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我的武侠末世流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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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村落里，窸窣声隐约响起，八匹马在村落前踟蹰，喘着粗重的鼻息，似乎察觉到了不安的气息。
柳丛山苍白着脸，看了眼躁动不安的几匹马，开口道：“把它们先拴在外面吧。”
他颇有些神思不属，司马常几人又是好奇又是担忧，依言将马留在村口，没人发现一行人中唯一的女性脸上和柳丛山有着一样的神情——
就像是脑海中的某种事物被洪流摧枯拉朽地破坏，让人的脑海空茫又痛苦。
不同的是，她的眼中还有柳丛山所没有的一种情绪。
如果司马常能回头看一眼，他一定会觉得这种情绪陌生又熟悉，不仅是他，每一个人都会觉得这情绪既陌生又熟悉，但很少有人能认出这种情绪。
在每个新生命诞生时，那孕育生命的伟大存在便是用这样怜惜又温柔的眼神看着那脆弱的生命。
祭祀的神庙内，泥塑的观音像垂眸微笑，悲悯柔和。
那是一种混杂着人性与神性的情绪，这种情绪在她身上激烈的碰撞，形成一种让人敬畏又亲近的奇怪魅力。
江湖中人的直觉终于让司马常回头。
浅淡的阳光洒在干燥的茅草上，身后几名谨慎跟随的弟兄正打量着四周，那唯一的女性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林姑娘呢？”
司马常皱眉道。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进一间屋子里搜查去了。”其中一人答，方才林芸的举动只有他看到了，然而对方比了个手势，拒绝了他跟随。
“别管她了。”柳丛山哑声道，“快跟我来。”
他加快了脚步，司马常不再犹豫，紧随其后。
村子的中间带，有一个比其他房屋要更大，更宽，类似仓库模样的木屋，门锁已被暴力打开，显然是柳丛山之前来时留下的痕迹。
他推开门，随着木门吱呀一声，那窸窣声一下子变得清晰可闻。
沉重的呼吸声，疲惫的喘息声……
黑暗的屋内，阳光从门外射入，照亮了一方，一条条围栏将空间分成无数方格，任谁也能看出这布置便是牲圈，与许多牲圈一样，这里弥漫着一种腥臭的气息。
柳丛山顿住了脚步，似乎足底灌满了重铅，已无法抬起脚。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守在门边，蹲下身子，闷声道：“你们自己看吧。”
因为他的情绪干扰，司马常几人的神色也愈发郑重，他们从阳光中渐渐走近黑暗，探头看向离门最近的一处围栏。
“哗啦——”锁链的响声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惊悚，司马常顿了顿，又向前迈了一步。
他所走向的这方围栏，阳光刚好照亮了一片范围，透过木栏缝隙，可以看到里面铺垫的黑褐色的草叶，方才那锁链声响起时，黑褐色的草叶也同时颤动，似乎锁链便埋在那草叶下。
他伸出手，按住围栏栏杆，正要伸出头，又是‘哗啦’一声声响，围栏忽然因冲撞而颤动，栏杆缝隙内，阳光照亮处，忽然多出了一双眼睛！
充满着绝望与痴狂的黑褐色双眸怔怔地与司马常对视。在后者愕然惊讶的视线中，被锁链困住的‘人’宛如癫狂般开始‘啊啊’地叫嚷。
这叫声引起了某种连锁反应，一时间，各个围栏里叫嚷声此起彼伏，如同兽类的嘶吼。
司马常心里咯噔一声，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再犹豫，掌蕴真气，一巴掌劈开了木栏。
“哗啦——”
失去了围栏的遮挡，门外阳光足以更进一步，被锁链拴着的‘人’有些畏惧阳光地后退了一步，然而迟缓的动作足以让司马常在对方避入黑暗前看清一切。
“这是！”
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发现了。
“这些都是……都是活人啊！”
柳丛山倚在门边，苦笑着，声音嘶哑。
暗褐色的草叶原本是土黄色的茅草，却因浸染的鲜血而显出诡异的色泽，被锁链拴着的，则是赤.裸的女子，说赤.裸也不尽然，因为她们的身上分明还有着‘遮蔽’，那是沾染着血和泥土的‘泥壳’。
这些陈旧的血迹到底是怎么来的？
忽有一声悲呼传来，黑暗深处快步走来一个人影，五大三粗的汉子踉跄着走出，手里托举着一物——那是一个干瘪，瘦小，肤色暗黄的婴儿。
肚脐的脐带仍带着血污，那干瘪的腹部微微鼓起，缩回，显然还有着呼吸。
“里面……里面还有很多……”
大汉的脸也白了，他完全理解了柳丛山之前为什么会呕吐，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吐。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这一切展露的都十分坦然，直白且残酷。
巫人食人，人成了被圈养的食物，这围栏里的人全被当成了人畜！
*
因为巫人撤离的十分仓促，所以房间里还留着许多痕迹，林芸选择的这间屋子在那些大都有着异味的茅草屋里显得格外特别。
这屋子里有着十分腻人的熏香味。
大量的香料可保尸身不腐，兴许这味道只是一种保护身体的措施，林芸用袖子捂着口鼻，走到角落，火炉里的炭火已经快要熄灭，茶壶里的不知名块状物已被煮干。
绕过用竹篾制成的手工屏风，木架上堆着一些陈旧却干净的书籍，桌子上放着一本展开的书，林芸合上书页，看到封皮上写着四个字《江湖丛谈》。
这是一本讲江湖轶事的趣闻读物。页面的空白处，还有一些娟秀小楷写出的注解。
单看着这些注解，脑海里便能浮现出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形象。
在她通过精神力下令时，能明显感受到这些人中有一个等级极高的女巫人，比她上次来这个世界时还有略胜一筹。然而林芸每一次穿越都会增加自身的能力，此一时非彼一时，那反抗的力量再强，最终还是被强势压下。
