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嘉夫德若斯》郁郁葱葱2010

74、第四十章

　　去长乐宫的路上，魏沂听说馆陶大长公主为她家长子向陈桥求娶卫氏的事，不禁呆若木鸡。
　　“老魏啊，看不出来你还挺吃香的嘛~~~~”
　　魏沂抹了一把完全不存在的冷汗，道：“打住啊……我只喜欢小美男。”
　　“啧！”陈桥露出一个牙酸的表情，“这么说，只要是小美男家的求婚，你就答应？”
　　“什么意思？”魏沂看向好友，若有所思：“陈桥同志，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咳咳……”陈桥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扭曲，“我都忘记跟你说了……”
　　“你不在帝都的这段时间，有不少青年才俊的家里来跟我套近乎呢……”
　　‘青年才俊’四个字被陈桥同志咬了重音。
　　这下，魏沂的脸也扭曲了。

　　一直到长乐宫，进了寿康殿，魏沂才恢复了常态。
　　刘彻也在殿内，看样子正好从太皇太后寝殿里出来，应该是准备回宣室了。他见陈桥来了，眼中微微起了一丝涟漪，随即又恢复成高冷威严状。
　　陈桥完全没留意刘彻的神色变化，向后者招呼了一声，就带着魏沂往太皇太后的寝殿去了。
　　侍人们都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皇帝陛下身后。
　　在离殿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皇帝陛下忽然停下了步子。
　　没有人敢抬头探看皇帝陛下究竟为什么停了下来。

　　刘彻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或者说是在等什么。
　　皇祖母今天跟他说的话，非常古怪……
　　刘彻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明白了。
　　可是，看到阿娇的那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明白……
　　或者，他想知道的答案，就在接下来皇祖母对阿娇所说的话里面吧。

　　然而，小皇帝却并不知道，接下来太皇太后张氏要对话的人，其实并不是陈皇后。
　　或者说，不是原来的陈皇后。
　　陈桥和魏沂面面相觑。
　　任她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原来太皇太后张氏早就看穿了两人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不过，老太太明显没有恶意。
　　如今既然把两人身上最大的秘密捅破，张氏必然还有后话。
　　老太太一生为大汉竭尽心血，若有所托，也无非是为了国事。
　　这跟魏沂和陈桥的最终目标并没有冲突。

　　老太太笑了：“你们一定很奇怪吧，老身怎么会这样淡然……”
　　外孙女被不知什么人占了躯壳，正常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火烧？鸩酒？还是囚禁？
　　魏沂和陈桥二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我知道，你们跟姑姑一样，是天选之人……”太皇太后张氏说完这句话，就不由自主陷入回忆。
　　她出身张氏别支，父亲早逝，寡母懦弱，族中的人不说照应，却总想欺占她家房产田地……
　　那时只有十岁的她，要护着病弱的母亲和幼小的弟弟，养/成了一副泼辣不认输的脾气。
　　后来，她被姑姑看中，进了未央宫。
　　她的人生从此改变。
　　姑姑一点也不像古籍上所描述的淑女，但她就是喜欢这样豪爽不做作的女子，甚至一生都努力着成为姑姑那样的人。
　　还有吕姨……
　　在吕皇后身上，张氏看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母仪天下。
　　不是什么所谓的贤良淑德，而是不受困于宫闱之内，发挥自己的才干，最终成为皇帝的良佐。
　　张氏知道自己的脾气过于刚硬，为了达成姑姑和吕姨的期望，她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学习繁琐的礼仪常识。进入弘文馆，和皇子们一起学习政史法学，研讨百家思想，甚至于旁听太子的为君课程……
　　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她终于被帝后和姑姑认可，成了太子妃。

　　“孝文皇帝是个温和的人，他的脾气不像姑姑，可他却继承了姑姑的所有优点……”太皇太后提到了自己的丈夫，脸上的笑容完全止不住地扩大，像是陷入热恋的少女一般。
　　魏沂和陈桥静静地听着。
　　孝文皇帝是个难得的仁君，在他任上，大汉先后废除了多条过于严苛的旧法，废掉了肉刑，取消了贱民制度，建立了更加完善的户籍管理制度。
　　这其中当然也有太皇太后张氏的功劳，可她完全没提这茬。
　　“姑姑曾经私下跟我说过，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其实并不会卜算之术，她说她能预知未来之事……”
　　“但是，每次预知未来之后，都会带来未知的灾难……”
　　张氏目光炯炯地盯着魏沂，“你，卫氏，是姑姑最后告诉我的事。”
　　“卫氏将驱逐胡虏，振兴大汉。”
　　陈桥在旁与魏沂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心里都有一块大石落地的感觉。
　　原来，高/祖明夫人张氏，果然是穿越的！
　　而且这位前辈貌似还是大将军粉，拼着遭受未知的劫难也要把卫氏的事剧透给后辈。
　　“阿娇她……并不适合做皇后，可我没有阻止……”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你们……”
　　看着长大的外孙女就这样没了，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但为了大汉的将来，张氏还是耐着性子等到了卫氏进宫。

作者有话说

　　太皇太后领盒饭倒计时……