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西街的那两个女人》晓月千重

10、结束啦

　　28

　　这场雨下了太久，太久。

　　阿苑还呆愣着，忽然，天上一声惊雷落下来，她终于动了一下，眼睫沾满了雨水，沉重地眨了眨。

　　“舒……？”

　　阿苑好像全然没了刚才那一段的记忆。

　　李舒浑身也都湿透了，她靠着墙，缓缓滑坐下去，仿佛卸尽了力气。

　　夜色昏暗，腿上的血混着雨潺潺地流。

　　阿苑赶忙爬起来，过去接住李舒，一只手扶在她的颈畔，害怕地小声叫着李舒：“舒……舒，你怎么了？”

　　李舒抿着唇角，像是想笑，不过她太累了：“阿苑，别怕，没事了……”

　　阿苑触着手心下面烫人的皮肤，眼里蓄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你还在发烧啊……你怎么出来了啊……舒，舒，我送你回医院去……”

　　说着话，阿苑就要搀着李舒起来。

　　但这场雨让一切都变得沉重。

　　李舒拽住阿苑的手腕，摇了摇头，很吃力地道：“阿苑……你，走吧……”

　　“就现在，赶紧……离开我吧……”

　　阿苑反手握回去，她不说话，只是摇着头，眼中有害怕。

　　警笛声从远处响起，然后越来越近。

　　29

　　李舒听见了，阿苑也听见了。

　　又是一声落雷，在天边炸开来，声音轰隆。

　　李舒定定地看着阿苑，问她：“怕吗？”

　　阿苑咬着牙，摇头，说：“不怕。”

　　警笛声已到了附近。

　　30

　　多年之后。

　　南城的一条西街，开了一家卖花的店，店家是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斯文温和，只是腿上落了残疾，不能行走——不过附近的孩子都很喜欢她，因为她会讲许多他们从未听过的故事。

　　另一个则漂亮锐利，看着柔柔弱弱的，但店里那么重的花盆，她竟一个人就能搬动了。

　　斯文温和的那位店主，每天都会把当天花店里最美的那朵花，轻柔地簪到那位漂亮锐利的店主的发间。

　　漂亮的那一位就趴在温和的那位的腿上，摸着花，问道：“我好看吗？”

　　那位温和地笑着，眼中全是她。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