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爱情》只是蝴蝶

18、第 18 章

　　高原倒是没再来烦她，倒是周雪言，一而再，再而三的约她出来玩，当所有的借口都被她找完，她也只有硬着头皮赴约。

　　周雪言似乎对她很有兴趣，“你们怎么会认识？”

　　莲华没想到周雪言一见面就追问这些问题，只得嘿嘿的笑着，实在被她缠不过了，只好说：“相亲的时候坐错了位置，于是就认识他了。”

　　“后来呢？”

　　“后来？”莲华慢慢回忆，“后来我去参加相亲派对，又遇着他了。”

　　“再后来，我约他吃面，他请我打高尔夫球。”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

　　什么时候？是他对她说晚安？还是他弹钢琴给她听？她不记得了。

　　“什么时候？”周雪言还不死心，继续追问。

　　“大概是在香港看烟火的时候吧！”莲华随口说到。

　　“以前每次我介绍女孩子给他认识，他都呆呆的像个木头，没想到还会这一手，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啊！”

　　他，真的很喜欢她吗？

　　“怎么哭了？他欺负你了？”周雪言轻轻的握着莲华的手。

　　是的，他欺负她了，前天下午她打电话给他，他说在开会，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他，他说在加班，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忙，那些话语如此熟悉，是了，每次周雪言打电话给她，她也是这样推脱的。

　　“是的，他不再喜欢我了。”莲华紧紧扯着周雪言的手低声抽泣。

　　周雪言一下子慌了，“怎么会呢，不会的，陈明杰这人我了解，他只是不会哄女孩子，他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若是喜欢你，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只是个误会罢了，等他来了我好好问问他。”

　　她也了解他的，他不是个专一的人，一直都不是，他从来不懂负责，至少在感情上如此，也许有误会吧，只怕已经没有机会讲清楚了。

　　莲华摇摇头，“不可能的。”该结束了，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别这样啊，正好，明杰，你来了，你和她好好谈谈吧！”

　　怎么，陈明杰来了，莲华没有回头，“你说的对，我想我是该搬出来了，你能帮我找间房子吗？”

　　身后没有声音，异样的安静，莲华回过头去，愣住了。

　　“明杰，你家的老房子不是要出租吗，正好，就带她去看看吧！”程铮说着，走向周雪言，他拉起周雪言，“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你说是吗！”

　　“是啊，你们慢慢谈，我们先走了。”临走时，周雪言在莲华耳边说，“他是个好人，你要珍惜啊！”

　　莲华看着眼前这个人，神色有些黯然，他是个好人，可惜，他不是她的他。

　　“你想搬出来？你想清楚了？别冲动。”陈明杰劝她。

　　“你觉得我应该一直住在那里，等待着，在等他陪完妻子，陪完孩子，偶尔无聊的时候，他会想起我，然后来看看我。”莲华反唇相讥。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搬进去？”

　　莲华激动起来，说到：“我冲动，我天真，可以不可以！”

　　陈明杰也不与她争辩，只是说：“当然可以，你有你的理由，你有你的坚持，你可以搬进去，就可以搬出来，也许还会再搬进去，不过事事不可能都如你所愿，我希望你想清楚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那间房子在桂花巷，一室一厅，有厨房卫生间，一年5000圆，你想要可以来找我。”

　　莲华渐渐平和下来，“我必须搬出来，我爸爸就要过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越快越好，我爸他下个星期过来。”

　　父亲最近情况不是很好，老是有低热，当地查了一通查不出什么名堂，就建议父亲转上级医院继续治疗，于是父亲打电话说要过来。莲华原打算到简如哪里暂时住一段时间，但是不知道父亲到底会住多久，再加上简如想让男友住进来，到底不方便，本来还在犹豫之中，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也由不得她不搬了。

　　莲华付了租金，决定第二天便搬了过去，当初搬过来的时候，不过小小一个箱子，如今要走了，却翻出一大堆的衣服首饰，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其实仔细想来，程铮对她不错，莲华不喜欢逛街买东西，每次都是程铮带过来，前几天天气骤冷，程铮一有空便拉着她去买衣服，他买东西从不看价钱，只要莲华喜欢就好，如今睹物思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架的钢琴还放在客厅中间，好久没有人动过，蒙了一层细细的灰尘，茶几上的百合也不知摆了多少时间，叶子黄了，花瓣蔫了，只觉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她随便挑了几件衣服装好，逃也似的离开。

　　陈明杰特地找了辆大车来接她，看到她就这么点东西不仅哑然失笑。他的房子在桂花巷的东侧，房子有些老旧，是一楼，前面有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桂花的香味，虽然很久没人打理它，但仍开的不亦乐乎。

　　还没进门，一个老太太就跑过来和她打招呼，“新搬来的？做什么的啊？”

　　“我的朋友，在公司里上班。”陈明杰似乎和老太太挺熟的。

　　“是你的朋友啊！”老太太一脸慈祥，“这地方好，方便，前面拐弯就是菜市场，左边直走个200米就是公共汽车站••••••”老太太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后总结陈词，“我姓何，就住在你楼上，有什么事情就说一声，”

