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我的大航海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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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洞穴前，拥有着海藻般绿色长发的女鲛人舒展着姣好的身躯，鱼尾闲适地甩动着，之前与她玩耍的那条小鱼在蹼膜相连的掌心中抽搐着。
她把玩着掌心中的‘玩伴’，淡紫的丰唇微微勾起，旋即张开嘴，将小鱼塞进了嘴里，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传到不远处的石壁后。
林芸捂着嘴收回探出的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地从腰侧抽出长刀的黑发青年，松开捂嘴的手，按住他。
鸣一微微皱眉。
寂静中无声的交流和妥协发生的极为迅速，下一秒，精神力薄膜组成塑料袋的模样，忽的罩在了女性鲛人的头上，正在咀嚼食物的女鲛人身体蓦地一颤，旋即抓狂地甩动着尾巴，用利爪抠挖覆在面颊上的无形屏障。
抽动的模样像极了之前在她掌中死去的小鱼。
耳后的腮被堵住，即便是水生生物，也会缺氧窒息。
挣扎无果，女鲛人的甩尾动作越来越小，最后双手颓然地垂下，然而腹部并没有向上翻转——这说明它还没有真正的死去。
类人型的海怪连人体防护机制也与人类相似，窒息后通常先是陷入昏迷状态，如果窒息状态未曾改变，才会进而死亡。
所以一般动作电影剧情里在捂住敌人的嘴后，哪怕对方不挣扎了，也要再捂一会儿再松开，不过一般情况下能捂嘴还不如直接扭脖子……咳，扯远了。
鲛人在浅海域的天敌很少，因此在海底的防御比较薄弱，一个女鲛人的守卫就已经足够——毕竟海底生物的传讯方式要优于人类。
把陷入昏迷的女鲛人用精神力细丝拽过来，林芸和鸣一没有深入，返回到了海面上，如果鲛人发现不妥追击出来，还是在海面上比较有优势。
小舟早已不见了踪迹，放眼望去，茫茫海域，很容易让人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林芸拿出舌下压着的海肺石，开口道：“我们怎么回去？”
“这里是西恩商会的盐船必过的路线，最晚明天之前，一定会有船经过。”
敢抛弃小船下水，鸣一自然早就想好了退路。
他用一只手拽着女鲛人的海藻长发，手段丝毫不温柔地按压着她耳后微微颤动的鱼鳃，伴随着一阵抖动，耳后的腮口忽然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女鲛人原本一动不动的鱼尾倏的甩了几下，然后蓦地睁开眼，张嘴用尖牙狠狠地咬向鸣一的面颊！
林芸：“！！！”
如果主角破相变丑了，那还能当主角吗？这绝对不能忍！
精神力正要释放，然而下一秒，一道白色刀光倏的闪过。
刀光中有血色亮起，这不仅是那些葬身在尖牙刀上海怪所积累的血痕，还有温热，新鲜，属于鲛人的血液。
“啊！！！”与人类相似，却比人类的声音更加尖锐的哀嚎声响起。
林芸抹了把脸，之前鸣一抽刀太快，带起的一串水珠打在脸上生疼。
女鲛人尖锐的牙齿已经齐齐崩坏，在尖牙象长牙的硬度面前，她的牙就如同脆弱的陶瓷。
口腔里血液流出，女鲛人用带着蹼膜的双手捂住嘴，幽绿色的眸中折射出极度恐惧的色彩。
不得不说，不看下半身和那双手，这个女鲛人的容貌真的可以称得上一句绝色。
墨绿色的海藻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幽光，略有些狭长的双眸含着疼痛的泪水，看起来神秘魅惑，又惹人怜惜。
不过嘴边的出血量太多，下巴满是血污，让这份魅惑大打折扣。
心里泛起一丝怜悯，然而这份怜悯却不是对着这个女鲛人。
林芸眼含隐忧地看着面无表情地揪着女鲛人头发的黑发青年，心里暗叹：以后找女朋友是个大问题啊……
“她的声音很快会引来鲛人。”鸣一无视一旁诡异的目光，语气沉稳道，“根据距离和鲛人的速度推算，它们最快也需要五分钟。”
揪着海藻长发的左手再度用力，鸣一垂下头，看向那瑟缩颤抖的美丽面庞：“你会说人类语吗？”
鸣一之前说过，海怪畏惧强者，这话在女鲛人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在体会到被崩碎牙齿的痛楚后，哪怕她的双手与这个男性人类的胸膛距离颇进，她也不敢再动手。