拉开木屉，只有一些琐碎杂物和一方白玉印鉴，上刻着‘清明雨’三字，字体娟秀，与书页上的注解字样别无二致。
林芸刚拿起印鉴，耳边便听到了一片嘈杂声响，她将印鉴反手装进背包，推开门，便看到司马常几人脸色极为难看地从一间仓库状的建筑里走出，身上的外袍都脱了下来抱在怀里，外袍里都裹着一团东西，仔细看似是活物。
“林姑娘！”
瞧见林芸，几人像是瞧见了救星似的，司马常快步上前，踌躇道：“林姑娘可有照顾婴孩的经验？”
林芸早有准备，面不改色道：“我不了解这些，但我刚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一些婴儿用品，兴许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用能力兑换出这些东西并不耗费多少能量，她方才特意提前离开，一是好奇那个女巫人的居所，二便是为了这件事。
她顿了顿，抛出疑惑：“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林芸早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为了稍作掩饰，还是在司马常讲述时适时露出惊讶，反感，痛惜等神情，最后她自告奋勇，去为那些浑身血污的女子清洗躯体。
那些女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人’的本性，若不是被锁链控制，林芸又有精神力防护，那些长久未修剪的指甲足以在她身上挠出无数血痕。
司马常等人则负责照顾婴孩，他们顺利的研究出了奶粉的正确使用方法，打来井水烧热，大部分提来的井水则是送到了林芸那里，做清洗之用。
一个个瘦弱的女人褪去血污，露出原本的容貌与肤色，她们的舌头都被割掉，只会发出单调的嚎叫声，神情也有些痴傻，巫潮已有六年，哪怕她们在这里承受了六年的折磨，精神状态也不该是如此的一致，有极大的可能是被用了药物。
想起自己用精神力安抚马儿的那一幕，林芸尝试着用精神力释放出善意的情绪，宛如幼兽般的女人终于渐渐安稳下情绪，之后对于林芸为她们穿衣的动作也不再多做反抗。
女人，婴孩……还少了一个人。
单靠女人，是生不了孩子的。
柳丛山很快找到了那个少了的人，更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
在离村子不远的丛林里，一具男尸仰躺在路上，身上没有被啃噬的痕迹，甚至衣着也称得上干净，脖颈有青紫的痕迹，竟是被人掐死的。
“在这世道里，这种死法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不错了。不过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司马常看着被拖回村落的尸体，皱眉苦思片刻，终于恍然地一拍掌心：“这不是‘粉凤凰’燕苍吗！”
一众人尽皆恍然：“怪不得，燕苍瘦了太多，没了以前的好颜色，倒真让人认不出来了。”
“这哪里是瘦的呀，分明是……”
“咳咳！”有人干咳着打断，眼神若有若无地瞥了瞥在场唯一的女人。
在一群你知我知的男人堆里，林芸一脸‘天真’地询问道：“‘粉凤凰’燕苍是什么人？”
“这个……”
“那个……”
司马常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婴孩，干咳了一声道：“有孩子在这里，不好说啊。”
这哪里是有孩子在这里不好说，分明是话题难以对女人开口。
林芸也恍然了。
“该不会是采花贼吧！”
“咳，说到这个，我也想起来一件事，”司马常迅速转移话题，但从他不否认的态度来看，林芸显然猜对了。
“方才那些女人洗净了脸后，模样瞧着也甚是眼熟，其中一人，我瞧着像是‘六脚蜘蛛’蔡小芊。林姑娘，你为她清洗身体时，可看到她足上生有几趾？”
“六趾。”
林芸肯定地回答道。毕竟双脚都有六根脚趾的人她很少见到，引起记得很清楚。
“果然如此……”
司马常的神色逐渐复杂，眉头微皱，唇角下垂，似乎有某种疑惑难以释怀。
“这两人，都是昔日江湖里恶业甚多的心术不正之徒，燕苍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导致多少家庭惨剧，而蔡小芊极为善妒，酷爱滥杀容貌姣好的女子，她的夫君蝉郎君本有一个貌美小妾，却被蔡小芊虐杀致死，蝉郎君怒而追杀蔡小芊三百里，最终蔡小芊隐匿于江湖，巫潮之前已少有人听闻她的踪迹。”
柳丛山插话道：“那蝉郎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瞧着那些女人里，有几个像是七星堂的弟子，七星堂用活人养蛊，灭绝人伦，乃是邪门外道……”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谈论的门派林芸竟有一多半都听不懂，但中心思想却很容易总结——这些巫人当牲畜饲养的女人都是江湖上的恶人。
不止林芸，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神色都怔忪起来，终于有人小声道：“……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林芸想起了那两个相食的巫人母子，因为他们是巫人，所以被侮辱取乐，因为这些女人是恶人，所以巫人们理所应当地将她们当作产粮的工具……
以巫人取乐的人类和以人类为食的巫人，他们做这些事时，是不是都自诩为正义？
“先不说这些了。”林芸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白玉印鉴，“你们可知道，‘清明雨’这三字的含义？”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我的武侠末世流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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