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偷吃大米

30、第30章 被卖

　　现在天色还早，程杰君和阿仇来到春满楼的时候还没有开门。

　　阿仇按照程杰君的吩咐，上前喊门。

　　小厮们正在做开业前的准备，摆桌子、挂绸缎，忙得不可开交，听到敲门声，有些不耐烦，心道是哪个这么孟浪，还没到时间就来了，磨叽了半天才来开门。

　　“你们今天收了个姑娘？”程杰君负手而立，站在春满楼门口厉声喝道，束发冠笄，贵气凌然。程杰君肃然地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小厮当即被程杰君强大的气场给震闷了，心道这是谁呀，一个哆嗦，赶紧关了门，上楼找老鸨去了。

　　春满楼位于京城最著名的花柳巷“望月街”上，地界不错，位于望月街的正街上，是一家中等档次的青楼。虽不似前面“锦绣红阁”那般豪气，一个姑娘一个楼的，但也是正规的女闾，由朝廷直接管辖，平日里的客人以文人雅客居多，世家贵族倒是没几个来这里的。

　　老鸨刚收拾罢紫苑。紫苑刚醒来，就哭着闹着要回家。

　　“回家？”老鸨手上拿着柳鞭，在紫苑身上狠狠抽了几下，手上留了力道，倒没往死里去打，就是让紫苑老实点。她从袖中逃出一份卖身契，“从今儿起，这儿就是你家了。”

　　紫苑被绑着扔在地上，被老鸨抽了几鞭子，双眼就蒙了泪。她从小在宋家长大，虽只是个下人，但娘是小姐的奶妈，深得宋夫人的喜爱，她在宋府过得还算滋润，平日里没人敢欺负她的。后来娘去世了，宋夫人念及娘为宋府辛劳多年，破格升了她为大丫鬟，专门负责小姐的饮食起居，更是没吃过苦。

　　虽然紫苑只是个丫头，过的日子并不比小户人家的小姐差。

　　是以，刚挨了两鞭子，就受不住了，被抽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直到老鸨拿出那份卖身契，她才彻底蒙了。

　　紫苑盯着老鸨手上的卖身契，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的卖身契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老鸨见紫苑这样便知道这丫头是被人给哄骗了，她反问：“你觉得呢？”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波澜。

　　这种事老鸨见得多了，近些年大安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生活日益富足，卖女儿讨饭吃的人也就少了，他们这些做风月生意的是越来越难买到姑娘了；相反，饱暖思□□，人们有了饭吃，来这潇洒找乐子的人也就多了，何况是京城这地界，有钱有闲找乐子的人就更多了。

　　有需求自然就有商机，因此催生出了好些骗取姑娘信任，把她们拐到这里卖了的牙侩。

　　他们大多都是落魄书生，一身学子服，一把折扇，吟一首诗，摇一下头，晃一下脑，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张口来句之乎者也，就能把那些涉世未深，听多了才子佳人故事的小姑娘给迷得半死，再说几句那些糟汉子们说不出来的情话，许上一个相见恨晚、非卿不娶的好姻缘，这时候你让人姑娘跟你去哪，人姑娘就跟你去哪，这个人就算是拐到了。

　　这些个伪君子一般勾搭的都是外地寻常百姓家的姑娘，家里钱没多少，孩子却是不少，没个六七八个，也有个三四五个，丢一个女娃娃家里人也不会太当回事，还能省了一口粮食，因此没几个来找的，这楼里头收这些姑娘也放心。

　　对这些姑娘们来说，摆脱了家里人的白眼与繁重的家务，认清了渣男的本质，来楼里学些真本事，接几年客，攒一些钱，再把自己赎出去，嫁人生子，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紫苑顿时双目赤红的看着老鸨手上的卖身契，疯了一样要上去抢，奈何她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刚一起身，就重心不稳的栽倒在地，好在地上铺了层薄薄的地毯，不然这小脸可就要蹭花了。

　　老鸨摇着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表哥既将你卖给了我，就说明他对你没有情。”

　　“不可能！”紫苑嘶吼着，“他刚才……刚才还……”

　　“刚才怎么？刚才还和你你侬我侬，忒煞情多？”老鸨嬉笑，“男人嘛，想得到你的时候什么话说不出来，床上的话你也信？”她厉色道，“我实话告诉你，你表哥早在一周前就来我这要把你给卖了，说是等你从东家把自己赎出来以后再说，你是昨天跟他说拿到了自己的卖身契的吧，他昨天就来我这把卖你银子拿走了。今天早上的事儿他不过是顺手牵了个羊，偷了我的食儿，我还要找他算账呢。”

　　“不可能、不可能……”紫苑的泪水糊满了双眼，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哥会这样对她。

　　但老鸨说的话又让她不得不相信，她确实是昨天摆脱别的院子里的丫头带信给的表哥，说她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卖身契，明天一早就逃出宋府，和他远走高飞，这件事只有表哥知道。

　　“我是听说你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识几个字，会背几首诗才买的你，想招你做堂上的姑娘，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还不抵小户人家的姑娘看得通透。”老鸨龇牙，不过想着也就十来两银子买来的，就是送去做暗门里的姑娘也不亏，便没再说嘲讽的话。

　　“行了，别哭了。”打也打过了，说也说过了，剩下的就靠姑娘自己想通了，老鸨收了鞭子，“我们这儿是正经做生意的，又不是吃人的地方，你要是有才艺，我们是不会逼你卖身的，等过两年，银子攒够了，再把自己赎出去，找个老实人嫁了，多大个事儿。”

　　紫苑依旧哭哭啼啼个不停。

　　老鸨也不再理她，叫人把她扔去暗室，饿两天，吃点苦头，也就老实了。

　　小厮这时上来：“妈妈，楼下有人来问今天刚送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