淡紫的唇微微张开，没有尖牙后，她的声音有些古怪。
“我……会，长老……教了我们，人类语。”
在鸣一对女鲛人询问的时候，林芸默默掏出了那本《人物记录册》，之前在船上时，她是通过精神力查看的鲛人，并没有用肉眼看到，因此记录册上并没有出现鲛人的信息，如今肉眼看到鲛人，书册上自然出现了信息。
【种族：变异鲛人
姓名：柯妮莉亚
年龄：39岁
三围：90cm，60cm，74cm
性格特点：善良温柔
身体弱点：牙齿敏感
家族关系：父亲‘海恩斯’母亲‘薇薇安’姐姐‘克劳迪亚’……】
明明是少女一样的外表，居然已经39岁了，臀围有点小但是毕竟腰部以下都是鱼尾，这个数据还算合理，善良温柔是什么鬼生吃小鱼的时候吓人极了好嘛！牙齿敏感……唔，这个毛病刚刚已经被根治了。
家族关系上的人名比其他字体偏暗，说明信息不全不可扩展。毕竟林芸没有见过柯妮莉亚的家人。
这个信息上，唯一有用的一点，便是种族上面显示的‘变异’二字。
而这一点很快在鸣一的逼问下得到了说明。
柯妮莉亚颤动着鱼尾，讲述了一个让人愕然的信息：在一年前，鲛人族群中发生了群体性疫病，而生病的鲛人全部为男性鲛人，这种病发生突然，鲛人族的长老根本来不及研究药物，所有的男性鲛人便在急病中身亡。
鲛人族群陷入了繁衍危机，而不久后，一个喜欢玩弄人类男性后并将其吃掉的女鲛人惊讶的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男性鲛人灭绝前，她并没有鲛人伴侣，所以导致怀孕的原因只有可能是人类。
“这不可能!”林芸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道。
“没有……不可能……”柯妮莉亚哭泣道，“没有了，生殖隔……隔离，没有了……我们必须和人类交/配，然后吃了交/配对象，才能……才能繁衍后代……”
哪怕是一贯淡然的鸣一，拎着鲛人头发的左手也忍不住攥紧，青筋鼓动。
这预示着什么？
一种全新的物种将出现，海怪和人类的冲突加剧，而随之而来的，将是一场生物圈内的变革。
然而柯妮莉亚接下来的话语更让人震惊：“不仅是鲛人族，魔螺……海虱……音豚……许多海洋生物都发生了和我们类似的……类似的变异。”
有些种族的雌性灭绝，有些种族的雄性发生了灭绝。
它们为了繁衍，开始疯狂攻击商船，掠夺人类，人类和海怪的矛盾不仅是生存的矛盾，将升级为繁衍的矛盾。
在海怪和人类的冲突加剧，伤亡无数时，由人类和海怪产生的新的种族逐渐开始成长。而且在柯妮莉亚的口中，这种新生生命更加强壮聪慧。
*
当一个孩子逐渐成长，思想介于成熟和幼稚之间时，他会开始排斥父母所给予的一切，他想要更加的自由，更加的独立。
他不想要父母买给自己的玩具，他想要创造新的玩具。
于是，天真的孩童坐在生命之河的尽头，将属于人类的泥塑和海怪的泥塑混合在一起，试图用新的种族和生命，来创立全新的世界。
这个过程需要能量的支撑，但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担忧。
因为，身为能量之源的‘母亲’，一直在陪伴着他……
林芸抱起了双臂，忽然觉得有些发冷。她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蔚蓝的颜色映入瞳孔中，仿佛有一个天真又残酷的笑脸在天际展现。
随着穿越次数的增多，她也逐渐意识到了，每个世界的世界意志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是因为当初她把冷酷和战斗当做这篇小说的主基调，所以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才会这种性格吗？
创建一个新的种族，灭绝其他种族，这已经不是敲敲键盘就能搞定的事情了。
这个过程中，将伴随着多少苦痛，多少鲜血，多少疯狂……
‘只是增添了几个设定，就能造成一串奇特的效应。这种‘创造’的力量，真的很有意思。’
脑海中忽然有着雌雄莫辨的童音响起。
‘世界意志？’林芸怔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必要……’
‘我讨厌你。’
