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山猫》程三醉

1、猫将军

　　清，黄汉《猫苑》记载：“安南有猫将军庙，其神猫首人身，甚著灵异，中国人往者必祈祷决休咎。”
　　而今日所讲，便与这“猫将军”有关。
　　相传，在安南一代，有一小山。山上集聚群猫，常以为栖息之地。有猫王，其为人身，身披铠甲，英姿飒爽，常捕食田鼠，故人之祭也，称猫神。
　　如今这猫王，生的倒是奇怪。
　　头顶一朵芙蕖，倒显得女儿娇俏。
　　这芙蕖，相传是天上的莲子不慎遗落了地，被前任猫后吃了去，与肚中猫王结合才长成的。
　　是个灵物。
　　然而猫王却为此苦恼不已，称言是折了威风，只会惹众猫嬉笑罢了。
　　猫神山上有一奇物，法力无穷，猫王世代守护于此，恐被歹人夺了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具体那奇物长什么样子，叫什么，旁人不得而知。只有典籍记载，法力无限罢了，那具体能干什么的一页，不知被什么人给撕去了。
　　猫王却知道这奇物长什么样。
　　说白点，只是块石头罢了。单看，是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的。
　　那天，祭司告诉猫王：您的八百岁劫难要到了。这次不同往日，是大凶。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猫王看了看那块石头，抬头望天，淡淡出声：“知道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今日请我而来，单纯是想请我看风景？”妖王瞥了他一眼，戏弄道。
　　“自然……不是。”他玩笑出声，悠闲地酌了杯酒，“我请你来，是为历劫这事。”
　　“呵，我有什么好处？”妖王抿唇笑着。
　　他目光沉沉，喝着酒，忽然一笑：“大不了，我这树下的将军酒都给你喝。”
　　猫王即将历劫，许多妖魔鬼怪都趁着机会去偷袭猫神山，来找那块石头。猫神山下居住的百姓，一时间疯狂遭到“闹鬼”。
　　而猫王此时法术却不稳定起来。
　　看着自己若隐若现的爪子，他坐在大殿里，闷着声。
　　祭司在一旁安慰：“大王不要担心，这只是雷劫触发的前兆。等劫难过去，便能好了。”
　　“今时之兆不同往日，你曾说这是命劫，果真来势汹汹。山下那些杂碎闹得厉害，我这身状态还不知道要维持到什么时候，如今虽有妖王罩着，但我仍深觉不安。……祭司大人，你可有什么办法？”他抬头看向祭司。
　　祭司忽然笑了，“我的王，那要看看，你愿意用什么办法了？”
　　这边，山下，一户人家的马车缓缓驶过。
　　车内，一位中男子道：“夫人，这就是猫神山。听这山下百姓说，这山上有猫神庙，可神了。”
　　那妇人回答：“不管什么山什么庙，只要灵就好。只要能保证我为你延续香火，我就拜他个十次八次。每次父亲跟我提起孩子这事儿，我心里就难受得慌，他让你纳妾，你不愿，这事儿就算在我头上了，说我善妒，我哪里有妒了……？”她拿帕子拭着眼泪，“只求老天爷保佑，保佑我剩下一孩子，还妾身清白……”那妇人双手合十，虔诚念叨。
　　马车里燃着檀香，有安神的作用，山野俱寂，树影挺拔，马儿有条不紊的向前奔驰着，驶往山林里。
　　拜了庙，妇人被人搀扶着走回车轿，登上车辕时，她扭头看了一眼庙中的猫将军像，便回到马车中。
　　庙里，祭司与猫王并肩坐在石像上。
　　祭司：“大王，你看这户人家如何，我倒是觉得他们心存善良，是个不错的选择。”
　　猫王：“祭司大人你做主就好。”
　　马车在山道上迂回行驶，车上檀香漂浮不定，人们都昏昏欲睡。
　　忽的，马车顶部砰的一响。
　　车夫迅速将马车停下，车内人被这颠簸惊醒，立刻发问：“怎么了？”
　　“大人，是只猫！看样子……似乎受了伤，从树上掉下来的。”
　　那妇人忙道：“快快抱进来瞧瞧。在猫神庙下救猫，也算是积点德……哟，这猫儿长得倒是可爱。你是摔伤了腿吗？让我瞧瞧，我也是会点包扎的……”
　　男人看着架势，道：“夫人这是要打算带回去养着了？”
　　“那当然，你瞧它多可怜……”
　　一下子，原本寂静的气氛被打破，男人和那妇人交谈着，不时传来几声嬉笑。
　　气氛极乐融融。
　　那受伤的白猫，在这时，挪动了一下它的双腿，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将头靠在那夫人的膝盖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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