　　“这里是老的化肥厂的宿舍，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周围邻居人都挺好的，你有事找他们帮忙他们不会推辞的。”陈明杰介绍到。

　　莲华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但还是很客气的点点头。

　　一进门莲华就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房间里家具虽然齐全，但是床单被套总是要买的，家电虽然都有，但因为太过仓促，也没来的及装网线、有线电视，房间虽然整齐，但到底很久没人住过，到处都是灰尘。莲华忙了整整一天才算弄的七七八八，终于可以住人，一停下来就觉得饥肠辘辘，这才发现陈明杰一直陪着她也没有吃饭：“饿了吗？我请你好了，想吃什么？”

　　大概真的太累了，陈明杰就在巷子口找了家店子随便点几盘菜，因为忙了一天，这一顿吃的格外的香，莲华连盘里的汤都倒出来就着饭吃。

　　结帐的时候，老板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他们俩半天然后说，“是阿杰吗？你什么时候成了吃软饭的啊！”

　　莲华付钱的手伸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陈明杰付了钱。

　　老板满意的点点头，在陈明杰耳边用低到莲华勉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女朋友？挺能吃的，不错，以后好生养。”

　　莲华在一边尴尬的笑着，脸红的像刚才吃进肚子里的那尾红烧鱼。

　　一出门，莲华就埋怨到：“你刚才也不解释一下。”

　　陈明杰说：“杨老板这人固执得很，你再解释，他也只会当你是害羞。”

　　莲华也不再追究，她只是觉得这地方很熟悉，好像曾经什么时候来过。想了很久，才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经过这里，有时候她还在隔壁家买过早点。“你在哪里读的中学？”

　　“就在前面的中学，怎么了？”

　　莲华像是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我也是在哪里的读的中学，原来我们还是校友呢！你是那一届的？”

　　“95届，1班。”

　　“我是3班的，说不定我们以前见过呢！”

　　“很有可能，我在学校里怎么也算是风云人物，老实交代你有没有暗恋过我。”

　　“呸，那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那一定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才致孤陋寡闻。”

　　莲华笑笑，那时候有读书的机会不容易，上课学习，放学复习，她的生活简单枯燥，直到遇见袁鹰。

　　陈明杰看到莲华突然沉默下来，于是说，“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挺累的。”

　　莲华点点头。

　　大约太累了，莲华睡的很沉，直到10点多钟才爬起来，打开窗口，迎面而来的桂花香味让她精神一振，她走到院子里，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着院子暖洋洋的，她沿着巷子向前走，很快便看到何老太太说的菜市场，其实只是一条弄堂，两旁占据了一群菜农，麻雀虽小，五脏具全，瓜果蔬菜、鸡鸭鱼虾应有尽有，倒也方便，“姑娘，买斤桔子吧！自家种的，可甜了。”一个老农向她吆喝着，她买了两斤，个大皮薄，咬一口，甜到心里，沿着弄堂走到底有条小河，河水很浅，可以看见河床上的鹅卵石，她想起以前学校边上也有条河，也不知是不是同一条吧，于是沿着河岸走去，慢慢的果然走到了学校，那时刚好下课，教学楼的走廊上学生来来回回，小操场上几个学生在追打着，一个女生坐在河边的柳树下，一脸忧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莲华，是你吗？”莲华看见一个男的在叫她。“不认得我了，李波啊。”

　　莲华盯着那人看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了，是中学同学。“你？”

　　“我在这里教书，语文。”李波说到。

　　莲华笑了笑，她记起那时候李波每次背古文都坑坑洼洼，气的老师直摇头，如今竟然成了语文老师，事事难料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

　　那时候的莲华极度自卑，走路都是低着头，基本上不会和男生说话，没想到这么久以后，还会有人认得她。

　　“当然认得，你那时候那么风光！学校里为你开表彰大会，你倒好，躲起来！”

　　莲华想起来了，小时候那条河还挺深的，她曾经在这里救起过一个孩子。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是一想到要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就觉得害怕，于是趁着老师一个不注意就溜了，第二天还被老师狠狠的骂了一顿。”

　　“你现在在做什么？”李波问。

　　莲华简单的说了这几年的工作经历，李波惋惜的说：“你成绩一直那么好，高考的时候就差了那么一点，我们都以为你会复读呢！”

　　这么多年混混厄厄过去了，当初的梦想早就抛诸脑后。

　　“哦，我要上课去了，以后再联系吧！”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李波说着便走了。

　　莲华回到家里，她打了个电话给程铮，大概是在开会吧，手机一直忙音。她不再坚持，从屋子里找了一张躺椅放在院子里，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感受暖洋洋的阳光，一切都那么舒服闲适，很多年以来只要她想到学校，脑海中浮现的便是她和袁鹰的画面，仿佛在那段时光中已有这一个人的存在，现在想来，其实还有很多人，给过她温暖，语文老师一直喜欢她，经常借书给她看，班长每次看到她都会打招呼，即使她从来不苟言笑，这些那些的事情都被她忽略了，或许是她太专注于学习，不懂怎样与人交往，又或许是她过于封闭自己，忘了对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