童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讨厌你随性地创造了这个世界，讨厌你创造之后又毫不犹豫的抛弃，讨厌你创造的这个世界的一切！既然你不要了，那我就把它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你创造的东西，我都很讨厌。’
‘所以，我要一样一样的，删掉。’
林芸哑口无言，作为在她弃坑后主动维持世界的继任者，她似乎没有权利干涉他的决定。
然而……
‘你这么做，和当初的我有什么区别，而且，当初我根本不知道我的行为会导致怎样的后果，而你是明知道他们是真正存在的生命却还肆意摆弄他们的人生……’
‘因为，我现在是神啊。’
童音再次打断她，带着傲慢的笑意。
‘这个世界，现在是我的。’
林芸沉默了。
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面颊，她怔怔地回神，天空的景象从瞳孔中散去，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将染血长刀从鲛人的胸腹中抽出，美丽的鲛人少女已经全无声息。
比起杀戮海怪，他更喜欢研究海怪的习性。
然而，当海怪完全成为人类生存道路上的敌人时，杀戮对他而言，也并不困难。
“这群鲛人，不能留。”
清冷的声音幽幽回荡，伴随着声音的落下，无风的海面上，忽然掀起了波涛。
鲛人的反击来的迅速猛烈，然而比起那如同炮弹般甩来的鱼尾，染血长刀挥动的速度更快！
人身与鱼尾分离的女鲛人在海面漾出一片凄厉的血沫。
潜伏在海中的鲛人们攻势一窒，这短暂的缓冲时期给了林芸反应的机会，比起鸣一残酷直观的冷兵器攻击，她的方式则是无声无息，让人心底发寒。
没有任何征兆，鲛人们愕然地发现自己有几名同伴忽然尾巴一颤，然后腹部朝上，双腮停止了呼吸的幅度。
类似音豚的声波攻击？
一群女鲛人们面面相觑，终于畏惧地停止了攻势。
然而它们并没有就此离去，它们张着嘴，用模糊难辨的鲛人语互相交流着什么，片刻后，一个颇有些年岁的老迈的女鲛人浮出水面，橘子皮一般的面庞上，那双深邃的幽蓝双眸宛若盛着繁星。
“人类，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她的人类语要比之前的柯妮莉亚要流畅的多。
“之前是调查。”鸣一紧握刀柄，直视着那名老迈的女鲛人，声音平静道，“现在，是清理。”
原本的海怪虽然吃人，但是不吃人也可以生存。
但是现在，海怪必须吃人才能繁衍。
人类和海怪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
“我们也是被迫的。”女鲛人疲惫又温柔地说道，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眼前这名男性人类身上翻涌的血腥与杀气。
“我们也是为了活着，而且，我们也根本威胁不到你们。”
这种话语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在谦卑的求饶了。
林芸沉默地用精神力裹在四周，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在脑海中道：‘收手吧，你想要什么代价。’
她记得，她在这个世界的交易还没有完成。
根据她的推断，在每个世界里，她提供能量，世界意志回应给她一定的能力，这比起主观的交易，更像是一种规则。
‘……改造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能量，所以，我吞噬了原本要给你的交易物品——海洋之心。’
童声窃笑了几声，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现在，你想许愿吗？’
心想事成的能力本质上也是一种等价交换，如果她支付不起愿望的代价，那么，‘海洋之心’就是预支的代价。
‘这就是你想要的？愚弄这个世界，只是因为不愿意跟我做交易？’
‘因为我讨厌你。’世界意志嬉笑着，‘下次，下次你再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会再给你一个惊喜的。’
他开始喜欢上这个游戏了，只要林芸还在乎这个世界，那么这个游戏就可以一直玩下去。
多有意思啊！
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
