裴觉已经起好了一幅草稿。

      曲哲瞧了瞧,其实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见裴觉画了一个圆盘,上面具是成圈排列的圆孔,当然他并不关心这个,唐元槿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要引动裴觉在数日后出现在唐寄回內堡的路上。

      曲哲记着那日见过裴觉也有画唐家集的街景,所以自然地认为他只是喜欢画画儿。
      他将此事告知唐元槿,唐元槿便示意他,有一处地方,就在唐寄归堡的必经之路上,那是个观察內堡和唐家集情况的绝佳位置,除了內堡弟子,外堡甚少有人知道,可试着告诉裴觉,若裴觉感兴趣时,自然会往那处去,倒时候唐元槿会想办法支开守卫的弟子,让裴觉可以顺利凳楼。

      偷窥內堡可是外门弟子的大忌,自从数年前发生过外堡叛乱,这条罪名更是重之又重,到时唐寄必然大怒,那个裴觉挨一顿棍子后被撵出唐家堡已是轻的,若是碰巧唐寄此日心情欠佳,那可就……

      七年前,唐寄可不屑于躲在屋子里摆弄什么机甲器械。

      自十五岁初入逆斩堂,踩着无数尸骨上位,对叛出唐门的人绝不心慈手软,斩逆堂杀手排名榜上,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名字霸占了榜首整整十年。

      唐寄,不仅是逆斩堂的头号刺客,更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想到这些时,唐元槿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他们唐家人骨血中对危机有种敏锐的直觉,何况堡内首重维护家族利益与名望,加之唐元槿年岁渐长,正想从中展露些手段,所以也不与唐正临、唐寄商量就玩了些自作聪明的把戏。

      曲哲不知道里头有这么严重,只想着赶走裴觉,就将这处地方告诉了裴觉,其实唐元槿把他也算计在了里头,他若真带裴觉去,那么曲哲这个人势必也会被唐寄除掉。

      而裴觉那边,虽然一开始讲解门派规矩时,教习师傅提到过外堡弟子决不能擅入內堡,可没讲看也不能看,加之裴觉本来就一直在想着如何进入內堡,所以听了曲哲的说法就有些心动了,着实想去一瞧。

      如果说唐家堡的外面是个开放的集市,那处在中心位置的内堡,无疑是戒备森严、无比神秘的所在,它就如同一座城池,有高耸的城墙护卫在那里,城墙脚下挖有既宽且深的水渠,因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所以整个堡垒修建的固若金汤,面水的城墙上各开有一扇城门,城门的外面有能起落的吊桥,平时三扇城门都是关闭的状态,东南角和西南角留有共日常出入的角门,角门没有吊桥,唯有乘船往来。
      裴觉每回靠近内堡的朝南的大门时,就忍不住猜想,那用几乎同等大小的石头垒砌的城墙后面,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可没有人能告诉他内堡什么样,他唯一能加以联想的,是出入内堡的弟子无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戴着面具,或者遮住半边脸颊,或者全部,正如那时在京中初见唐祁时那般。

      这样的装扮使得内堡愈发蒙上了一层神秘感,裴觉感到纵然身在外堡,却和内堡仍隔着万水千山。

      离李岩约定的日子越来越接近,即便再沉着,随着时间的流失,仍旧会觉得烦躁不安,虽然也想过是否能从唐正临身上寻找突破点,让他帮助自己和唐寄见上一面,但自己只要稍稍透露出一些这样的意思,唐正临就会含糊其辞地应付了过去,裴觉也想过唐元槿,但那位少堂主厌恶自己的情绪,即便再木讷的人也能察觉到,所以依旧一筹莫展。

      曲哲主动来说有处地方能观察到内堡的情况,裴觉便来了兴致,随后他俩约好,三日后不用练功,也无需上课,正好可去曲哲说的那地方观看一番。

      曲哲又迅速告知了唐元槿这个计划,到了那日,裴觉先邀曲哲去饭馆吃了回中饭,随后就跟着曲哲去了那个地方,因唐元槿先前已经带曲熟悉过位置,所以曲哲熟门熟路地就找着了,却原来实在西南角门的边上,一道暗门直通城楼上方。

      曲哲领着裴觉过去,一看原来那暗门边尚有两个內堡弟子巡逻,这回却没了影子,心知定时唐元槿已经打发走了的,于是带着裴觉上了城楼,等他俩人登上城楼,向下一看,果见內堡情形一览无余,再转向另一边,唐家集的街景也尽收眼底。
      然那个曲哲,到底人如其名,弯弯肠子多得很,唐元槿找他做这事,他也私下暗自掂量,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放裴觉一人到那楼上稳妥些,他虽向这位少堂主表了忠心,但到底还未能讨到他的一口承认,虽没想着唐元槿也将他算计在里头,到底还是多了个心眼,所以等他和裴觉登了楼略站了会,他就嚷嚷着肚子不舒服,要上茅厕,借机先撤退了。

      裴觉答应了一声,也未多疑,看着大好的景致,只觉得心潮澎湃,难以抑制,脑子哪里都能思考别的问题,那內堡的构造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他惊叹于那样的手笔,里头屋宇楼台多用栈桥飞道连接彼此,整个布局如天马行空一般,靠山的那一面有一栋如宝塔一般高耸入云的核心建筑,修建的格外壮丽奢华,四周散布着的其他建筑,仿佛众星拱月般衬托那高楼。以前只在传奇话本上看到说唐门擅使暗器毒药,行事作风诡异,亦正亦邪,好像走得旁门左道,但若说这內堡精妙绝伦的布置,他真得只能用大气磅礴来形容,裴觉不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眼前的景象面前,恐怕连天子的皇宫都显得逊色黯淡了些。

      这鬼斧神工一般的营造术,令裴觉激动不已,他赶紧拿出纸笔,寻了个地方坐下,想要将见到的景象记录下来。

      另一边,唐元槿为了确保唐寄会在回来的路上,凑巧见到“偷窥”內堡机密的裴觉,决定亲自跑去盯梢。曲哲告知他和裴觉登楼的日子后,他就命弟子密切留意唐寄的行踪。到了正日,唐寄果然带着唐无按时回来,等看着他俩登上前往西南角门的船后,唐元槿心情愉悦地打了个响指,心说,成了,等看好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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