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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被带绿帽的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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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巷道里,男人依着墙站着,漫不经心地看着手边的灯盏。
他所在的位置就是这条小道的终点。他面前不远处,傅泉也靠着路侧,小心地看向前后的人。在傅泉身后,一众人密密麻麻地将道路堵塞住,看不清人数。
“什么人!”
后方赶来的人见到顾从景,猝不及防地有些慌乱。
傅泉微愣,很快确定了顾从景与身后的人并不是一伙的。眼下的局面也没有留给傅泉思考顾从景出现原因的时间。联合顾从景身上的种种异样,他也不敢全然相信顾从景。
“别管他是什么人了,记得小少爷的吩咐。”黑衣人里有人提醒了一句,“先把灯打掉,他怕暗。”
指令一经下达,很快黑衣人里就有人丢出了什么,正好命中了灯罩玻璃。
只听“咔嚓”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巷子里唯一的灯火就渐渐暗淡下去。
在灯光消失之前,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傅泉隐约看见顾从景脸上一闪而过的微冷笑意。
巷子很快彻底的暗了下来,傅泉听着向着他跑来的脚步声,辨别着各处挥刀声音的方向,还不等他俯身躲开探来的刀刃,夜色里某种锐利的物体划破空气的轻微声响就接连响起。
比匕首还要更加微弱,更难以辨别的微弱银光从身后扫来。
每一次银光落下,巷子里就响起一声闷哼和扑通的声响。
黑衣人的人数固然多,可也不知道顾从景是用了什么方法,竟是快速地让人一个接连一个地倒下。
站得最近的傅泉丝毫没有受到银光的波及,他索性当机立断,选择相信顾从景,彻底转过身来,面向银光下的漏网之鱼。
没有因为顾从景发出的银光倒下的黑衣人们则是继续朝着傅泉冲来。
刀刃刺来的一瞬,他们却只觉得手腕一痛,不是被狠锤到无法使力,就是感觉手腕被某个尖锐细小的物体猛然刺破,带起一阵剧烈的痛感。
很快,除了扑通倒地的声音,巷子里也开始响起一些尖锐的痛嚎。
身后的银光无比配合,大幅度减轻了傅泉的压力。
一番借力打力下,很快巷子里,除开蹲在两边捂住手腕不断痛呼的人以及躺倒一片不知是晕死还是睡去的人,就只剩下了傅泉与顾从景。
漆黑的巷子里,傅泉也看不清顾从景面上的表情。
还没等他问出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傅泉就看见另一侧猛然再度出现光亮。
“这些人还真是没用。都提醒过要下手,好歹把事情做绝。”郑先河略带嫌弃地踢开面前躺倒在地的人。
他身后的两个黑衣大汉见状立马走上前,率先一步为他清出道路。
“这才对嘛。别什么事情都要我提醒了才做。”他笑着赞许了两声保镖们,这才看向傅泉。
保镖们尽职地举着手电筒站在一旁,也不接话。
与之前的黑衣人们相比,郑先河的两个保镖一看就是经历过专程的训练,防御性的站姿以及对周围的戒备,看上去不是好应付的类型。
“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居然都干掉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大学生啊。是我失策了,之前居然会想着找你合作。要不是正好遇上小少爷的请求,可能就这么让你带着我的秘密跑了吧。”看着一地躺倒的人,郑先河却并未流露出过于在意的神情。
他肥胖的脸上堆积着虚假的笑容,一看就令人作呕。
傅泉敏锐地从郑先河的话中察觉出,不知为何,对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还有顾从景。
他默默将“小少爷”这个称谓先行记下,遮掩住顾从景的身形,随口接道:“也不知郑先生担心的是哪个部分?是挖风行墙角想要换取核心技术,还是说……”
“还是说与‘界网’相似的‘域网’呢?”
郑先河一顿,脸上堆积的笑容却并未散去:“给你说太多是我的失策,不过你觉得你今天晚上能成功走出去吗?”