而就在这时，鸣一也作出了回应。
他举起长刀，神情冷漠：“我想不出任何一个让我放过你们的理由。”
老迈的女鲛人叹了一口气，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波浪再度开始涌动。
既然如此，哪怕注定死亡，它们也要为自己的生存反抗到底。
然而，就在这时，她眼前那名一直沉默的人类女性忽然抬起了眸，深褐色的眸中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那名人类女性抬起手，按住了一旁人类男性的刀柄。
老迈的女鲛人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忙用鲛人语下令，翻滚的波浪再次平静。
鸣一疑惑地扭头看向林芸，却惊愕的发现，她的手正在逐渐变成晶莹的白色光点。
“长话短说吧。往南海迁徙你们会找到男性鲛人的族群，还有，生殖隔离仍然存在，不信的话你们大可再试一下。”
“一切还是原本的模样，暂时……暂时不会改变。”
光点扩散到了肩膀，水下的双腿已经完全消失。
林云不再看那个满脸愕然不信的女鲛人，转而看向鸣一。
如果不是双眼瞳孔微微扩大，单看那面无表情的神情，她还以为他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保持淡定。
“我教给你的东西，你先练着。”
在水下开启了真理之眼后，她发觉水灵力非常喜欢亲近鸣一，所以鸣一应该是有灵根的。
这个世界的世界意志只跟她交易了3年的期限，删去增添的设定后，在三年内，它不再干涉，然而3年后，她必须再次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换取这个世界的和平。
鸣一必须要掌控更强的力量，身为主角，世界意志游戏的‘对象’一定也包括他。
她可不想下次过来时，发现自己的主角已经被玩死了。
光点扩散的太快，林芸思考了一瞬，最后又吐出三个字：“mmp！”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活人变成光点消失，鸣一的脑海中难得地有些纷乱，他看向还未回过神的鲛人族长老，握着刀柄的手微松。
“我和你们一起去南海域。”
他沉声开口。
被林芸一路上讲的奇奇怪怪的话洗礼后，他对她的每一句话已经不再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观察和验证仍是必要的。
“……那个女人，是海神的使者吗？”
比起表面仍然淡定的鸣一，鲛人们的反应要激动很多。
终于回过神来的鲛人长老老泪纵横，高举着双手用鲛人语大喊道：“去南海！我们去南海域！”
没有人知道在刚才短暂的时刻中发生了什么，但结果无疑是指向光明的。
虚无之中，有雌雄莫辨的童声响起。
‘下一个玩具……啊，找到了。’
洞穴中，一个年轻的女鲛人抱着怀中与人类相似，没有鱼尾，手臂和双腿却长着鳞片的婴儿，神情温柔。
*
“mmp！”
键盘上鼠标的光点跃动，窗口弹出，‘是否确认删除’的提示成功的让鼠标光点顿住。
‘N：你明知道是没用的。’
电脑屏幕上显露出一行字体，N知道此时发讯息，陷入愤怒的林芸并不会看手机，因此侵入了她的电脑。
“这是典型的熊孩子。”愤愤地松开握着鼠标的手，林芸转动摇椅，背向电脑，不再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那让人生气的书名。
“难道我就只能这么一直被他玩下去？大不了我不管那个世界了！”
‘N：你本来就可以不管的，你只需要提供能量就可以了。’
手机屏幕闪动，林芸打开看了一眼，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心中开始跃动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既然这些世界曾经都是我的，那么，我有没有办法，再夺回我的管理权？”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我的大航海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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