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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9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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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救人?”卞锦程蹙了蹙眉,对不远处的公主府小厮冷喝道,说完直接脱了外袍跳下去,不论如何,卞锦绣都是卞国侯府的人,若是她因着争宠吃醋死在七皇子其他姬妾手中也就罢了,但决不能让她在自己面前出事,而自己还袖手旁观。
跟卞锦绣前后脚过来找人的单易升淡淡的看着刚刚卞锦绣冲过去的时候,单易安明明伸手就能拦住,却什么也没有做,神色在夜色遮掩下有些冷漠,然而等卞锦程跳下去之后,却是毫不犹豫跟着下去了。
身后大公主听到尖叫声,带着一队人匆匆赶来,本就离得不远,众人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单易安刚刚跳下去,大公主顾不上其他,连忙指挥侍卫救人,才问单易升发生了什么。
单易升却没有回答,而是眯了眯眼,看着卞锦程游到在水中无助挣扎的卞锦绣身边,然而因着卞锦绣下意识挣扎的动作,一时无法将人拖到岸边,而单易安却是趁机将卞锦程从身后一手,一手划着水朝着岸边划。
然而卞锦程双手拖着卞锦绣,单易安一个人拖着两个人划水实在是有些困难,更何况被卞锦程拖离开水面的卞锦绣还在尖叫着让七皇子救命。
单易安不爽的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在卞锦程手臂关节处敲了一下,卞锦程手臂一麻,手下意识松了一些,单易安轻轻一推,就将没有支撑本就在胡乱挣扎的卞锦绣推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没有人注意到,卞锦程却是有所感应的看了单易安一看,看着卞锦绣又要往下坠,便要推开单易安再去救,然而单易安却是在此刻收紧了手臂。
好在这时,大公主府的侍卫已经赶到,几人合力托起卞锦绣,大半个身子离开水的卞锦绣终于不再挣扎,被众人安稳的送回了岸上。
卞锦程围了一条毯子站在池边,如今的天气已经不像冬日那般冷,但池水刚化开没多久,池水也是寒冷刺骨,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好,卞锦绣却是受不得。
卞锦程见众人慌忙给卞锦绣披毯子,单易安也一副急匆匆的模样抱着卞锦绣往客房跑,拦住了大公主让她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大公主本就不是个细心的,闻言拍了下额头,急声让人拿她的牌子去宫里请太医。
其余男子不好进客房,都候在外面小声嘀咕猜测,驸马来了后请众人去前厅,这里一下子空了,只剩下卞锦程、大公主和单易升,单易安则在里面陪着。
大公主来了之后进去看了一眼,很快又着急忙慌的出来,六神无主的喊:“怎么办,见血了,出血量很大,这般下去孩子······”
到底是皇家子嗣,若是在大公主府出了事,那大公主哪怕不受责罚,也难免内疚。
驸马安顿好了众人,过来看到大公主的模样,连忙心疼的上前搂住人安慰,大公主有了主心骨,稍微冷静一些,却还是忍不住着急。
好在大公主府离皇宫并不愿,太医很快赶到,但还是晚了一步,卞锦绣肚子里孩子没能保住,之前本就伤过一次,胎象一直不稳,到如今还在喝药保胎,今日却还出门,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老太医摇了摇头。
送走老太医,大公主安排人给卞锦绣清理换衣,卞锦程和单易安也趁着这个机会去换了衣服,换衣服的地方就在隔壁屋子,出来对视一眼,单易安眼中满是痛色,卞锦程却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一场宴会因着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欢而散,大公主夫妇去送客,卞锦绣刚刚小产,又受了凉,在安排妥当能够转移之前要暂时留在大公主府,或许要等到明日才能离开,卞锦程离开前去看了她一眼。
单易升与单易安有话说,两人一并离开,一直呆呆看着床顶,对众人的关心没有任何反应的卞锦绣才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卞锦程,道:“二哥可是满意了?”
卞锦程实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不明所以反问:“满意什么?”
“你一出生就抢了祖父母对我兄长的喜爱,从小到大不论是什么,都是先紧着你,如今我好不容易觅得良婿有了身孕,二哥又来抢我夫君,在水中明明可以救我,却狠心将我推入水中。”哪怕在惊慌失措中,卞锦绣也能感受到那个推力,冷静下来听闻别人说是卞锦程下水救她,就知道卞锦程又在扮演好人,却又趁众人不注意将自己推入水中,这样既害了自己的孩子,又博得了没名。
这就是自己这位二哥自小到大惯常用的套路。
卞锦程沉默,他实在不明白卞锦绣的思路,小时候听过类似的言论,不过只以为那时候的卞锦绣还小,长大了懂事了自然能明白祖父的偏爱是因为什么,没想到到如今还是这般想。
还有推卞锦绣的是谁他没看到,但大概知道,但抢她夫君?这是什么论调?
