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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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月城中不见百姓的身影，街道四处铺门紧闭，只有地上的落叶随风拂起。
骑着马的魔族进城后，迎面遇上了另一群魔族。一群穿着像是随时奔赴战场的魔族。
为首的魔族看了眼后面被索灵绳绑住的人族修士，笑道，“又是你们几个，看来这次收获颇丰啊。”
“几个金丹期的小修士罢了。”一个骑着马的魔女走出来，神色傲慢又很不友好，“看够了？看够了让开，我带的这批人，是要拿去给少主过目的。”
为首的魔族奇怪地道，“少主要这些人族修士做什么？”又不是那几个喜欢把人族修士扔进百兽场取乐的魔将。
“少主要做什么，那是少主的事。倒是你，再不赶去白帝城，天祭大人怪罪下来，就不是回绝域之境这么简单了。”
为首的魔族脸色变了变，马上给这几个骑马的魔族让开一条道路。
城主府外魔兵把守，方才还一脸傲慢的魔族到了朱雀大街马上下马，牵着一群人族修士往城主府走。
登仙楼，流仙殿。
“要见我？”云玄端坐在青玉案后，听到魔女的话，他放下书卷。
“回云玄公子，这几个修士都是您的同辈，同纵云仙山也颇有渊源。”
他迟疑了一下，起身跟着魔女前去。
城主府中有一块练武场，练武场四周摆着几个武器架。被索灵绳绑住的人族修士疲惫地站在空地上，几个魔族站在一边。
看见一袭黑衣披着月白色披帛的魔女到来，几人忙上前行礼。
“这是云玄公子。”魔女退到一旁，“少主有令，此次的人族修士全权由公子决定。”
说完这句话，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愣在原地的人族修士，“你们退下吧。”
几个魔族根本不敢抬头，只看得到面前一块雪白的衣袖，以及袖底下红色的云衬。
听到魔女的话，几人退了下去。
云玄慢慢地走到一群人族修士面前。这群修士面色看着还好，就是嘴唇干裂，满身黄沙，像是从荒漠来的一样。
他心底叹了口气，看向魔女道，“有水吗？”
魔女早已经准备好，她拍拍手，魔侍们鱼贯而入，端着茶点站到云玄身后。
“这水也不是白喝的，你们姓甚名谁，在哪座山上修行，师从何人，可要如实道来。”魔女上前一步。
一群人却像是看着云玄傻了一样，良久才反应过来。
……
“在下叶明潇，四方城人，师从白络山水镜道人。”一名着藏青色道服的男修温声开口。
白络山水镜道人？
云玄一愣，似想起什么，问道，“你师傅可还好？”
“家师身体硬朗，三年前云游西海，还未归山。”也就是说，水镜道人避开了这一场战乱。
云玄道，“你师傅水镜道人与我师傅天机道人乃是同门师兄弟，说起来，你也是我的师弟。”
叶明潇勾起薄唇，从善如流，“云玄师兄。”
事实上，从见到云玄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云玄是谁。之所以不慌不乱，也是因为他知道有云玄在，这些魔女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至于云玄为何出现在这座城主府……叶明潇看着云衣长袖比金乌还要耀眼的云玄，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叶明潇我带走，其余人……放了。”云玄转身开口。
魔女丝毫不意外，“是。”
人族修士听到云玄的话，纷纷松了口气。魔侍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前，将茶点摆在长桌上，“请用。”
一群人咽了咽口水，却并不敢食用魔族的食物。
云玄抬脚离开，叶明潇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也跟着离开练武场。
“你是四方城白家的人？”
游廊上，叶明潇听见面前的人开口。他道，“云玄公子也到过四方城？”
“叶无尘是你什么人？”云玄答非所问。
“是我的兄长。”
云玄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朱墙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你兄长可还好？”
“兄长在内关退兽潮，至今未回。”
仙门都失守了，叶无尘还没有消息，想必是凶多吉少。
云玄又继续往登仙楼走，“外面的情况如何？”
“除了西游国同白帝城外，其余城池已经全部沦陷。”叶明潇的声音不再温和，多了丝迷茫。
仙门沦陷，魔族又如此强大，人族该何去何从？
·
白帝城是一座石山，山体陡峭，如悬在崖上的利剑。一座座壮丽巍峨的宫殿建立在悬崖边，如明珠悬空，虽精致美丽，却也令人背脊发冷。