“你是不怕暗了,那如果加上这个呢?”郑先河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物。
还没等傅泉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手电筒的光又被倏然关闭,巷子里重归黑暗。
心脏骤紧的感觉再度袭上,但到底处于可控范围。
还没等傅泉扯出笑容嘲弄郑先河的愚蠢,一段极为熟悉的旋律却在夜色中响起,顺着郑先河的方向朝着傅泉传来。
天空几乎整个暗下,就连星点也未见几颗。巷子里一片漆黑,只能隐约听见几人呼吸的声响。
随着音乐的响起,傅泉的身体僵硬到很快失去行动力,双腿蓦然发软有些支撑不住身形。而傅泉一直等待的身后银光却也没有再度传来,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误的。
没有歌词的旋律带着诡异的音调继续来回播放着。
完全不受控制的四肢终是再支撑不住,傅泉只得扶着一侧墙壁支撑起身体。
怕暗是这具身体下意识的机能反应,哪怕经历过许多世界,傅泉早已经没了这个世界当初的那份精神压力,也仍会带动心脏骤缩,呼吸变得困难。
这都在傅泉的意料之中。
单纯的呼吸困难比起缺氧过多濒死时的感受来说,完全在容忍范围内。他并不介意以此调动身体的其他感观来加强自己进行反击。毕竟刚才击退众人时,他就是这么硬抗过来的。
只要调查过他的背景,都会知道他有怕黑的毛病。针对他的人看来与他有着血仇,显然不至于不知道这一点。傅泉反而能借用对方的轻敌来获取更大的胜面。
可是这首旋律,世界上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早在没有外来者之前,傅泉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一起绑架案。
劫匪的绑架目标并不是他,只是他无意中看见了对方的长相,就被与真正绑架的目标一起带走。
真正目标的孩子的父母没有按照劫匪所说的进行汇款,而是选择了直接报警。警/察一路追查,而劫匪迫于警方的压力,最终选择了撕票。他将两个孩子一同锁在一个封闭的铁箱里,埋入了地窖。
地窖空气本就少,困在一片暗色里的傅泉和另一个孩子互相支持,却也在窒息昏迷后才因为躲雨的路人成功获救。
被困在箱子里,度日如年的时间里,傅泉的手里只有放学时妈妈买下的八音盒。箱子里漆黑一片,应该是无意中碰撞到了,让八音盒的旋律突然响起,这一响就伴随着傅泉在箱子里所有有意识的时间。
对于傅泉来说,这段旋律并不是黑暗里的光明,也不是陪伴他让他安心的旋律。而是一旦在夜色里响起就能迫使他回忆起那段无力时光的引线。
但是绑匪最终在被追击的路上身亡,与他共同被绑架的另一个孩子在他出院后听说也是不幸缺氧去世。八音盒随着开箱的过程早已碎裂,根本未曾在报道中出现。
就连傅泉的父母也不知道这个东西与黑暗一样,是他心中的阴影。
这个名为小少爷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而且,前一世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出现。
“听说带着活的回去报酬更丰沃,所以没办法只能让你回忆一些不太好的过去了。”郑先河装模作样地同情道。
“也不知道这段旋律有什么魔力,一段声音而已。刚才一人打一片的勇敢大学生呢?难道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对于郑先河故意试图激怒他的话,傅泉全当没有听见,伺机恢复体力。眼见着傅泉毫无反应,确认这段旋律的确有用,郑先河这才放下心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保镖上前将傅泉绑起带走。
可就在这时,身后“砰”的声响猛然传来。
不再是先前微弱到傅泉也察觉不出到底是什么的银色光芒。火药的硝烟味很快在鼻尖弥漫开来,随之很快响起保镖的闷哼声。
又是一连串的“砰”声。
原本还趾高气扬的郑先河猛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猪叫,连带着保镖们似乎也被击中了腿部,带起闷重的倒地声。
血腥气很快在巷子里弥漫开来,不同于傅泉之前用金属装饰品带起的些许,此时浓郁的气味不注意辨,甚至要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故。
“什么人!你给我出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郑家的人!你居然敢对郑家的人下手!你若是再对我出手,郑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郑先河一面放着狠话,一面慌乱地想要站起。他毫不在意两个站立不稳的保镖,推踩着他们,借着力道站起身就想往后跑。
发出声音的小物件掉落在了地上。却依然没有停下旋律。
傅泉仍然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甚至因为长时间缺氧,心理影响带动头部也是一阵阵地闷痛,几乎就要坚持不住。
他听着身后顾从景一步步地走进。
郑先河显然也听见了这个声音。他本是挪动着自己被击中的腿就要狼狈地往外爬,听见顾从景的脚步声只以为对方是要向自己补枪,连忙叫喊道:“你惹不起郑家的,对我开枪你可要想清楚后果,你能承受郑家的报复吗!”
他的声音很虚,故意喊得大声却毫无底气。
傅泉就看着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站定的顾从景顿了顿,在郑先河下一句“示威警告”的话语出口前,利落地朝着他的另一条腿也补了一枪。
顾从景利落地收了枪,伸手拉住了傅泉一只手的手腕,将人带起。
即使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傅泉还是察觉到自己袖扣上的暗纽被对方按下,随即顾从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有要说的,下一次就不是腿了。”
“或许心脏是个不错的选择,又或者再往上一些,你说呢?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