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掌飞的欢喜与哀愁》尘夜

1、引子 三怪

　　自古天子治下，江山一统，却以三分治之，是为朝廷、民间、江湖。朝廷是圣上的朝廷，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民间是黎庶的民间。朝廷管着庶民，却管不了江湖；江湖人有自己的典法，也不愿与朝廷多生干系；唯独民间，受着朝廷的管束，又时有机会接触江湖人士，看着最不自由，却是最最不受束缚。每有野史笑谈，或说官论侯，评侠道客，皆自茶坊酒肆始，丝竹声中，饮酒道来，可谓美事一桩。
　　然而，景德三年，似是为了验证“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的俚语，朝廷、民间、江湖却不约而同各发生了一宗怪事。
　　朝廷的怪事是件一等一的大事，大至圣上龙颜震怒，几十号人掉了脑袋，百余人获刺配流徙之刑！
　　事情的起源在于景德二年，当今圣上与辽圣宗耶律隆绪签立的一份和议。当年澶州一役，当今天子真宗陛下亲征，最终以“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的助军旅费退了辽国的大兵，换来了天下太平，而这笔军费便由三司负责于每年年初差专人将之搬运至雄州白沟河交割。
　　本年年初，这支由三司专人与殿前司治下散直班中兵士组成的队伍，自都城东京出发，由陆路经澶州、冀州、瀛洲、莫州后，本该直达雄州，却在最后当口，在途径莫州与雄州交界处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银、绢尚在，盔、甲、衣、帽、鞋丢弃满地，独独不见的却是人。这支二十来号人的队伍在经过一个晚上的驻扎休息后，本该奔向最终的目的地，却在清晨的浓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消息传回，圣上龙颜大怒，着刑部、兵部合力追查事由，却无功而返，无奈只得以逃兵了案。这起案件因牵扯到朝廷颜面，量刑极重，除三司使及相关人员获罪之外，散直班左右四班都校等为首三十五人均遭斩首，罪员亲属悉遭黥面流放，更连累散直班左班全数配隶地方。散直班左右四班本如双翼，如今折去一翼，其后日渐势微，不期步上太祖时川班内殿直后尘，此为后话。
　　再说民间的怪事。这一桩怪事发生在开封府郊一户李姓富商祖宅。李家代代经商，做得是珠宝生意，在太祖初期，曾辉煌一时，其后却因了一桩人命官司，陷了当家主人，之后几任因资质平庸，无力掌控本家事业，李家由是走上破落之路。到了真宗治下，李家人更是迫于生计，早已悉数迁出京城，只留下一个又哑又聋的老奴照看偌大一个破败祖宅。到了去年年底，就连这个老奴都死了，李家大宅便成了一间地地道道的空宅。
　　就是这间空宅，在今年年初开始传出闹鬼传闻。先是更夫周大称在正月十八二更经过李家大宅时见到李家大宅内灯火通明；后又有屠夫张三称在李家大宅内见到有人大宴宾客，张三胆大，当时翻墙进到李宅打算一探究竟，然而，待到他进去却发现整座大宅内遍地荒草萋萋，处处断梁残垣，莫说是大宴宾客，就连鬼影子都不见一个；再之后又有各色人等称或见到或听到李家大宅内有异状，到了三月，李家大宅是鬼宅的传闻已然甚嚣尘上，但凡开封府人无不谈之色变，再无人敢接近李宅半步。
　　最后说的，是江湖上的怪事，这件事与其说是怪事，倒不如说是个趣闻更为妥当。本年适逢二十五年一次华山论剑之期，又恰值五年一度“武林盟主”换届，更因事前有人向当今武林盟主叶知秋下战贴，扬言要夺这“天下第一”与“武林盟主”之位，是以格外引人注目。由三月初一始，各大武林门派纷纷派出精英涌向华山之巅，一时人塞于路，马拥于途，场面颇为壮观。
　　三月初八，华山论剑，挑战叶知秋的人不出二十招即被叶盟主用绝技“一叶知秋”击落擂台，仓皇而逃。本以为今届武林盟主亦将由叶盟主坐稳，谁知凭空里杀出个程咬金来，就在即将宣布叶盟主连任的当口，却又有人跳将上来，向叶知秋挑战。
　　此人不属其时任一门派，亦无人知其名号来历，武功不知来路，却端得一身好功夫，与叶盟主小战一百回合，即将其轻松打落台下。少林、武当、峨眉等派见叶知秋落败，终沉不住气，派人上台挑战，亦被其一一打败，其后更传闻曾有小派做出多人围攻之事，却非但讨不得半点便宜，反被打得抱头鼠窜。就是这样，未来五年的“武林盟主”与“天下第一”之位，便落入了这位无人知其来路的“程咬金”之手，然而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本该“一战成名”的这位当届武林盟主，时至今日却依然无人知其真实姓名……

作者有话说

　　本文是以北宋真宗年间为背景的武侠轻松小说，不会存在太复杂、太深刻的东西，也预估不会虐来虐去，作者本人则是个小透明+历史白痴+武侠白痴+古文白痴，虽已尽力收集资料，但因水准究竟有限，度在写作进程恐存在不可避免常识性、历史性错误，而本人在考虑半年后依然下定决心写此文，只因心中有写这么一类文的梦想而已。对文中错误，若有大人愿好心赐教，我定合十膜拜，衷心感谢，若有看官无法容忍此类错误，小宇宙极度爆发乃至想教训在下，还是只能恭请绕道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