乌云从天尽头铺来，乌泱泱一片的魔族立在云海上，神色冰冷的看着远处城池。
“天祭大人，朱雀使已经到半路了。”飞在半空中的乌鸦幸灾乐祸地开口，“您再不拿下白帝城，魔君怪罪下来，属下只好陪着您到铁围山走一走了。”
天祭手握折扇，唇畔带笑，“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吗。”
“白帝城的护城阵法连天机老儿都破不了，您想要在三天内攻城，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你似乎很想去铁围山赏风景。”天祭笑意变冷，“不若这样好了，我传信一封，让人带你去看看？”
乌鸦猛地飞到另一边，“不不不，属下还是比较喜欢跟着您。”到铁围山转一圈，皮都得换一层。
“不想去，那你就闭嘴。”
乌鸦不敢再说话，它悄悄地飞离魔兵，刚掉头，一只手伸了过来。
“痛痛痛！”乌鸦被人拎着翅膀，整只鸟炸毛跳脚，控制不住本能的就要骂人，“哪个鳖孙偷袭我！出来！老子打不死你！”
“你想怎么打死我？”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乌鸦身体一僵，如果它有汗毛的话几乎要竖起来，“少少少少主！”
翅膀被人放开，它战战兢兢地落在地上，行了个礼，“属下见过少主，少主千岁！”
一双黑色长靴越过它，走到云层边缘。秦封一袭黑红长袍猎猎作响，他目光落在远处白帝城上，不见半点温度。
察觉到高阶魔族的气息，所有魔兵都转过身来，见是秦封，又猛地单膝下跪行礼。
“参见少主！少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祭从魔兵中走出来，抬手行礼，“天祭见过少主。”
秦封身形虚晃，瞬间到了魔兵面前，他冷淡地开口，“白帝城的护城阵法同沧离关的落神阵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想破阵，需得有祭阵之物。”
天祭笑意吟吟地走过来，“属下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祭阵之物何其多，这护城阵法究竟喜欢哪一件，也没个提示。”
秦封淡淡地道，“这些护城阵法已经存在了上千年，即便是城主本人，恐怕也不知道祭品之事。都起来吧。”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魔兵说的。
“谢少主。”魔兵们整齐划一的站起。
他走到乌云边，看着面前冰蓝色的光屏水纹，瞳孔逐渐变成金色的竖瞳。
下一瞬，狂风骤起。伴随着一声龙吟，一条巨大的银龙从乌云中腾空而起。
银龙优美的身姿缠上冰蓝色光屏，愈缠愈紧，那坚固的光屏仿佛易碎的瓷器般，“砰”声碎开。
稳固了上千年的护城阵法，就这么变成了灵光碎片，如同粉墙四散。
天祭握紧折扇上前，惊喜地道，“破了！不愧是少主，早知道这么容易，我就把少主请过来了！”
银龙蜿蜒而来，落到乌云上，又变成了一袭黑红长袍猎猎作响的秦封。
“去，务必在魔君到来前拿下所有城池。”
天祭单膝下跪，“是！”
秦封化龙离去。
“天祭大人，恭喜了。下一任天魔使非您莫属。”乌鸦又飞了过来。
天祭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他兴奋地道，“杀——”喊到一半，意识到什么，兴致缺缺地道，“攻城，不要管那些人族。”
少主不喜欢魔族虐杀，作为属下也只能听从命令。
秦封回到幻月城，刚走出房门，就有人向他回禀这两天的事。听到云玄将所有人族修士放走，单独留下了个名叫叶明潇的人，他面上不显，心里已经想好怎么杀掉对方。
他一路往登仙楼走，也不许魔女禀报，径直走到流仙殿前。
流仙殿殿门虚掩，隐约传出里面男人温和的声音。
“云玄公子打算一直如此吗？”
云玄似乎怔了一会儿，道，“你这是何意？”
“虽然这魔族少主对云玄公子极好，但众所周知，魔族是一群没有感情的生物，他今日对你好，未必没有目的。”
“……你似乎对我跟他的事很感兴趣？”
秦封看见云玄站了起来，他走到窗前，神色看着跟平常没有两样。
叶明潇走到他身后，“我是为云玄公子好。且那魔族少主身居高位，指不定在绝域之境已经有了三妻四妾，你又何必留在这里？”
云玄这下确定了，叶明潇是误会了他跟男人的关系。他叹了口气道，“你误会了，我跟他之间什么也没有。”
他只是一个被关在这里的人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其他修士一样，被扔进百兽场供魔族取乐。
叶明潇眼底精光一闪，“那魔族未必这样觉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01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