卞锦绣看卞锦程沉默,以为他默认了,却不想卞锦程反问她如何觉得自己要抢七皇子,还要害她?
卞锦绣冷笑两声,忍不住撑起身子,狠狠的看着卞锦程,恨声道:“你如今不能科举,前途尽毁,只能像女子一般靠着男子生活,若是三皇子还活着,你或许不会有别的想法,可如今三皇子死在边关,你当然要为自己打算,却没想到你竟打的是七皇子的注意。”
“三殿下并没传回死讯,只说是失踪,你如何得知三殿下已死?”卞锦程冷冷的看着卞锦绣,若不是知道单易辰活蹦乱跳的,昨日还收到了他的来信,以平常人家听到别人说自己的爱人已死,怕不是能撕了对方的嘴。
“我当然知道,是七···”卞锦绣猛地住嘴,却还是恨恨的瞪着卞锦程。
卞锦程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她不说也不在意,他与这七皇子和卞锦绣一般,都是话不投机,说了也白说,施施然站起来,不再辩解什么,只道:“看在你我血脉相连的份上,多说一句,我相信三殿下还活着,也对七皇子并没有任何兴趣,另外,在水中并不是我推得你,信不信随你。”
说完,当真不管卞锦绣的反应,迈步离开。
大公主府发生的事情,隔天就传到了单易辰耳朵中,听跟着卞锦程的暗卫说单易安靠的三皇子妃太近,还拿手抱三皇子妃了,若不是身边人拉着,单易辰恨不得跑回京城拿刀砍了这小子。
“殿下息怒,咱们这到了关键时候,好不容易说服了几个寨子,让他们答应与我们合作,若是您现在回去,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可就没有了啊殿下。”王刚苦心劝道。
单易辰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咬了咬牙,写信让人传给小桂子,敢觊觎他的人,哪怕他回不去,也不会让他好过。
单易辰在南蛮这边,除了一开始到处碰壁,这两天简直就是无比顺利,并不是因为这些寨子突然开始信任单易辰这个大夏人,而单易辰也早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哪怕是跟这些寨子耗着劝说,怕也比大夏军队打下这易守难攻的南蛮来的要省时省力。
然而就在前两天,杨二媳妇在一个晚饭后,突然找到单易辰说要单独谈谈。
杨二当时都蒙了,已经习惯了自己媳妇看见主子就两眼放光的模样,如此眉目平和甚至带点严肃的说要单独谈谈,让杨二有些懵的同时也有些忐忑,媳妇这副态度似乎也是证明了主子之前说的她有秘密一般。
单易辰让杨二三人出去带孩子,示意杨二媳妇坐下。
杨二媳妇一看就不是拐弯抹角的,果然坐下来第一句就让单易辰已经送到唇边的茶杯顿了住。
“我真实的名字是丹沐雅。”见单易辰惊讶,丹沐雅笑笑,“看来夏国的三皇子听说过我,大夏果然对我南国了解颇深。”
惊讶过后,单易辰不由得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之前便觉得她有些熟悉,但如今想来应当是脸上做了一些伪装的,杨二那笨蛋,一起生活了七年,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单易辰端起茶杯与丹沐雅碰了碰杯,笑道:“久闻大名了,南国长公主。”
丹沐雅是南国的长公主,现任国主丹苏木同父同母的姐姐,然而两人却是因着南国皇室的传统不死不休,南国传统,不论男女皆可以当王,但南国王室培养继承人的做法就像是养蛊一般,自小便让国主候选人争斗,谁能活下来就能当国主,哪怕是亲姐弟也不例外。
更何况丹苏木和丹沐雅姐弟还有一个企图将自己练成活尸,以期长生不老的先国主父亲,这对亲姐弟被疯子父亲影响,恨不得致对方以死地,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变故就发生在八年前,八年前的丹沐雅年仅十八岁,而丹苏木也才十二岁的年纪,但丹苏木却被国主父亲看中了身体里相同的血液,想要将他抽干,而丹苏木却在这个过程中反杀前任国主。
丹苏木和丹沐雅被迫提前开始夺位,然而丹沐雅尽管年长,但却输在了不够心狠,在丹苏木拿两人的亲生母亲做要挟的时候,丹沐雅投鼠忌器,被逼出逃,然而逃出来没多久就听闻母亲被丹苏木残忍杀害,这也是丹苏木能够在十二岁坐稳国主之位的原因之一。
太狠了,简直就不像是个人一样。
“不,他根本就不是个人。”提到这一段,丹沐雅依旧眼中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